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的刹那,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洛尘抬脚跨过门槛,指尖在香囊表面轻轻一划,一缕淡不可见的香气已悄然散出。
身后众人陆续进入。空间骤然开阔,头顶是高不见底的岩穹,地面裂开无数细纹,如同星辰排列的轨迹。四周石壁上,符文接连亮起,蓝光顺着纹路蔓延,最终在入口处交汇成一道光幕,将退路封死。
“别乱动。”洛尘低声说,目光扫视前方。
空地中央雾气翻滚,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缓缓聚拢。婉清站到他身侧,手按剑柄,指节微紧。萧寒靠在后方岩壁,呼吸仍有些不稳,但双目紧盯那团雾影。
雾中浮现出人形轮廓。没有五官,没有骨骼,只有一团流动的灰白烟气,唯有双眼位置燃着两点幽蓝。它不动时如静止的云,可下一瞬便横移数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另一侧。
还没等众人反应,那怪物齐齐睁眼。
一股无形之力席卷全场。空气仿佛凝固,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响,不是从外传来,而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一名弟子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指缝渗出血丝。另一人眼球震颤,嘴角抽搐,整个人瘫软下去。
婉清脚步一晃,冰魄剑发出轻响。她咬牙稳住身形,掌心寒气涌动,却无法凝聚成招。萧寒单膝触地,喉咙一甜,一口血吐在石面上。他想撑起身子,手臂却剧烈发抖。
洛尘脑中嗡鸣不止,视线边缘开始发黑。他猛地掐住自己手腕,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浮现:【高阶魂体类生物,主攻灵台,建议启用‘镇魂香引’】。
他立刻从香囊取出三味主料——阳明露、净魂蕊、风铃苔。这三种香材刚在上一章催熟完毕,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指尖符文闪动,灵力注入研钵,三者迅速融合成淡金色液体。
怪物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精神冲击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剩下的几名弟子纷纷倒地,有的口鼻溢血,有的眼神涣散。婉清靠着岩壁滑坐下去,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洛尘强撑站立,将调配好的香水喷向半空。淡金雾气扩散开来,形成一层薄网,笼罩住尚存意识的几人。那股压迫感稍稍减弱,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
“它们怕这个。”他喘了口气,盯着远处雾影,“每次攻击前,本体会凝实一瞬间。”
话音未落,一只怪物突然穿墙而至,直扑最近的一名弟子。洛尘抬手掷出一瓶静息香,香液爆裂,雾气阻其去路。怪物在雾中停顿半息,身形短暂清晰——那一瞬,能看到它胸口有一道符印,与石壁上的刻痕极为相似。
“是符文共鸣。”洛尘心头一震,“这些怪物……是符文养出来的。”
他迅速翻找系统资料库,输入符印形态。片刻后,一行小字浮现:【上古守灵傀·残缺版,以星轨符文为基,吞噬神识成长】。
原来如此。这片空间的符文不只是指引,更是阵法核心。每一步行走,都在激活阵眼。而他们,已经走到了阵法最深处。
又一只怪物扑向萧寒。后者勉强抬起右手,掌心雷光闪烁,却因神志不清无法成招。电弧刚起便溃散,反噬之力让他喉头再溢鲜血。
洛尘立即甩出第二瓶香水。香雾缠住怪物,使其动作迟缓。他趁机冲上前,将一枚含香玉片塞进萧寒衣领。玉片遇体温融化,释放出护神气息。
“守住心神。”他说,“别让它读到你的情绪。”
婉清这时抬起头,声音虚弱:“怎么打?看不见实体。”
“等它出手。”洛尘站在她身边,扶住她手臂,“出手那一刻,就是破绽。”
话刚说完,四面八方的怪物同时睁眼。幽蓝光芒大盛,精神冲击叠加成浪。地面星轨纹路全数点亮,整个空间震荡起来。那些昏迷的弟子身体微微抽搐,灵台之上竟浮现出细小裂痕。
洛尘感到意识正在被撕扯。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神经,换来短暂清明。他迅速从香囊取出最后一味辅料——来自系统奖励的“天心髓”,滴入香水瓶中。
琉璃色瞳孔完全显现,指尖符文连闪三次。香水瞬间完成最终调和,瓶身泛起微光。
“准备。”他低喝,“下次攻击结束的瞬间,我动手。”
婉清点头,虽站不稳,但仍将冰魄剑横在胸前。萧寒靠在墙边,手指艰难勾住雷葫芦的绳索。其余还能动弹的弟子勉强聚拢,背靠背围成一圈。
怪物们悬浮半空,雾体剧烈波动。下一击,必是全力。
洛尘握紧香水瓶,拇指抵住瓶塞。他知道,这一击若不成,所有人灵台都会被毁。
幽蓝光芒骤然收缩,随即爆发。
精神浪潮席卷而来。有人当场昏死,有人眼角流血。婉清闷哼一声,剑尖垂地。萧寒仰头撞向岩壁,意识濒临溃散。
就在这一瞬,怪物本体全部凝实。
洛尘拔开瓶塞,香水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