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生精神一振,汇报道:“这次行动,共抓获以老三、阿龙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骨干成员13名。”
“现场抓获凌同妤及其参与聚众淫乱的男子三名,其中一人是市局政保处的赵放。”
“水疗会所方面,扣押人员上百人,包含失足妇女八十多名,多数来自东欧、东南亚,还有几名非洲籍。”
“初步审查,其中一部分可能涉及到人口贩卖。上次陈部长考察时那个跳湖的女子,就在其中,当时是想逃跑没成功。”
“凯撒皇宫赌场,抓获工作人员三十余人,现场查获现金赌资超过两千万元。”
“另外,在老三位于月牙湖畔的几处秘密据点,我们搜出各类毒品共计两百多公斤,毒资现金超过一千万!”
祁同伟点点头:“收获确实不小。”
刘民生补充道:“这还不包括涉案人员和相关公司的账户资金,一早就安排冻结了。这个数目更大!”
“目前所有涉案场所均已查封,人员正在分头突击审讯。凌同妤的丈夫及其住宅,也已安排人员24小时监视,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祁同伟站起身:“嗯!她老公那边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盯紧了他的动静!”
“另外,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凌大局长。”
————
下午三点,省厅刑警总队的专用审讯室内。
凌同妤已经换上了统一的囚服,头发有些凌乱,但经过最初几个小时慌乱,此刻她已经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看到祁同伟和刘民生走进来,她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祁厅长,刘厅长,您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怎么有点糊涂了。”
祁同伟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凌同妤眨了眨眼,故作茫然:“我还真不清楚。我昨天就是去参加个朋友聚会,喝了杯别人递过来的饮料,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厅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祁同伟的语气冷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狡辩,真是让人恶心!”
凌同妤被他话里的寒意刺得一缩,随即强自镇定。
“祁厅长,我好像没得罪过您吧?您在汉东工作时间不长,可能不了解情况。”
“您在外地工作那些年,我对您老家的乡亲,对那位侄子祁向阳,可是多有照顾的。”
“您今天非要这么做,就不怕……害了他们吗?”
她观察着祁同伟的脸色,继续道:“我可是听说,祁向阳是您族叔唯一的孙子!”
“强奸未成年人,这个罪名有多重,您比我更清楚吧?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您就忍心看着他年纪轻轻进去蹲大牢,前途尽毁?”
祁同伟看着她表演,嘴角歪了歪:“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布局深远。”
“那个小太妹,你们从哪儿找的?这么心甘情愿配合你们演戏?”
凌同妤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没有接话。
“可惜啊,”祁同伟话锋一转,“你们只知道看身份证,却不知道她真实的出生日期,比身份证上早了两个月。”
“也就是说,事发之时,她早已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未成年人了!”
“而且,她已经亲口承认,是你们给了她两万块钱,让她故意接近祁向阳,发生关系后再反咬一口,进行诬陷。”
这就是虎子昨天告诉祁同伟的好消息!
虎子专门派人跑到了女孩的出生地,滇西省的一个偏远小村子里。
找到了原始的出生证明,也调阅了医院的接生记录,都对得上。
最后还走访了当时参加她满月酒的村民,都能证明这个女孩的出生日期,而身份证的日期,是派出所的人员搞错了!
这意味着,两人发生关系时那女孩实际上已年满十四周岁,至少在法律上,无法再直接定性为强奸了。
不说其他,起码免去了牢狱之灾了!
这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勉强能对九泉之下的老村长有个交代。
凌同妤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剧烈闪烁起来。
但她仍不死心,强撑着道:“就算……就算向阳的事是误会。那您村里的其他人呢?水生他们欺行霸市,涉黑涉恶,证据确凿!”
“您祁厅长如今位高权重,就对老家乡亲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不怕传出去,让人戳脊梁骨,说您祁同伟发达了就不管村里人死活了?”
祁同伟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犯的罪,自己承担。”
“我祁同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旁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也没想过要管!”
“你也不必再东拉西扯,攀扯他人。我告诉你,现在就算我想保你,也保不住!”
他身体往前靠了靠,盯着凌同妤苍白的脸:“你那个所谓的表弟,贩卖毒品,已经被现场抓获了!”
“他贩卖毒品数量特别巨大,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你很清楚。”
“而你,作为公安局副局长,长期包庇、纵容,甚至参与其中,你觉得你这个帮助贩毒的罪名,跑得掉吗?”
凌同妤彻底慌了神,声音颤抖道:“我跟他没关系!他的事我不知情!”
“没关系?不知情?”祁同伟冷笑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表弟有个特殊的癖好,喜欢拍摄?”
“你和他的那些谈话,包括你那些吸毒后神志不清、与人淫乱的丑态,全都被他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你每个礼拜基本都要去月牙湖二次以上,需要我现在放给你看看吗?”
凌同妤彻底愣住了,老三这个王八蛋!
她只知道他手里有一些其他官员的录像,没想到连自己,他都留了一手!
“你也是当过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人,我们的政策你很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自己主动把事情说清楚,争取一个态度,还是等我们把你表弟和你那些朋友口供,一样样摆在你面前,应该不难选择吧!”
她的身体瘫软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祁同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良久,凌同妤擦了擦眼泪,重新抬起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你赢了,祁厅长!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确定真的要我全部交待吗?”
“你既然发现了月牙湖的录像,想必那里面不止我一个人的吧!”
“你现在在我面前大义凛然的,别到时候我全说了,你当没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