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漫滩军帐开，楼船载甲向蛮陔。
铁流碾道泥沾甲，霹雳随行雾裹雷。
象阵冲营惊爆响，火焚粮垛断其魁。
双锋夹击城将破，汉帜高悬待捷来。
第四日，拂晓。东路大军开拔。
卢容滩头的晨雾尚未散尽，五十余艘运输船已将东路军的六千山地营精锐、一千彝部勇士，以及二十架霹雳炮运至官道起点。随着张绍一声令下，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沿着略显泥泞的官道缓缓向前推进。
官道是交州早年修建的，路面宽约两丈，中间铺着石板，两侧则是土路。经过昨夜的小雨，土路变得泥泞不堪，士兵们的甲胄上沾了不少泥点，却依旧队列严整。山地营的士兵们身着玄铁甲，手持长矛或砍刀，腰间挂着箭筒和水袋，步伐整齐；彝部勇士则分散在队伍两翼的丛林中，他们时而攀上树干，观察前方的动静，时而俯身检查地面，排除隐藏的陷阱。
王大牛率领的工兵队走在队伍中间，二十架霹雳炮由骡马牵引，每架炮由两匹骡马拖拽，炮身用厚油布裹着，防止受潮。王大牛手里拿着一根长鞭，却不是用来抽骡马的，而是不时拍打炮身两侧的木架，提醒身旁的工兵：“马三，你盯着左边的炮轮，别让它陷进泥坑里！刘四，右边的炮架螺丝松了，快用扳手紧一紧！”
马三应了一声，连忙跑到左边的炮轮旁，用一根木杠顶住炮轮外侧：“牛队正，放心！这炮轮结实着呢，陷不进去！” 刘四则从腰间掏出一个铁制的扳手，蹲下身，对准炮架上的螺丝，用力拧了起来，额头上很快渗出了汗珠。“牛队正，紧好了！这螺丝是新打的，贼结实！”
杜衡骑在一匹矮壮的南方马上，这匹马虽不如北方战马高大，却耐跑且擅长走山地。他身旁跟着三名书记官和两名测绘兵，书记官手里捧着竹简，随时记录行军情况；测绘兵则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墨、炭笔和麻布，不时停下来，对照着手中的旧图，修正新的地理标记。
“将军，此处河道拐弯处水流湍急，岸边的泥土松软，若遇雨天，可能会塌方，需记录下来，日后若有粮船经过，需提前绕行。” 杜衡勒住马缰绳，对身旁的张绍说道，同时示意测绘兵在麻布上标注。测绘兵立刻蹲下身，用炭笔在麻布上画了一道弯曲的线条，旁边注上 “急流，险岸” 四字。
张绍点头：“嗯，记仔细了。日后交州的粮道要长期使用，这些细节不能马虎。”
陈石走在山地营的队列中，他紧握着那把已经饮过蛮血的砍刀，刀身因之前的战斗，边缘有些卷刃，却被他用磨刀石磨得重新泛出寒光。他的甲胄上沾着泥点，脸上却没有丝毫懈怠，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也更加沉默。昨日清理陷阱时，他差点踩中尖木坑，是彝部勇士救了他；今日行军，他总觉得父亲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 父亲是日南郡的商人，去年去象林城进货时，被范虎的象兵用象足踏死，尸体至今不知埋在何处。“爹，儿子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范虎跑不了。” 陈石在心里默念，脚步又快了几分。
他身旁的同乡赵二，是个话多的汉子，此刻却也没了往日的唠叨，只是偶尔用胳膊肘碰一碰陈石：“石头，累了就说一声，咱们换着扛水袋。” 陈石摇头：“不累，赵二哥，我还能走。” 赵二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 他知道陈石心里的恨，也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杀了范虎，才能让这孩子稍微释怀。
行军途中异常顺利，仅有三次遇到小股林邑游骑。第一次是在辰时，五名林邑游骑在远处的山坡上窥探，还没等他们看清汉军的规模，阿木便带着两名彝部勇士，从丛林中射出三支毒箭，精准地射中了其中三人的喉咙，剩下两人吓得策马狂奔，却被山地营的弩手追上，一箭射倒了马，摔在地上被俘。
第二次是在午时，十余名林邑游骑试图袭扰工兵队，却被两翼的彝部勇士用飞爪钩缠住了马腿，马匹受惊倒地，骑手们摔下来后，很快被汉军士兵按倒在地。第三次则是在未时，二十余名林邑游骑拿着火把，似乎想放火烧林，却被杜衡提前察觉 —— 他通过观察风向，判断出火势会蔓延至汉军侧翼，便让魏昌率五百轻骑绕后，将游骑们围在了一片空地上，尽数歼灭。
“看来范虎的注意力确实被正面吸引了，他大概以为咱们只会从官道进攻，没想到西路军已经绕到他身后了。” 魏昌策马来到张绍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左脸的疤痕在阳光下更显狰狞。
张绍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范虎自恃有象兵和坚寨，定然轻视我军。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 明日清晨抵达北寨，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
第五日，清晨。东路军抵达象林城北。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象林城北寨的轮廓便出现在汉军眼前。北寨依山而建，背靠一座低矮的丘陵，寨墙是用原木和石块垒砌而成，高达三丈，寨墙上布满了碗口大的箭孔，箭孔后隐约可见林邑士兵的身影。四座简陋的箭楼矗立在寨墙四角，箭楼上插着林邑的黑色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头狰狞的象首，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寨门前的一大片空地已被清理出来，地面被夯实，看不到一根杂草 —— 显然是范虎预留的战场，意在让象兵有足够的冲锋空间。空地两侧的树林被砍伐殆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桩，防止汉军隐藏伏兵。
