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吉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得像风中落叶,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格……格林格拉斯!你怎么——这里是魔法部!”
他试图拿出部长的威严,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卫兵!卫兵!”
“省省吧,康奈利。”
萨格莱斯平淡地说,他悠闲地踱步到一旁的酒柜前,随手拿起了一瓶包装十分精美的红酒,仔细转动瓶身打量了起来。
“门外那两位很识时务。他们知道,有些麻烦不是光靠一根魔杖和几句口号就能解决的。”
他目光如同钢针般刺向福吉:“我们不如来聊聊……关于那份通缉令?虽然它现在已经消失了,但我很好奇,当初是出于怎样的‘高瞻远瞩’,才让你认为通缉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是个好主意?”
福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强作镇定,掏出手帕擦了擦:“那……那是必要的程序!你当时违规使用时间转换器,而且有报告称,你与一些……危险人物有牵连!作为魔法部长,我必须对魔法界的安全负责!”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想用音量掩盖心虚。
“负责?”
萨格莱斯轻轻放下红酒,瓶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用谎言掩盖伏地魔的归来,是负责?纵容乌姆里奇将霍格沃茨搞得乌烟瘴气,是负责?还是说,对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事件装聋作哑,是你所谓的‘负责’?”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迈出一步,福吉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我那是在维护稳定!避免恐慌!”
福吉尖声辩解,胖脸上满是惊恐,“你不明白,那些事情很复杂……”
“我的确不明白,康奈利?福吉。”
萨格莱斯打断他,声音冷硬,“正是因为你的愚蠢、懦弱和刚愎自用,让英国魔法界正在滑向更危险的深渊。我甚至还听说阿兹卡班有一大批摄魂怪倒戈,并且还有很多危险的囚徒流窜在外,而我们的部长先生,却还在忙着撰写他的演讲稿。”
他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上面是福吉为自己的采访提前撰写的草稿。
福吉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鉴于你的一系列……令人叹为观止的操作,”
萨格莱斯继续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我帮你变成一个比较安静的形态,比如一只蛤蟆。你会被安置在霍格沃茨的决斗擂台,作为新增的魔法生物‘Npc’,为学生们提供一点实战乐趣。放心,你会活得很长久,毕竟,蛤蟆的寿命有时长得令人惊讶。”
福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恐惧。
萨格莱斯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自己辞去魔法部长的职务。我会‘协助’你,让你体内的魔力变得‘趋于平静’。然后,你自愿进入阿兹卡班,为你任职期间所有的重大失误和渎职行为服刑。同时,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会刊登你亲笔签名的忏悔书,详细列举你是如何刚愎自用、掩盖真相、最终导致这一系列光辉事迹的。”
他微微偏头,看着面如死灰的福吉:“选一个吧。我的耐心有限。”
福吉张了张嘴,最终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他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带着哭腔喃喃道:“不……你不能这样……我是魔法部长……”
“曾经是。”
萨格莱斯冷漠地纠正道,“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是去擂台上和你曾经的老朋友继续当同事,还是去阿兹卡班和那些囚徒交朋友。”
“砰!”
办公室大门被猛地撞开,以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为首的五六名精锐傲罗瞬间涌入,魔杖齐刷刷地指向萨格莱斯。
紧随其后的是表情严肃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
“格林格拉斯!”
斯克林杰低吼一声,他那狮子般的鬃毛头发似乎都因愤怒而竖立,“立刻放下魔杖!你已经被包围了!竟敢擅闯魔法部长办公室!”
阿米莉亚·博恩斯也用她清晰而冷硬的声音说道:“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魔法法律。放弃抵抗,接受调查是你唯一的选择。”
面对四面八方指着自己的魔杖,萨格莱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没有去看斯克林杰,目光反而落在了刚才在门口“打量盆栽”此刻却跟着冲进来,并且叫嚣得最大声的那名年轻傲罗身上。
那名傲罗正慷慨激昂地喊着:“束手就擒吧,你这……”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手中的魔杖突然变得柔软滑腻,杖身覆盖上鳞片,前端裂开,吐出猩红的信子,眨眼就变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
毒蛇甫一成形毫不犹豫地扭头,张嘴就是一口,毒牙深深嵌入了原主人握持它的手腕!
“啊——!”
凄厉的惨叫取代了未完的呵斥,那名傲罗惊恐地甩着手,试图挣脱,但毒素已经迅速蔓延,他的整条手臂几乎瞬间变得青紫肿胀,人也踉跄着倒地抽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其他傲罗甚至没反应过来。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中毒者痛苦的呻吟。
萨格莱斯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扫过斯克林杰、博恩斯,以及每一个如临大敌的傲罗。
“当我第一次站在魔法部大厅,抬头仰望那座魔法兄弟喷泉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微微停顿,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他说的话:“那些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巫师、马人、妖精,还有家养小精灵,他们脸上那安宁的微笑,究竟是基于平等的尊重,还是源于某种……更现实的东西?”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目光中却带上了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意,让众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呵呵,魔法既强权……”
萨格莱斯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像是觉得有些可笑。
“究竟还要流多少血,才能让你们这些人,学会在面对力量时保持最起码的敬畏?”
他有些费解地继续发问:“究竟还要重复多少次,才能让你们那被锈蚀一空的脑子,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真理?”
他的魔杖随意地垂在身侧,根本没有动过,但那道可怕的压迫感却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脊背发凉。
“当你们选择举起魔杖指向一个你们无法理解的存在时,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为自己和同伴的性命,负起全部的责任?”
他向前踏出一步,步伐轻缓,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当你们高喊着‘以法律的名义’,驱动着这台臃肿腐朽的官僚机器时,你们是否真正审视过,它所维护的,究竟是秩序与公正,还是某些人肥大而又懦弱的自尊心?”
“不要再用魔杖指着我了。”萨格莱斯说。
那些用魔杖指着他的傲罗们呼吸一窒,不约而同地齐齐后退了半步,最后缓缓放下魔杖。
没有任何人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拥有着足以将整个魔法部拖入深渊的力量。
除了一个人——
“你在威胁我们?”斯克林杰强硬地说。
萨格莱斯笑了:“或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