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十月十八,辽东大地寒风凛冽,铅灰色的天空下,沈阳城如同一只困兽,被笼罩在中华军合围的阴影之中。皇宫崇政殿内,清帝皇太极身着厚重的鎏金铠甲,腰间佩挂着努尔哈赤遗留的七星宝刀,面色凝重地站在巨大的沈阳舆图前。殿内烛火跳动,映照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也映照出殿外忙碌备战的身影——这座满清都城,正被前所未有的紧张与肃杀气息包裹。
“陛下,城防加固已至第三日,城墙已加高三尺,加厚五尺,外侧遍铺铁皮,城头上新增炮台八十座,架设火炮两百余门,弓箭手五千余人已各就各位!”鳌拜大步流星闯入殿内,单膝跪地禀报,铠甲碰撞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皇太极缓缓点头,目光仍未离开舆图:“护城河挖掘得如何?中华军的坦克擅破障碍,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城墙。”
“回陛下,护城河已加深至两丈,加宽至三丈,河底铺满尖刺与铁蒺藜,外侧还设置了三道鹿角拒马,中间埋置炸药,只要中华军靠近,便能引爆阻拦!”鳌拜沉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底气。
皇太极转身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光有城防不够,人心是根本。城内百姓的编练之事,进展如何?”
提及此事,鳌拜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却还是如实回道:“已按陛下旨意,将城内十六至六十岁的男丁尽数编入‘民军’,共计八万余人。臣已将他们分编为八营,每营配备少量清军老兵带队,发放弓箭、大刀等武器,日夜操练守城之法。只是……”
“只是什么?”皇太极追问。
“只是这些百姓多为汉人,本就对我大清心存抵触,且毫无作战经验,不少人消极怠工,甚至私下抱怨,恐难形成有效战力。”鳌拜低头直言。
皇太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存抵触?那就用军法震慑!传朕旨意,凡‘民军’将士敢擅自离岗、消极避战者,立斩不赦;其家属连坐,罚为奴籍!同时,令户部每日为‘民军’发放口粮,承诺战后免除三年赋税,恩威并施,不信他们不拼死效力!”
“臣遵令!”鳌拜躬身领命,心中却深知,这些临时拼凑的“民军”不过是纸上谈兵,真到战时,恐怕只会成为溃散的乱兵。
处置完城防与民军事宜,皇太极的目光落在舆图上沈阳城东西两侧的标记,沉声道:“阿济格与多铎的骑兵部队,是否已抵达指定位置?”
“回陛下,阿济格贝勒率领五万骑兵,已于昨日抵达沈阳城东二十里的天柱山扎营;多铎贝勒率领五万骑兵,驻扎在城西十五里的丁香屯,两军互为犄角,可随时支援城内,也能夹击攻城的中华军。”范文程适时上前禀报,手中捧着一份军报。
皇太极接过军报,缓缓展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十万骑兵是满清最后的精锐,其中五万由久经沙场的阿济格、多铎统领,皆是能征善战之辈,是他抵御中华军的最后筹码。
“告诉阿济格与多铎,”皇太极语气凝重,“他们的任务,一是死守营地,防止中华军分兵迂回;二是紧盯攻城战局,待中华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之时,从两侧发起突袭,直捣其炮兵阵地与指挥中枢。此战,他们是大清的奇兵,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臣已将陛下旨意传达到两位贝勒,他们誓言必将拼死一战,不负陛下厚望!”范文程躬身道。
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跪地禀报:“陛下!中华军已推进至沈阳城外二十里处扎营,其先锋部队已抵达城郊,正在勘察地形,架设炮位!”
皇太极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殿外,登上皇宫的角楼远眺。只见远处的旷野上,中华军的营地绵延数十里,黑色的旗帜如林,帐篷整齐排列,炮兵阵地隐约可见,一门门黝黑的炮口直指沈阳城方向,气势恢宏,令人心惊。
“十五万兵力,看似庞大,实则精锐仅五万骑兵,八万‘民军’形同虚设。”皇太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清楚,中华军四十万陆军加十万海军,兵力数倍于己,且武器先进,坦克、重炮、新式步枪等装备,是清军难以企及的。如今沈阳已成孤城,蒙古与朝鲜的援军杳无音讯,这场仗,胜算渺茫。
但他不能退,也退无可退。沈阳是满清的都城,是祖宗基业所在,一旦陷落,满清便会彻底灭亡,他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陛下,天寒地冻,中华军远道而来,后勤补给必然困难,我们只需坚守城池,拖延时日,待其粮草耗尽、士气低落,再令骑兵突袭,定能取胜!”范文程看出他的忧虑,上前劝慰。
皇太极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说得对,如今唯有死守一途。传朕旨意,全城戒严,关闭所有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城内所有物资统一调配,优先供应守城将士;令鳌拜全权负责城防调度,凡有违抗军令者,无需禀报,可先斩后奏!”
