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刚把沾着化龙池水汽的青衫晾在院角竹竿上，毛巾还搭在肩上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衣襟上，就听见院门外传来 “噔噔” 的脚步声 —— 不是随从的轻步，是带着股子底气的重踏。
“叶小友在吗？”
声音沉得像敲钟，叶凡抬头一看，玄诚子拎着个紫檀木盒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玄色劲装的弟子，腰杆挺得笔直，一看就不好惹。他手里捏着块刻着 “玄天” 二字的玉牌，指节泛白，显然是急着来的。
“玄长老请进。” 叶凡赶紧把毛巾搭在石凳上，刚想倒灵泉水，玄诚子就把木盒往石桌上一放，“啪” 地打开 —— 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块亮晶晶的身份令牌，还有张写满字的纸。
“别忙活那些！” 玄诚子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老夫直说了，玄天宗是宗门域头把交椅，你这天赋去别的地方屈才！入我宗，直接给内门弟子身份，享核心待遇 —— 藏经阁前五层随便你翻，想找哪个金丹长老当师父，你挑！”
他指着纸上的字，声音又高了点：“每年再给你百万上品灵石，还有二十瓶淬体丹！只要你点头，这些现在就能给你！”
叶凡还没接话，院门外又飘来阵茶香 —— 云婉长老提着个青瓷茶壶走进来，裙摆扫过门槛都没带起灰，笑着把茶壶往桌上一放：“玄长老倒是急，也不给小友喘口气的功夫。”
她给叶凡倒了杯茶，热气裹着清香飘过来：“小友尝尝，这是青云门后山的云雾茶，能清心。我宗虽没玄天宗那么多灵石，但藏经阁七层都对你开放，还能给你争取剑子候选资格 —— 咱们掌门云韵真人是当世剑仙，她老人家说了，若你愿来，可先当她的记名弟子，亲自指点剑道。”
这话一出，玄诚子的脸沉了沉：“云婉师妹，你们青云门这是抢人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 云婉端着茶杯，语气依旧温和，“小友的混沌气兼容并蓄，跟我青云门包容的门风更搭，玄长老何必强人所难？”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声炸雷：“都别争了！叶凡小子跟我紫阳宫才对路子！”
赤阳长老大步闯进来，红头发飘得像团火，他往石凳上一坐，震得石桌都晃了晃：“小子！我紫阳宫练的就是实战，你那混沌劫指够猛，跟我们的刚猛功法最契合！宫内大长老赤阳老祖，元婴初期的修为，他老人家发话了，你要是来，直接收你当记名弟子，宫内的灵矿、秘境，你优先用！”
他说着，还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叶凡胳膊都麻了：“别听他们瞎忽悠！玄天宗规矩多，青云门太温和，只有我紫阳宫，能让你最快变强！”
“赤阳！你这话就不对了！” 玄诚子立马瞪了眼，“我玄天宗资源最厚，小友要啥有啥，难道不比你们打打杀杀强？”
“资源多有啥用？修为是打出来的！” 赤阳也瞪回去，“你看小子那混沌劫指，不是练实战练出来的？”
云婉没掺和，只是笑着看向叶凡：“小友别听他们吵，你自己琢磨 —— 青云门能给你最大的自由，想练啥练啥，没人约束你。”
叶凡端着茶杯，没说话，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 玄天宗资源多，但规矩肯定严，怕以后查影阁的事不方便；紫阳宫实战强，可自己的混沌气讲究包容，跟刚猛路子未必搭；青云门有云韵真人指点，还离清雪近，最重要的是，云婉长老之前招揽时就挺实在，不像另外两位那么急功近利。
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定了定神 —— 清雪还在青云门的药阁，要是去了别的宗门，想见她就难了。
院门外突然传来阵小声的咋呼，叶凡瞥了眼，看见几个天骄扒着门缝偷听，有个穿红袍的少年还小声喊：“我的天！百万上品灵石！这条件也太顶了！”
“还有元婴老祖当师父！叶哥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玄诚子听见了，故意提高了声音：“小友，机会不等人！玄天宗的门随时为你开，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带你回宗！”
“别听他的！” 赤阳也凑过来，“跟我回紫阳宫，今晚就能见赤阳老祖！”
云婉没催，只是把茶壶往叶凡那边推了推：“茶快凉了，小友慢慢喝，想好了再答复也不迟。”
叶凡看着眼前吵得面红耳赤的三位长老，又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心里有了些倾向 —— 只是这事关以后的道途，不能急着下决定。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三位长老拱了拱手：“多谢三位长老厚爱，只是入宗是大事，我想先跟天穹帝国的同伴商量下，再给各位答复，您看行吗？”
玄诚子愣了下，随即点头：“行！给你半天时间！可别让老夫等太久！”
赤阳也哼了声：“半天就半天！你可别被他们忽悠走了！”
云婉笑着点了点头：“好，我在住处等你消息。”
三位长老先后离开，院门外的天骄也赶紧跑了，只剩下叶凡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攥着那杯没喝完的云雾茶。
风一吹，晾在竹竿上的青衫晃了晃，叶凡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小声说：“清雪，我好像知道该选哪了。”
只是他没注意，院墙外的树影里，一道黑影闪了闪，很快消失在巷子深处 —— 影阁的人，已经开始盯着他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