也许纸人说的是对的,所以白衣少年觉得,不能再让其说下去了。
再让纸人说下去,怕是要把他们都绕进去了。
这纸人也果然名不虚传,阴险狡诈,句句诛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门道,还是说天生的就能蛊惑人心。
想到这,哪怕是他,如此年轻的天才,也不由觉得后背一阵冰寒。
冷不丁的门道,总是让人害怕,他很怕中了招,出现不可控,要命的危险。
修行法门固然厉害,但这世上跳神傩术的门道太多古怪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什么样的杀人本事都有,一不小心就中招了也说不定。
却没想过,周深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就已经戳中了他们的心。
由此可见嘴上好听,其实心里心知肚明。
也随着白衣少年一声大喝,其他少年纷纷举剑杀向周深,一时间剑光弥漫,将四周封锁。
周深也是不免紧张,急忙应对。
伴随着当当响声,身上已然中了几剑,有些无奈。
这是真中剑了,没有丝毫放水。
也好在刚才身躯有所增强,没有直接被刺穿挑起来,可真是救命了。
本来还想再引导引导,让这些人情绪失控,破绽更大,自己能钻空子突袭。
没曾想这白衣少年完全不为所动。
这些个少年都是天才中的天才,随便甩一个出去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对付一个没问题,对付两个三个就会开始吃力了,更别说还有个已经铸了金丹的虎视眈眈。
好在,白衣少年虽然没有露出破绽,看的透彻,但其他几个少年却有。
刚才他的策略明显有效,这些少年终究是年轻,或多或少心态有些影响,特别是最开始出手的青衣少年,明显的已经有些动作慢了。
加上对于自己这纸人的实力低估,他们出手很急,配合中就有了破绽。
且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情况,两招过后,虽说有些狼狈,被刺中数次,但稍微露出破绽,竟然真有两人欺身而上,离他很近。
兴许觉得几剑没刺穿纸人是有什么物件护着,却没想过是纸人身强体壮。
不过也确实,纸人身强体壮,这话说出去都不免惹人嘲笑。
那两人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试图逼死周深的位置,从而最快的将周深拿下。
换做其他时候,在如此夹击之下,恐怕都已经中招了,绝无反击可能。
可周深一直藏着本事的。
攻上路那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哗啦一声,眼前一花。
不知怎么的,体内真元便是一滞,手上也没了气力,甚至于剑都被夺走了去。
攻下路的人一剑刺出,却是被纸人腿上一弯,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弧度,躲了过去。
他同样的眼前一花,紧接着视野里天旋地转,脑袋噗通落地,好像看到了身躯也随后倒地。
身躯倒地后,又看到纸人手上长剑刺出,挑,剜,刺,剑花挽起,出手干净又华丽。
最开始出手的青衣少年破绽是最大的,此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剑穿心。
长剑一抖,心脏啪的碎开。
掉了的脑袋没了意识,周深也瞬间抽剑,杀向其他人。
“小心,这个纸人……会剑法。”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刚刚还尽显狼狈的纸人突然暴起,一瞬间便杀了三人,而且还是用他们引以为傲的剑。
只觉得剑光一闪,瞬间倒下三人。
青衣少年被一剑穿心,其他两人一人被一剑斩了头颅,另一人被一把短刀割破了喉咙。
被短刀划破喉咙的少年,此刻寿命疯狂流失,眨眼间便从少年成了老年,扑通倒地时已经成了皮包骨。
刚才他还想着怎么提不上力气被夺了剑,实则是周深出手太快,他离得太近没反应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被一刀割喉,只觉得体内真元停滞,手脚瞬间没了气力。
就像是……那锈迹斑斑的短刀一瞬间抽走了他的生机。
“他手上的刀有毒,他会用毒!”
到底是什么毒,能直接让人寿命流失,眨眼苍老数十年。
剩下两个少年神色大变,脸上有着怒气,却止不住眼里的恐惧闪过。
瞅着周深再次杀过来,两人急忙应对,然而对上的不是剑,却是一盏绿油油的油灯。
油灯光芒落在他手上,随后纸人手上一抖,那油灯瞬间转了一个面。
手上一痛,便看到那握着剑的手,肉眼可见的血肉消融,好似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啃食他手上的血肉。
“啊!”
“小心,他手上的油灯,他会傩鬼之术,那灯笼里有鬼,有鬼。”
急忙弃剑后退,一个踉跄倒地,双腿发了疯的往后蹬,去到白衣少年身边。
“铮!”
一声凌厉的剑鸣,另一个少年终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一剑直指周深面门。
狐狸也是终于找到机会,小鼓一敲。
之前敲鼓没反应,此刻这出剑的少年心神大乱,鼓声一响,顿时头昏脑涨。
“这狐狸……也会敲鼓之术!”
天才也确实是天才,狐狸的鼓声虽然有用,然而那少年却很快冷静下来,眼里有着愤恨与狠辣,剑势不减。
这一剑完全处于周深出手的空隙,周深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当!”
然而,一声清脆的响声,如金铁相撞发出的颤鸣。
那要命的一剑竟是被那纸人稳稳接住,握在手中。
周深手上提着油灯,另一只手握着剑,按理说一剑划出去,已经来不及收剑才对。
可是周深根本没收剑,直接将剑弃了,以最快的速度伸手,一把将那剑刃稳稳制住。
“这……这个纸人,好强!”
一剑被稳稳接住,那少年再无争斗之心,急忙弃剑后退,去到白衣少年边上,惊恐的看着周深。
“跳神傩术,毒,会敲鼓的狐狸,你还会剑术,而且…还练体?”
刚才的交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局势便已经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反转。
白衣少年脸上依旧平淡,语气也平淡,但紧皱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表面平静不过是掩饰内心的震惊。
周深眨了眨眼,手上一掂,将握住的长剑甩正,剑柄握在手中,缓缓放下。
他微微侧过身子,手上有些发抖。
看似轻松惬意,实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刚才的出手,已经到了他最快的速度了,但依旧剩了三个人,手上甚至被那一剑震的发麻,短时间提不上力来。
虽说是纸做的没有血肉,但那脸上的力道,似乎能侵入手中,不停的破坏手上的力。
而且最危险的白衣少年,甚至都没出手。
心思一转,周深笑呵呵道:“你倒是精明,明明知道我有本事却不出手。”
“你故意让他们几个出手,就是想为了试试我的本事,以免出现意外。”
“如此一来,你便万无一失。”
“且他们死了,便也没有人跟你抢功劳,当真是好算计。”
此话一出,其他两个少年脸色一变,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冷漠的看其他两人一眼,道:“连挑拨离间都听不出来吗?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