“遵令!”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转身离去,各司其职。
沈阳城内,瞬间陷入了全民备战的混乱与紧张之中。“民军”将士们在清军老兵的呵斥与监督下,扛着沉重的滚石、擂木,艰难地爬上城墙,在指定位置待命。他们大多面带恐惧,手中的武器握得瑟瑟发抖,看向城外中华军营地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安。
一名年轻的汉人百姓,名叫李二,本是城中的小商贩,如今被编入“民军”,手持一把生锈的大刀,站在城墙之上,双腿不住地打颤。他身旁的清军老兵见他如此,厉声呵斥:“抖什么抖!再敢哆嗦,老子一刀砍了你!”
李二吓得一哆嗦,连忙站直身体,心中却满是怨恨:“清军平日里欺压百姓,如今大敌当前,却要我们替他们卖命,这是什么道理?”他偷偷看向不远处的中华军营地,想起之前听闻中华军攻克锦州、辽阳后,对百姓秋毫无犯,还发放粮食,心中更是动摇。
类似李二这样的想法,在“民军”中并不少见。许多汉人百姓本就对满清的统治心怀不满,如今被强征入伍,更是离心离德,只是迫于军法,不敢公然反抗。
城墙上,清军士兵们则相对镇定一些,但眼中也难掩恐惧。他们大多经历过锦州、辽阳的惨败,亲眼见识过中华军的强大战力,知道那些钢铁巨兽与威力无穷的火炮,绝非人力所能抵挡。
“听说中华军的火炮能轰开数丈厚的城墙,咱们这加固后的城墙,能挡住吗?”一名清军士兵小声问道。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身旁的士兵叹了口气,“贝勒爷说了,这是最后一战,守不住沈阳,我们都得死。”
与此同时,沈阳城东的天柱山营地,阿济格正站在了望塔上,注视着远处的中华军营地。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手中握着马鞭,眼中满是战意,却也带着一丝凝重。
“贝勒爷,中华军兵力雄厚,装备精良,我们仅凭五万骑兵,能挡住他们的进攻,还能伺机突袭吗?”副将担忧地问道。
阿济格冷哼一声:“中华军虽强,但也有弱点。他们的步兵与炮兵行动迟缓,只要我们守住阵地,待他们攻城疲惫之时,从侧翼发起冲锋,直捣其炮兵阵地,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我大清铁骑纵横天下多年,岂会惧这些南蛮?”
话虽如此,阿济格心中却清楚,中华军的火器威力无穷,骑兵冲锋的风险极大。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战。
城西的丁香屯营地,多铎则显得更为谨慎。他召集将领们议事,面色凝重地说道:“中华军的火力密集,我们不能贸然冲锋。当务之急是加固营地防御,派出斥候密切监视中华军动向,等待最佳战机。只有在城内守军与中华军激战正酣、中华军阵型大乱之时,我们才能发起突袭,一击制胜。”
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都知道,这是满清最后的机会,绝不能轻易葬送。
城外,中华军的营地内,赵锐正与郑和、周昂等人召开军事会议。帐篷中央的舆图上,清晰地标注着沈阳城的防御部署与清军的兵力分布。
“根据斥候打探到的消息,皇太极已加固了沈阳城墙,部署了大量火炮与弓箭手,还强征城内百姓组成八万‘民军’协助防守。城外东西两侧,阿济格、多铎各率五万骑兵驻扎,形成掎角之势。”周昂指着舆图,沉声介绍。
郑和眉头微皱:“如此一来,清军总兵力达十五万,虽‘民军’战力低下,但依托坚固城防,再加上城外骑兵牵制,攻城难度不小。”
赵锐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自信:“十五万兵力看似庞大,实则是虚张声势。八万‘民军’毫无作战经验,人心涣散,不足为惧;五万骑兵虽为精锐,但我军的火器与坦克,正是骑兵的克星。我们只需先集中兵力,扫清城外的骑兵据点,再全力攻城,定能一举破城。”
“将军所言极是。”周昂附和道,“阿济格、多铎的骑兵营地相距较远,无法及时相互支援。我们可分兵两路,一路由李虎率领十万陆军,进攻城东天柱山的阿济格部;一路由吴奎率领十万陆军,进攻城西丁香屯的多铎部;剩余二十万陆军与海军陆战队,负责牵制城内守军,防止其出城支援。”
赵锐点了点头,沉声道:“就按此计划行事。传我将令,明日清晨,李虎、吴奎两部同时发起进攻,务必在三日内击溃城外骑兵;炮兵部队继续对沈阳城进行炮击,重点打击城头工事,消耗清军兵力与士气;海军舰队严密监视海面,防止清军从海上突围。”
“遵令!”众人齐声应诺。
