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铺天盖地剑雨携带着自己力量反噬而来，林澈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危险！
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可以硬抗陈子言的仙法，可以无视那柄巨大的冰枪，但他不能无视自己的力量！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那霸道绝伦的神藏之力，一旦失控，会造成多么恐怖的破坏！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澈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他终于明白了。
陈子言这七年，走的根本不是单纯强化能量的路子。
他是在解析底层规则，是在触碰法则！
这是一种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维度！
“你想用我的力量来打败我？”
“陈子言，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也太小看……练体的真正恐怖了！”
林澈发出一声震彻天穹的长啸，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那漫天的金色剑雨，悍然冲了上去！
他体内的金色神芒，在这一刻，不再是狂暴地向外释放，而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内收缩、坍塌、凝聚！
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无穷引力的黑洞！
“神藏·万象天引！”
这是林澈在晋入神藏境后，领悟的第一个领域类的能力！
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规则空间！
嗡——！
一个无形的与扭曲的力场，以林澈为中心，瞬间张开！
那成千上万道足以洞穿山脉的金色剑气，在射入这个力场的瞬间，速度骤然变慢，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之中。它们飞行的轨迹开始扭曲，不再是射向林澈，而是不受控制地，被牵引着，围绕着林澈飞速旋转起来！
从地面上看去，那景象壮观到了极点！
只见高空之上，一个金色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中央。而在他的周围，成千上万道金色的流光，如同被驯服的星辰，组成了一道璀璨的星环环绕着他！
“这……这是什么？”
剑阵中心的陈子言，脸色剧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些金色剑气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更加霸道与更加不讲道理的规则之力，强行切断！
那不是能量层面的对抗，而是……规则的碾压！
仿佛林澈才是这片空间唯一的神，任何未经他允许的力量，在这里都将失效！
“你的术法，很有趣。”
林澈的声音，平静地在陈子言的耳边响起，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在我的领域里……”
“我，就是规则！”
林澈缓缓抬起右手，对准了陈子言。
他周围那道由万千金色剑气组成的璀璨星环，在这一刻，瞬间静止！
然后，所有的剑尖，齐刷刷地，调转向内，对准了剑阵中心的陈子言！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林澈的声音，冰冷而又淡漠。
陈子言看着周围那密密麻麻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金色剑尖，感受着那股将自己牢牢锁定的领域之力，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输了。”
他坦然地承认，随即散去了护住周身的“诛仙剑阵”。
他知道，当林澈展开这个领域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林澈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缓缓放下了手，周围那璀璨的金色星环，也随之寸寸消散，化为漫天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缓缓飘落。
“为什么不躲？”林澈沉声问道。
“躲不掉。”陈子言摇了摇头，坦然道，“你的领域，已经锁死了这片空间。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林澈，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和释然。
“而且，也不想躲，难道你会杀了我？”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澈心中最后一道枷锁。
是啊。
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起，无论打得多么激烈，多么疯狂，他们彼此的杀意，都从未真正锁定过对方。
这更像是一场……兄弟之间，用拳头和力量进行了迟到了七年的对话。
林澈身上的神藏领域，缓缓散去。
陈子言身上的青色仙光，也渐渐收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高空，任凭刺骨的寒风吹拂着他们那破损的衣衫。
战斗的激情退去后，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同时涌上了两人的心头。
无论是林澈那霸道的领域，还是陈子言那玄奥的诛仙剑阵，对他们的消耗，都是无比巨大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狼狈和……久违的默契。
随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两人的身体，同时向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巨坑，直直地坠落下去。
“轰！”“轰！”
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在巨坑的底部响起，溅起了漫天的烟尘。
审判军团的众人，看到那两道流光从天而降，消失在地平线之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结束了？”
“谁赢了？”
“不知道……我们快过去看看！”
鹰眼和老K等人，第一时间驾驶着还能开动的战车，向着那巨大的弹坑，疯狂地驶去。
而此刻，在巨坑的底部。
林澈和陈子言，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大”字型，并肩躺在松软的沙土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仿佛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良久的沉默。
“咳咳……你这家伙，下手还是那么黑。”陈子言率先开口，他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脸颊，那里被林澈的拳风擦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你也不赖。”林澈的声音有些沙哑，“差点就让你把我的力量给偷走了。”
“那叫借力打力，不叫偷。”陈子言纠正道。
“都一样。”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头顶，是暗红色的天空，周围，是被他们亲手制打出来的场景，如同末日降临。
但他们的心中，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
所有的隔阂，所有的猜忌，都在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烟消云散。
终于，林澈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兄弟，沉声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那所谓的道，究竟是什么？”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质问，没有了冰冷，只有最纯粹的……好奇。
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传承，能让一个人在短短七年内，脱胎换骨，强大到足以触碰到法则的边缘，他之外不周山天元之心的空间里，看到过三皇五帝那强大的法则。
虽然陈子言的法则很弱小，但在当今恐怕能胜他的也是不多了。
陈子言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的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陈子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悠远的光芒。
“我的传承，来自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时代，一个……人族曾经辉煌过的时代。”
“那个时代，他们不叫能力者，不叫改造人。”
“他们称自己为……”
“炼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