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墓离开,两人先是回酒店,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在周曳的导航下,去外公外婆家里吃午饭。
老人家还是住在南岸区步行街附近,
老街旧巷,烟火气十足,距离两人小时候住的地方不远,
以前,宋听野跟着周琦思一块儿来过,只是过了那么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本他还有些拘束,毕竟好久没见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位老人家异常热情,根本不拿他当外人。
进门后,外公就拉着他说个不停,
从天气问到工作,聊着聊着又说起小时候的事,根本不用担心没话题,
外婆在厨房里炒菜,偶尔用筷子夹一块肉出来,对张嘴等着投喂的周曳视而不见,让他先尝尝。
……
一顿饭下来,周曳感觉自己彻底失宠了,趁着老人家在厨房洗碗,她把宋听野堵在沙发的角落审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偷偷来看过外公外婆?”
“想什么呢,外公外婆只是更喜欢我。”宋听野眉梢一挑,故意打翻她的醋坛子,
切~周曳一眼看穿狗的心思,根本没上当,
“得了吧,外公外婆是爱屋及乌,你是沾了我的光,还不快说谢谢。”
“呵呵~”宋听野把嘴一闭,挑衅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嘿,叛逆期是吧。”周曳扑上来,伸手掰他的嘴,“张嘴,看我不把你的牙敲了!”
厨房里,外公外婆心不在焉地洗着碗,时不时扭头看着在客厅里打闹的两人,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化开了。
老人家习惯了睡午觉,干完厨房里的活儿后,就回房休息了,
留下他们在客厅看电视,其实只是开着听个响,电视里神医老登在卖力吆喝,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祖传的山参野菌方,无偿捐献给国家……”
窗外的雨哗哗下着,
客厅里,两人躺在一张沙发上,各占据一头,捧着手机刷抖音,
“哎小宋”周曳抬脚踹了踹宋听野,“我这儿有个很好笑的笑话,你要不要听?”
宋听野正看着奥德彪拉香蕉呢,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
“什么笑话,还能有你好笑?”
“给劳资爬!”周曳气得一脚把他踹下了沙发,
“你是电击小子吗?一点就炸。”宋听野无语了,又爬上沙发躺好,“说吧,朕洗耳恭听。”
周曳这才满意地哼哼两声,缩回了腿,清清嗓子,
“这天,医生来找病人,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他想先听哪一个?”
“病人说:先听好消息吧。”
“医生扶了扶眼镜:好消息是,你只能活三天了。”
“病人生气大骂:这算什么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医生安慰他说:你看你又急,听我说,坏消息是,前天我忘记通知你了。”
“噗-哈哈哈~”周曳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双腿像兔子似的在沙发上乱蹬,把宋听野踹成了一团,
宋听野无语,抓年猪一般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脚,
“哪里好笑了?我怀疑你是在找借口故意踹我。”
周曳缩回脚,不服地抖了抖眉毛,
“才没有,是你没幽默细胞,有本事你给我讲一个更好笑的。”
“行。”宋听野放下手机,把抱枕挡在身前,张嘴就打算给她讲“不分伯仲”的野史,但又觉得太恶俗,于是改成了另一部野史,
“据说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时候,原本没有大雾,有雾是因为诸葛亮带着军队在河边抽了三天三夜的芙蓉王。”
周曳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嗤嗤嗤地抽笑了起来,双腿不停乱蹬,
宋听野耸耸肩,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拿抱枕挡住了。
这种野史段子,他在横店听了一堆,
不过,大多数都是又黄又野,类似什么关羽大意失荆粥,董卓用貂蝉试探群臣,曹操喜欢周瑜。
……
过了一会儿,宋听野想起还要给宋呦呦买火锅底料,于是打算起身,
结果,刚动一下就被沙发那头的周曳一脚压住,
“干甚去?”
“额去石圪节公社找胡德禄弄个发型。”宋听野已读乱回,
“说人话。”周曳再压上一条腿,
“去看看老街坊社区火锅还在不在,给呦呦买几包火锅底料。”宋听野视线从眼前的玉足上移开,太熟悉了也不是好事,
听说要出去,周曳当即来了兴趣,缩回脚起身,小声道,
“当然还开啊,不过换地方了,我带你去吧。”
担心吵醒外公外婆,两人轻手轻脚地穿好鞋,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出了门。
……
外面雨已经停了,路面低洼处的积水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哥光着脚,卷起裤腿,在那儿嘻嘻哈哈地蹚水玩,边玩边唱,
“天老爷,快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白米甜,白米香,今年不得饿莽莽。”
周曳看着那些玩水的孩子,眼睛一亮,小跑几步上前蹲在一处水洼旁,仔细看了看,兴奋地朝宋听野招手,
“小宋,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小青蛙?”
一句话勾起了宋听野的好奇心,小时候下过大雨,路上就会出现很多青蛙,一个个跟小指甲盖儿大小,蹦蹦跳跳的,
他还抓来吓过周琦思她们,但农药用得多了以后,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宋听野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却只看到几片树叶,
“就在叶子下面,你等着,我去捡根树枝过来扒拉一下。”周曳说着,兴冲冲起身跑到绿化树下,
宋听野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收回来,
心里想着等会儿抓到小青蛙,就丢周曳身上,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桀桀桀。
就在他美美地想着、注意力全放在水洼的刹那——
“嘿!”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恶作剧得逞后的轻喝。
“糟糕!中计了!”宋听野瞬间醒悟,但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等他起身,一只穿着白色板鞋的脚,“啪叽”一声快准狠地踩进了他面前的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