十月十九清晨,天刚蒙蒙亮,沈阳城外便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号角声。李虎率领十万陆军,向城东天柱山的阿济格部发起进攻;吴奎率领十万陆军,向城西丁香屯的多铎部推进。中华军的坦克部队在前开路,履带碾压大地,将清军骑兵营地外围的鹿角拒马一一碾碎;炮兵部队紧随其后,猛烈炮击营地;步兵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稳步推进。
阿济格见中华军发起进攻,当即下令骑兵冲锋。五万清军骑兵如同潮水般冲出营地,手持马刀,向着中华军的坦克部队发起猛攻。然而,中华军的坦克如同钢铁巨兽,骑兵的马刀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反而遭到坦克炮与步兵步枪的密集打击。
“轰!轰!轰!”坦克炮与迫击炮炮弹在骑兵集群中爆炸,掀起阵阵烟尘,战马受惊,四处奔逃,骑兵们纷纷倒地。清军骑兵的冲锋如同以卵击石,很快便溃不成军,伤亡惨重。
阿济格见状,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亲自率领亲兵冲锋,却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节节败退。
城西的多铎部同样遭遇了惨败。中华军的火力太过强大,骑兵部队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被动挨打。多铎试图组织兵力反击,却被中华军的炮火压制得无法动弹,营地很快便被攻破。
沈阳城内,皇太极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骑兵部队节节败退,心中满是绝望。他没想到,中华军竟然如此强悍,短短一日之内,他的十万精锐骑兵便损失过半,掎角之势彻底瓦解。
“陛下,城外骑兵抵挡不住,请求城内出兵支援!”鳌拜焦急地说道。
皇太极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力:“不行!城内守军一旦出城,中华军必然会趁虚而入,攻城的压力会更大。传令阿济格与多铎,率残部退守沈阳城外的据点,继续牵制中华军,拖延时间。”
然而,此时的清军骑兵早已溃不成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只能狼狈地向沈阳城方向逃窜。
中华军击溃城外骑兵后,随即调整部署,将沈阳城团团围住。炮兵部队加大炮击力度,一枚枚炮弹呼啸着飞向沈阳城墙,城墙在炮弹的撞击下,砖石飞溅,出现了一个个弹坑。
城头上的清军士兵与“民军”将士们吓得魂飞魄散,不少“民军”将士试图逃跑,却被清军的督战队当场斩杀,城墙上一片混乱。
皇太极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中华军的强大攻势,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知道,沈阳城的坚守已是强弩之末,满清的灭亡近在眼前。但他仍不愿放弃,拔出腰间的七星宝刀,高声喊道:“将士们!死守沈阳!与城池共存亡!”
城头上的清军士兵们在他的感召下,纷纷举起武器,发出绝望的呐喊。而那些“民军”将士们,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麻木与恐惧。
夜色渐浓,中华军的炮击暂时停歇,沈阳城内一片死寂。皇太极回到皇宫内殿,坐在龙椅上,望着空旷的大殿,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努尔哈赤创业的艰辛,想起了自己多年的征战,想起了满清一步步壮大的历程,心中满是不甘。
“难道我大清真的要亡于此地?”皇太极喃喃自语,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他知道,中华军明日必将发起总攻,沈阳城破已是必然。但他仍决定顽抗到底,哪怕是战死,也要为满清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城外,中华军的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在休整备战,等待着明日的总攻。赵锐站在了望塔上,望着沈阳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攻克沈阳,剿灭满清,收复辽东的大业,即将完成。
一场决定满清命运的最终决战,即将在次日清晨拉开帷幕。沈阳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成为血战的战场,而历史的车轮,也将在这场大战中,彻底碾过满清的残余势力,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