“列阵！” 张绍勒住马缰绳，高声下令。
传令兵立刻举起令旗，在阵前划出三道弧线。汉军将士们迅速展开阵型：前排是两千名弩手，他们身着轻甲，手持强弩，箭已搭在弦上，瞄准了寨墙上的箭孔；中排是三千名刀盾手和长矛手，刀盾手手持三尺宽的藤牌，长矛手则握着丈二长的长矛，形成一道密集的防御阵线；后排则是一千名工兵和弩手，工兵们正忙着将霹雳炮抬到阵后一处稍高的土坡上，弩手们则负责掩护，防止林邑军突袭。
王大牛亲自指挥工兵架设霹雳炮。他先是让两名工兵用木杠将炮身抬到土坡上，然后调整炮架的角度，用一根绳子拴住炮尾，另一端固定在地面的木桩上，以此控制炮身的稳定性。“马三，拿水平仪来！” 王大牛喊道。马三立刻从布包里掏出一个铜制的水平仪 —— 里面装着水，中间有一道刻度线，他将水平仪放在炮架上，调整着炮架的高低：“牛队正，左边低了半寸，得垫块石头！”
刘四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平整的石块，垫在炮架左侧的木腿下。王大牛又上前，用手指量了量炮口到北寨的距离：“距离一百八十步，风向偏东，火药装三斤半，弹丸用铁制的，这样穿透力强！” 工兵们立刻照办，用牛角制成的量具舀出火药，倒入炮膛，再将一枚拳头大的铁弹丸塞进去，最后用木塞压实。
就在这时，北寨的寨门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缓缓洞开！
沉重的脚步声和震耳欲聋的象鸣声混杂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只见三百余头战象当先冲出，每头象的背上都搭载着一个竹制的箭楼，箭楼里藏着两名林邑弓箭手，他们手持短弓，箭袋里插满了涂着毒的竹箭。战象的身上披着简陋的皮甲，皮甲是用犀牛皮制成的，虽然粗糙，却能抵御普通的刀箭；象的长牙上绑着锋利的金属刃，刃口闪着寒光，显得狰狞可怖。
紧随象群之后的，是上千名林邑步卒。他们大多穿着破烂的兽皮，手持生锈的铜刀或竹矛，脸上涂着黑色的油彩，嘴里嗷嗷叫着，朝着汉军的阵型发起了冲锋。范虎竟想趁汉军立足未稳，用象兵冲垮汉军的阵线！
“霹雳炮！目标象群！放！” 张绍毫不慌乱，令旗一挥，声音穿透了嘈杂的象鸣声。
王大牛猛地拉动炮尾的击发绳！
“轰！轰！轰！轰 ——！”
二十架霹雳炮几乎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改进过的火药包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着死亡的弧线，狠狠地砸入正在加速冲锋的象群之中！
剧烈的爆炸接连响起！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破碎的铁片和碎石四散飞溅！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头大象当场被炸得血肉模糊，象背上的竹制箭楼瞬间崩塌，弓箭手被甩飞出去，摔在地上，很快被后续的象群践踏成泥。一头大象的左腿被炸断，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轰然倒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是徒劳地蹬着四肢，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后面的象群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巨大的声响和刺眼的火光瞬间让它们惊骇万分！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乱作一团，大象们被爆炸和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再也不听背上驭手的指挥，纷纷掉头，疯狂地撞向身后跟上来的林邑步卒！
“不好！象惊了！快跑啊！” 林邑步卒中有人尖叫起来，转身就想逃跑。但混乱的阵型哪里还能散开？狂奔的象群如同失控的巨兽，将林邑步卒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践踏声、象鸣声响成一片。一个林邑小卒被大象的鼻子卷起来，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凹陷下去，当场没了气息；另一个小卒则被象蹄踩中腿部，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躺在地上哀嚎着，却很快被后续的人流淹没。
“弩手！射！目标驭手和象背弓箭手！” 魏昌趁机下令，声音如同炸雷。
山地营的弩手们冷静地扣动扳机，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向混乱的林邑军。一支弩箭精准地射中了一名驭手的咽喉，驭手从象背上摔下来，当场死亡；另一支弩箭则射中了象背箭楼里的弓箭手，弓箭手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弓掉落在地；还有的弩箭射向大象的眼睛 —— 虽然大象皮糙肉厚，但眼睛却是弱点，几头大象被射中眼睛后，更是狂暴不已，四处冲撞。
