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默是被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身边的苏晚晴已经早早起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小米粥和油条的香气。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的一幕，不由得笑了。
苏晚晴和李雪正在厨房里忙碌，而姚虞花则带着囡囡和李青书，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摆放碗筷。
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确山衫，配一条蓝色的长裤，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显得青春又干练。
看到李默出来，姚虞花的眼睛瞬间亮了，脸颊飞上一抹红晕，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起来啦？快来吃早饭，晚晴姐炸了你最爱吃的油条。”
那熟稔的语气，仿佛她本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姚姐姐！”囡囡迈着小短腿跑到李默身边，仰着小脸告状，“你昨晚怎么不陪囡囡睡？你是不是不喜欢囡囡了？”
童言无忌，却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顿早饭，吃得其乐融融。
姚虞花和苏晚晴坐在一起，不时地低声说笑，给彼此夹菜，那份亲密无间，让李默都有些侧目。
他知道她们关系好，但没想到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
吃完饭，苏晚晴和李雪去收拾，李默则被姚虞花拉到了一旁。
“我爸今天要去市里开会，我妈也出去了，晚上才回来。”
她低声说，脸颊红红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李默，里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李默心里一荡，面上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来，“知道了。”
下午，趁着姚和韵夫妇出门，李默光明正大地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姚家的院子比李默那边小院要大一些，收拾得更加精致。
姚虞花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李默家院子里的那几株向日葵。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姚虞花已经等候多时，她换上了一条漂亮的连衣裙，看到李默进来，那份矜持和羞涩再也绷不住，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我好想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李默抱着她温软的身体，感受着那份独属于她的弹性和活力，心中也是一片火热。
与苏晚晴的温婉如水不同，姚虞花的热情，像是一团火焰，直接，奔放，能将人彻底点燃。
一番云雨，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激情褪去后，姚虞花趴在李默结实的胸膛上，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在宁光县那边，是不是又有哪个狐狸精把你魂勾走了？”
她看似随意地问，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李默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去干正事的。”
“哼，我才不信。”姚虞花轻哼一声，随即又正色道，“我爸都跟我说了，对啦，陈广发在常委会上给你使绊子。
你那个声东击西的法子是不错，可舆论造势需要时间，万一陈广发狗急跳墙，暗地里给你下套怎么办？”
李默有些意外，没想到姚和韵连这些都跟女儿说了。
他更没想到，姚虞花能一眼看穿这其中的风险。
“你有什么好主意？”他饶有兴致地问。
“我哪有什么主意，我就是觉得，光靠舆论还不够，咱们得有自己的东西，一个能让他没法插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拦不住的东西！”姚虞花坐起身，神采飞扬，“五金厂的目标太大了，牵扯到国营厂的改制，他肯定会死死盯着。
我们得另起炉灶，先搞一个他看不上，也看不懂的产业！”
李默看着她，笑了。
这丫头的思路，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卖了个关子，“那你觉得，搞什么好？”
姚虞花眼珠一转，狡黠地一笑，“这个嘛……我得先考察考察市场。”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白天陪着弟弟妹妹，或者指点一下李青书的功课，晚上则雨露均沾，这边走走，那边逛逛，努力耕耘着自家的两块良田。
苏晚晴和姚虞花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两人心照不宣，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李默的生活和事业预备役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眼看就要下雨。
苏晚晴和李雪把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被褥都收了回来，其中有几件是工地上穿的，沾满了泥灰，特别厚重。
虽然说是有洗衣机，但是她们也不愿意拿那么金贵的东西，用来洗这么脏的衣服。
于是乎她们就收拾着东西，在院落里面就着自来水水龙头纯手搓！
两女用的是那种大块的、黄色的粗制皂，碱性很强，去污力差，还特别伤手。
没洗几下，两人的手都泡得发白，指节处更是被搓得通红。
李默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着这一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看到苏晚晴用力搓洗着一件厚外套的领口，累得额头都见了汗，但那块顽固的油渍，却依然清晰可见。
“洗不掉吗？”他走过去问。
苏晚晴抬起头，抹了把汗，无奈地笑了笑：“这机油太难洗了，用胰子泡了半天了，还是不行。”
李默拿起那块滑溜溜的肥皂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碱味。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肥皂……洗衣粉！
在这个年代，肥皂是绝对的主流，洗衣粉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还是个稀罕物。
市面上不是没有，但大多是上海等大城市生产的，产量少，价格贵，普通县城很难见得到。
就算是姚和韵这个县长家，有的话，也不是很多。
话又说回来了，就这现有的洗衣粉，技术还很初级，大多是浓缩型粉末，使用不便，且磷含量高，对环境也不友好。
如果……如果自己能搞出一种去污力强、价格低廉、使用方便的洗衣粉，那市场将会有多大？
这是一个比五金厂门槛更低，见效更快，市场也更广阔的项目！
五金厂面对的是企业和单位，最关键的是，在李默的计划里面，得要几年时间，才能见到巨大的收益！
现阶段的清河县而言，难以弄出真正的大业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李默等得起，但是姚和韵未必等得了那么久。
清河县的普通百姓们，也未必等得那么长久！
就洗衣粉而言，面对的是千家万户！
陈广发不是盯着工业口吗？
好，那我就去搞日化！这个领域，又小又散，根本入不了他那种老官僚的法眼。
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的产品恐怕已经铺满了整个地区的供销社！
念及此，李默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看着还在和脏衣服较劲的苏晚晴和李雪，眼神变得无比火热。
“别洗了。”他开口道。
“啊？”苏晚晴和李雪都愣住了。
“我说，别用这东西洗了。”李默把那块粗皂从苏晚晴手里拿过来，随手扔到了一边，“这玩意儿，太埋汰了。”
“哥，不用它用啥呀？”李雪不解地问。
李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里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等着，哥给你们变个好东西出来！”
说完，他不顾苏晚晴和李雪错愕的目光，转身就进了屋。
他找出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开始飞快地书写起来。
洗衣粉的主要成分：表面活性剂、助洗剂、稳定剂、分散剂、增白剂、香精……
他的脑海里，后世几十年发展成熟的各种洗衣粉配方，清晰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