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随大流,领了该有的奖赏,除此之外,还被看在是曹家女儿,得了不少特意加的赏赐。
历史上原主嫁进皇室,拼爹破了产,叔叔欠了一屁股债,整个曹家举债度日,困难的不行。
这辈子,能这吸血鬼家老赵家手里捞到钱,可把明殊美的。
所以她高兴地跑回娘家炫耀,准备孝敬给父母。
“阿娘快看,宫里的好东西。”
明殊兴冲冲地跑进屋,脱掉纯棉彩绣镶兔毛短袄,露出来了里面对交穿着的,湛蓝色窄袖衫子,湘色的百迭裙掩在衣服外。。
干净利落,又温柔娇俏,三十的人了,依旧可爱的让当妈的看的眉开眼笑。
“好啊,没想到你都能去你父兄一样,吃上了官粮。”
冯大娘子看完女儿,便低头看着女儿送来的“孝敬”,笑着估量了一下,便点点头。
“快赶上你父亲一年的俸禄了。”
“阿娘要喜欢,大可拿着。”
“除了这几样给你父兄,你自己留着吧,你没有来源,平日里用钱的地方多。”
冯大娘子只挑了几个稀奇雅致的玩意儿,剩下的都给明殊推了回去。
“还是阿娘知道我,”明殊笑嘻嘻地依靠在母亲身上,“我啊,最近还真有点缺衣少食,不知阿娘……”
“去去去,自己拿去,莫来找我。”
明殊直接蹦下来,高高兴兴地去自家库房里淘宝。
天青色的“裹足烧”,渐变色的钧台窑,粉白修长的玉壶春瓶,挥着百子戏春图的梅瓶……
适量挑几个好东西,明殊停了手,改拿金银珠宝,大块宝石的头饰,金质厚重的镯子和璎珞项圈。
他们家都是雅人,这还得让她来用才对,她是天下第一大俗人,就喜欢大的和金色的。
除此之外,还有零零碎碎,要用的布料皮草,书籍和纸张笔墨,甚至还包括厨房里的肉干蔬菜,瓜果点心……
当她大包小裹的往车上塞,时正好撞见了回来的曹相公和曹大兄。
明殊:“……!”
她当即爬上车,唤人马夫快些走人。
“给我站住!我怎地不知家里养了个贼?!”
可惜他女儿只叫人再快些,给他留了一地烟尘,徒留他生气,被一旁的长子安慰。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家里大包小包的跑路了。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回一趟家,时兴的布料,打好的首饰,阿娘的藏品,爹爹的古董,兄长的名人字帖……
那不是玩闹一般,而是实打实的拿好东西,明殊像土匪一样过境,拦都拦不住。
这样的行为已经有了好多年了。
谁让宋朝出嫁女不会分遗产,明殊知道这事后,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但她又明面上不能要求父母留下遗嘱,只能走迂回路线,平时多薅走一些。
既然兄弟们觉得我们关系好,那我多拿点没事吧?
明殊其实一直很小心,生怕自己会被无意识驯化,特别是这用蜜糖陷阱,兄弟都宠溺着你,你会觉得和兄弟抢家产不太好。
事实上,爱在哪里,钱在哪里,父母不愿意给你实打实的钱,只有虚无缥缈的爱,那就是假的。
明殊觉得自己这辈子父母还是爱她的,她动不动回家打秋风,放在别人家姑娘身上,多少会被指责。
冯大娘子只是嘴上说两句,但从不真正骂她,还默认了她每次“扫荡”。
曹相公亦如此,虽然他有点传统士大夫的迂腐,但只要她不开口明面上要求分遗产,那她再怎么捞好东西,他也默认,
至于大兄……明殊分不清他是真纵容自己,还是等父母不在后再找自己算账。
但无论如何,自己该拿还会拿,不会因为他的态度改变。
再者,她可是规避了做皇后,规避了家里会被破产啊!换句话说,家里现在的钱都是她挣的。
今天的明殊,也是理不直气也壮。
她高高兴兴地回了福园,刚下了马车,就见有下人送来书信。
李小姑送来的,一本书,明殊打看一看,莞尔一笑。
这是一本讲女子相扑的书,里面讲的是女子相扑的规则,适合的场地和服饰,还讲了几场有趣的对抗过程。
虽然这些她都知道,但她还是不自觉看的入神,拿着书慢悠悠地踱步看着,看到最后一页时,她一愣。
上面竟写了许多人的名字,都是当年一起玩闹的女子,甚至还有不少当年一起玩的男子。
再加一张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等众人,终不及你,还请斧正。”
明殊笑出了声,很大声,她拿着从娘家顺来的宣纸狼毫,开始写下自己的经验。
五个月后,盛夏宴会上,明殊一身绫罗绸缎,盛装打扮,前去赴宴。
一帮眼熟的贵妇们,正在看女儿儿子在打闹,就像看她们小时候那样。
见了明殊到来,纷纷笑开了花。
“快来快来。”
“请了你一回真不容易。”
“大真人下凡了,竟还记得我们。”
李小姑笑意盈盈上前:“你终于有空来找我们玩了?”
明殊拱手讨饶:“惭愧惭愧,好妹妹饶了我吧。”
“那你先罚酒三杯!”
“应当的应当的”
特殊的经历,明殊有时总觉自己容易轻看世人,总觉得为了婚姻,失去自我的女性可悲可怜。
但实际上,婚姻不会“杀死”一个人,自轻自贱才会,这帮千年之前的女孩们,在婚姻之后自然热烈的绽放,从未失去自我。
……
又在几年后,明殊回到嵩山,打算起一座道观,供自己能更好的,有隐私性地消夏避暑。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修几个池子,可以下去游泳,再把那几个胆子大的朋友也叫过来,大家一起玩。
咳咳,当然,明面上自己是为了更好的修道。
就这次,她意外见到了一个人。
快二十年了,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便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