“刀盾手！长矛手！推进！震天雷准备！” 张绍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前一指，“突破寨门！杀进去！”
汉军的阵型开始稳步前压。刀盾手们手持藤牌，挡在前面，抵御着零星射来的竹箭；长矛手们则跟在后面，长矛斜指前方，随时准备刺杀冲过来的敌人；弩手们依旧保持着三段击的节奏，持续不断地压制着寨墙上的林邑箭手。
当先头的刀盾手冲至离寨栅约五十步时，纷纷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震天雷。“撕拉” 一声，他们扯断了震天雷上的引信，引信冒出暗红色的火花。“投！” 一名伍长高声喊道。
数十枚黑黝黝的震天雷被士兵们奋力掷出，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砸向北寨的木栅墙根。“轰隆隆 ——！”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再次响起！木屑纷飞，碎石乱溅，寨栅上的箭孔被炸毁，不少林邑箭手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摔在寨墙内侧，口吐鲜血。
尤其是东段一段原本地基就不甚牢固的寨墙，在承受了超过五十枚震天雷的集中轰击后，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 “嘎吱” 声，然后轰然塌陷出一个三丈余宽的巨大缺口！缺口处的林邑士兵来不及逃跑，被倒塌的木石砸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缺口已开！杀进去！” 魏昌怒吼一声，舞动着环首刀，第一个冲向缺口。他的环首刀劈砍在一个试图堵缺口的林邑士兵身上，那士兵惨叫一声，身体被劈成两半，鲜血喷了魏昌一身，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向前冲去。
“杀！” 陈石和赵二等人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缺口。陈石的砍刀砍向一个手持竹矛的林邑士兵，那士兵试图用竹矛格挡，却被砍刀劈断矛杆，刀刃顺势划过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陈石没有停留，继续向前，他看到一个林邑小头目正挥舞着铜刀，驱赶着士兵堵缺口，便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小头目看到陈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挥刀便砍。陈石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劈在小头目 的胳膊上，小头目惨叫一声，铜刀掉落在地。陈石趁机上前，一刀刺进小头目 的心脏，然后拔出刀，鲜血顺着刀刃滴落，溅在他的甲胄上。“爹，这一刀，是为你砍的！” 陈石低声说道，眼神更加冰冷。
寨墙上的林邑箭手拼命向下射箭，试图封锁缺口。但汉军的弩手早已在缺口两侧列阵，以三段击的方式持续不断地仰射，密集的弩矢压得寨墙上的敌人根本抬不起头。一名林邑箭手刚探出头，就被一支弩箭射中眉心，尸体从寨墙上掉了下来，砸在缺口处的士兵堆里。
惨烈的白刃战在缺口处瞬间爆发！汉军士兵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刀劈矛刺，死死钉在缺口处，并不断向内挤压；林邑蛮兵则凭借人数优势疯狂反扑，他们拿着刀矛，甚至抱着汉军士兵的腿，试图将其拖倒。双方士兵在这狭窄的区域内殊死搏杀，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云霄，鲜血染红了缺口处的土地，甚至在地面上积成了小小的血洼。
***
第五日，午时。象林城南十里，粮草转运点。
孟虬率领的西路军，经过一夜半天的急行军，终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杜衡地图上标注的粮草转运点。这里与其说是个据点，不如说是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上搭建着二十余座简陋的茅草屋和十几个巨大的粮垛，粮垛用茅草覆盖着，外面缠着粗麻绳；空地周围散落着几处篝火堆，灰烬还冒着微弱的青烟，显然是看守粮站的蛮兵刚用过午饭。
百余名林邑蛮兵正懒散地躺在茅草屋前的地上休息，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抢夺一个陶罐里的酒，还有的靠在粮垛上打盹。他们的衣甲陈旧不全，有的甚至只穿着破烂的短裤，手里的武器大多是生锈的铜刀和竹矛，看起来毫无战斗力。
“阿木，带人摸掉外围的哨兵，别惊动里面的蛮子。” 孟虬压低声音，手指指向空地四周的几棵大树 —— 那里各有一个林邑哨兵，正靠在树干上打盹。
阿木应了一声，带着四名彝部勇士，如同鬼魅般潜了过去。他们赤着脚，踩在落叶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靠近第一个哨兵时，阿木从腰间抽出淬毒的短刃，轻轻绕到哨兵身后，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右手的短刃顺势划过他的喉咙。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不到一刻钟，四名哨兵便全被解决，尸体被拖到了密林深处。
