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月牙湖美食城。
一间隐秘的包厢内,烟雾缭绕。
一个年轻男子斜靠在座位上,手里夹着一支粗雪茄,手臂上露出的半截青龙纹身,那只龙尾随着他吞云吐雾的动作微微扭动。
他对面,坐着一位一身港客打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操着一口粤语抱怨道:
“龙哥,我在这里已经等了足足半个月啦,现在连三哥的人影都见不到。”
“刚才你也看到我的诚意了,现金,美金啊!可你们到底有没有货啊?如果没有,就不要再吊着我啦,我等米下锅,很急的!”
龙哥吐出一口烟圈,笑道:“严老板,稍安勿躁嘛。”
“这么大一笔生意,总需要时间准备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对不对?”
严老板无奈地摊手:“我也不想催啊!我在粤省的渠道出了事,货全被抄了,要是再拿不出货来,我就要扑街了!”
“你给句痛快话,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就直说,我再想办法!至于价格……价格我们好商量!”
龙哥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终于松口:“行,三天!三天之内,我给你准信儿!”
“好!一言为定!”严老板似乎松了口气,举起酒杯,“来,龙哥,喝酒!”
酒足饭饱,龙哥打发了严老板,转身进了隔壁凯撒皇宫赌场内部的一间密室。
一个冷峻男子正坐在监控画面前,盯着赌场的运行。
“人走了?”冷峻男子头也不回地问。
“在隔壁潇洒呢。三哥,我看这家伙是真急了,刚给我看了带的全是美金,估计是真缺货救命。”
“这笔买卖,我看能做!价格比平时高出两成呢!”
三哥沉吟道:“表姐交代过,最近风头紧,最好别动。去查他底细的人回来了没?”
“回来了,”龙哥道,“身份没问题,确实是粤省混的。而且他说的货被抄了也是真的,线报对得上。”
三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思索片刻:“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说三天后给他答复。”
“那就等足三天,看看他的反应,也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白!”龙哥点头,随即想起一事,“哦对了,三哥,之前派去京州送信那两个小子回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天也没个音!”
“唉!虚惊一场!俩小子办完事,晚上在京州嫖娼,撞枪口上了,让当地派出所当普通嫖客给拘了几天,刚放出来。”
“怎么嫖个娼,还拘留?”
“两个臭小子,当时跑了没跑掉,还跟警察动手了!”
三哥冷哼一声:“不知轻重的东西!以后这种不牢靠的,不能再用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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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同样的房间内,龙哥又走了进来。
“三哥,姓严的走了,车已经出了汉东,看方向是往滇南那边去了。估计是觉得我们没戏,另找门路去了。”
三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是真急了。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货准备好了,让他准备好钱,随时交易!”
“明白!”龙哥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哎呀,严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几天光顾着紧锣密鼓地备货,忘了及时跟你通气了!”
电话那头,严老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和风声:
“龙哥!你这不是玩我吗?我已经出了汉东,刚跟滇南这边联系上,虽然运输风险大点,但起码有货啊!你这回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
“怎么会呢严老板!确实是货到位了,一时忙晕了头。”龙哥打着哈哈,“你看……是不是再辛苦一趟?”
严老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咬牙道:
“行!我现在掉头回吕州!真是被你们折腾死了!什么时候能交易?”
“先回吕州等通知吧!你把钱备好就行!”
“又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饭不怕晚嘛!放心,这次绝对靠谱!”
“唉,好吧!”严老板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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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祁同伟的别墅客厅内。
祁同业叹了口气:“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
“水生为了在市里做项目,帮着开发商参与了多次暴力强拆,据说组织了几次规模不小的斗殴,伤了不少人。”
他顿了顿,看向祁同伟:“还有,黑狗,你还记得吗?”
祁同伟眉头紧锁:“就是当年隔壁村开赌场过年到水生家里催债的?”
“对。”祁同业点头,“他们三兄弟刑满释放后,遭到了疯狂的报复,手段……很黑。”
“据说都是水生带人干的。那边碍于我们的关系,敢怒不敢言,去年全家都偷偷搬走了,去了外省。”
祁同伟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唉!屠龙的少年,终究还是变成了恶龙……其他人呢?”
祁同业道:“主要就是跟水生走得近的那几户。仗着咱们的势,在市里、县里霸占了些生意,无非是物流线路、菜市场摊位、砂石运输这些。”
“虽然也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但还没有闹出什么重伤害,甚至人命的事情,算是......小打小闹!”
“这还叫小打小闹?!”祁同伟怒道,“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行霸市,是黑恶势力的苗头!”
祁同业无言以对,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虎子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得的兴奋。
“同伟,好消息!”
“慢慢说,什么情况?”祁同伟看向他。
听完虎子的消息,祁同伟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祁同业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祁同伟沉吟道:“这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就看水生和村里牵扯进去的这些人,该怎么处理了。”
若是放在前世,他或许还会念及乡亲情分,想办法周旋遮掩。
但现在他深知,那样的仁慈既是害了他们,更是害了自己,后患无穷。
对面的祁同业不忿道:
“这么多年,咱们出钱给村里修桥铺路、建学校、办养老院,上学养老全免费,考上大学的村里不但包全部学杂费、生活费,还给发奖学金,逢年过节更是发钱发物……”
“真是把他们的心都惯大了,惯野了!”
“我看,这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也该狠狠治一治村里这股歪风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