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暮色浸染传艺馆的竹制窗棂,\"食艺工坊\"内蒸腾着顾暖气息。混合腊梅清香的蒸汽从笼屉缝隙飘散,宣告着一场凝聚心意的盛宴即将开始。
老周站在竹灶台前,双手娴熟地翻动蒸糕。笼屉掀开时,雪白米糕露出清晰的护本纹——那是陈念今早顺着木纹精心刻制的青檀木模所留印记。\"再蒸两笼就好!\"老周擦去额角汗珠,声音透着满足。案台上整齐码放着晶莹剔透的腊梅蜜饯,散发着甜蜜芬芳。
工坊另一隅,顾云深正凝神研墨。传艺砚中浸泡着带露的腊梅花蕾,墨石轻磨间,乌黑墨汁泛起独特香气。他取过红宣纸,提笔挥毫,一个苍劲有力的\"福\"字跃然纸上。笔锋转折处藏着护本纹的圆润弧度——这是顾爷爷亲传的写法,寓意福禄双全,代代相传。
沈砚辞端着雕有双梅榫纹的青檀木盘走来:\"李奶奶的桌布绣好了。\"两人小心展开桌布,只见并蒂梅绣帕居中,四周补绣的护本纹与桌沿严丝合缝,这是李奶奶三个月心血的结晶。
\"餐具都按规矩摆好啦!\"陈念举着刻有\"传艺团圆\"的竹制筷筒跑来。筒内筷子都缠着红绳,绳尾系着迷你护本纹木牌——小徒弟们跟着刘老刻制,每块都歪扭却认真地刻着自己的名字。小柱子跟在后面,用修钟的细镊子调整碗碟间距:\"沈叔当年总说'碗要齐边,碟要对缝,像齿轮咬合似的严丝合缝'。\"他腕间的竹戒上,补刻的护本纹在灯光下泛着墨色光泽。
李奶奶端着热气腾腾的腊梅鸡汤走来,浓郁香气瞬间弥漫。砂锅底部垫着厚实青檀木片——这是老一辈传下的规矩,能使汤色清亮,增添木本幽香。\"当年你顾爷爷和沈父守岁时,总爱就着这鸡汤谈手艺,\"李奶奶掀开锅盖,香气裹着腊梅花瓣四散,\"沈父常说'炖鸡汤和修钟是一个理儿,火候要稳,料要足'。\"小柱子不好意思地挠头,从口袋掏出一块刻着迷你护本纹的黄铜片,轻轻放在砂锅沿上:\"给这锅传艺鸡汤添个'传艺印'。\"
备菜时,陈念带着小徒弟们用胡萝卜模具给饺子压纹。有个小徒弟用力过猛压破饺子皮,眼眶顿时红了。顾云深蹲下身,捡起馅料重新放好,握住小徒弟的手:\"别急,护本纹模具要顺着饺子弧度轻轻压,力量要均匀。\"他手把手带着小徒弟压出完美花纹,\"我第一次给传艺砚补纹时,也刻坏过三块青檀木料。\"沈砚辞笑着递来新饺子皮:\"手艺和年夜饭一样,要容得下试错,才能品出真味。\"
自鸣钟敲响七下,年夜饭正式开席。长桌中央摆着别具匠心的\"三代传艺拼盘\":底层是老周的护本纹糕,中层是李奶奶的并蒂梅绣帕衬着酱肉,顶层是陈念用胡萝卜和铜丝制作的迷你传艺馆模型。周院士端着刻有名字的青檀木杯起身——当所有杯子靠近时,刻痕能拼成完整的双梅榫图案:\"这杯酒敬三个'团圆':敬老街坊的烟火团圆,敬手艺人的匠心团圆,敬后辈的薪火团圆!\"
席间欢声笑语不离传承。老周夹了块护本纹糕给陈念:\"当年你顾老师第一次吃这糕,偷偷藏了个模具,被顾爷爷追着满院子打。\"顾云深顿时脸红,沈砚辞忍俊不禁:\"后来他用那个模具刻了块小木牌送我当生日礼物,我至今珍藏。\"小柱子看着鸡汤中的青檀木片:\"沈叔手札里写,这炖过汤的木片洗净后能刻成护身牌,护佑手艺精进。\"李奶奶接话:\"这些年用过的木片,我都串成了小挂坠,盼着能护佑你们手艺代代相传。\"
宴至酣处,陈念跑回工坊抱来一个竹制小盒。里面整齐摆放十二枚刻着生肖的木牌,每个生肖身上都刻着护本纹:\"这是给大家的'守岁牌'!刘爷爷说除夕夜戴上这个,手艺就能守上一年!\"他特意挑出刻着龙和凤的木牌,给顾云深和沈砚辞戴上——龙身鳞甲刻着\"守艺\",凤羽纹路镌刻\"传心\",两块木牌边缘合在一起,正是严丝合缝的双梅榫嵌护本纹。小柱子轻抚分到的牛牌,眼眶湿润:\"沈叔当年也给我刻过牛牌,可惜弄丢了......现在这枚,刻得比当年还要精致......\"
年夜饭在顾馨中渐散,自鸣钟敲响十下,《传艺谣》的乐音与窗外炮仗声交织。众人围拢到传艺砚旁,顾云深和沈砚辞共握拓包,在红宣纸上拓下护本纹。陈念和小徒弟们将生肖守岁牌蘸上朱砂,拓在护本纹四周。小柱子庄重地取出沈父传下的黄铜小齿轮,蘸墨在纸角拓下齿轮印迹。当拓片揭起时,月光照亮纸上图案——生肖纹、护本纹、齿轮印和谐交融,宛如一幅凝聚时光与心意的团圆图谱。
顾云深轻靠沈砚辞肩头,目光落在拓片旁的青檀木杯上,杯沿纹路里还残留着腊梅酒香。远处传来老周的谈笑声、小徒弟的嬉闹声、自鸣钟的滴答声,这些声音在静谧的传艺馆里交织成最温暖的人间年声。
这一刻,他豁然明了:这顿年夜饭,是老周蒸糕上承载心意的护本纹,是李奶奶绣帕中传递的顾暖,是陈念木牌里刻下的期盼,更是前辈的心意、同辈的顾情、后辈的向往,全部融进一碗腊梅鸡汤,刻进一块青檀木,拓进一张红宣纸。这是代代相传的技艺长河中最温暖的烟火,是双星破晓后永存心间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