“巴图，准备火油和火箭！” 孟虬对身旁的巴图说道。巴图立刻让士兵们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油 —— 火油装在竹筒里，筒口用木塞封着；火箭则是箭头上绑着浸透油脂的布团，用麻绳系紧。
“点火！放箭！” 孟虬一声令下。
彝部勇士和交州子弟兵们立刻点燃箭头上的布团，火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咻咻咻 ——！” 一片火雨射向那些茅草屋和粮垛！时值冬季，天干物燥，茅草和粮食瞬间被点燃，“噼啪” 的燃烧声响起，浓烟滚滚而起，很快便弥漫了整个空地。
“走水了！敌袭！敌袭！” 看守粮站的蛮兵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乱作一团。有的试图去救火，却被燃烧的茅草烫得缩回手；有的则抓起武器，四处张望，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还有的干脆转身就想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汉军士兵拦住。
“杀！” 孟虬弯刀出鞘，率先冲杀出去。他的弯刀如同死神的镰刀，劈向一个试图逃跑的蛮兵，那蛮兵惨叫一声，脑袋滚落在地，鲜血喷了孟虬一身。彝部勇士们如同猛虎下山，毒箭、短刃、飞爪钩齐出：一名彝部勇士甩出飞爪钩，缠住一个蛮兵的脖子，用力一拉，蛮兵便窒息而亡；另一名勇士则用吹箭射中一个蛮兵的胸口，那蛮兵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交州子弟兵则在阿桂的带领下，结阵在外围，用弩箭精准点射试图救火或逃跑的蛮兵。阿桂手持强弩，瞄准一个正在指挥救火的蛮兵小头目，扣动扳机，弩箭精准地射中他的后背，小头目惨叫一声，倒在火堆里，很快便被火焰吞噬。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林邑蛮兵本就毫无防备，又被火势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不到一刻钟，留守的百余名蛮兵便被清除殆尽，只剩下几个吓得瘫在地上的俘虏，被汉军士兵用绳索捆了起来。
粮草物资尽数陷入火海，粮垛燃烧的声音 “噼里啪啦” 响个不停，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孟虬站在空地中央，看着燃烧的粮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范虎，没了粮草，我看你还怎么守！”
就在这时，南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烟尘扬起 —— 一支约三百人的林邑援军正匆匆赶来，显然是附近据点看到浓烟前来查看的。
“来得正好！” 孟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巴图说道，“巴图，带五十人，去前面的‘枯木林’设伏，把毒蝎雷埋在林子里！让这些蛮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巴图立刻带着五十名彝部勇士，扛着毒蝎雷，钻进了空地南侧的枯木林。枯木林里满是枯死的树木，枝叶稀疏，正好适合设伏。巴图指挥士兵们在林间的小道上挖掘浅坑，将毒蝎雷埋进去，上面覆盖一层落叶和浮土，只留下一根细小的引信露在外面，引信与旁边的枯枝相连 —— 只要有人踩中枯枝，引信便会被拉动，触发毒蝎雷。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埋伏便布置完毕。巴图带着士兵们退到枯木林两侧的大树后，手中的强弩对准了小道入口。
很快，林邑援军便冲进了枯木林。他们骑着马，手中拿着刀矛，嘴里吆喝着，显然还没意识到危险。“快！前面就是粮点，救火要紧！” 带头的小头目高声喊道，催马向前。
“咔嚓！” 一声轻响 —— 小头目 的马踩中了枯枝，拉动了引信！
“噗噗噗！” 数枚埋设的毒蝎雷瞬间被触发！无数淬毒的细小铁针呈扇形激射而出，如同一片黑色的暴雨！
冲在前面的林邑兵顿时惨叫着倒下一片，有的被毒针射中眼睛，有的被射中喉咙，还有的被射中胸口。未被射中要害的士兵，很快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 —— 毒蝎雷的毒针上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一旦刺入体内，片刻便会毙命。
“放箭！” 巴图一声令下，两侧的彝部勇士纷纷扣动扳机，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向混乱的林邑援军。
林邑援军遭此迎头痛击，瞬间崩溃。他们哪里见过这种能射出毒针的武器，吓得纷纷掉头逃跑，有的甚至从马上摔下来，被后面的人马踩踏。巴图带着士兵们追出一段距离，射杀了几十名逃兵，便不再追击 ——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此处，不让范虎南逃，没必要追击溃散的残兵。
“少蛮王，援军解决了，没让一个人跑回去！” 巴图回到孟虬身边，躬身说道。
孟虬点头：“好！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范虎要是从南门突围，正好落入咱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