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芙把池杳如的衣服全部脱掉,看到全身上下都是那样的小伤口,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雷也太过分了,杳杳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劈她!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
霜芙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一边拿出丹药捻成粉洒在她的伤口上。
待丹药吸收,她才把衣服给池杳如穿上。
“大师兄,你进来吧!”
姜衍珘推门而入,查看池杳如的状况后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
霜芙紧着的心也松了,“那就好。不过,杳杳怎么那么厉害,房子都塌了。还有那个白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冉栎死后杳杳也拿剑砍它来着。”
姜衍珘这会儿没空和霜芙细说,只道:“不知道。你找个房间休息吧,我守着她。”
霜芙搬来凳子坐在床边,“我也想看到杳杳醒来。”
“那就留下吧。”
霜芙颔首,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姜衍珘,“对了,大师兄,我在陆师兄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姜衍珘守在池杳如门口时,霜芙就去了陆怀鹤的房间,在房间里发现了陆怀鹤留下的字条还有神器。
姜衍珘看着她掌心躺着的铃铛和纸条,先接过纸条。
上面写着——
【衍珘,我先走了。我独来独往来去自由惯了,不习惯送别的画面。铃铛,我就交给你了。我失去了至亲至爱,我想,以后不会有什么事会让我失去理智了。乐枝用命炼成的神器,应该给有需要的人。我把它留给你,相信你会让它物尽其用。】
读完字条,姜衍珘才把一切串联起来。
怀鹤要走,他们肯定是要相送。他不习惯,所以才先走一步。
趁着晚上大家都在休息,他去了秦乐枝的墓前,应是想和秦乐枝道别,没想到遇到魔族来抢神器。
怀鹤把神器留给他,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是秦乐枝的心血,就算用不到以怀鹤的性子也该带上才是。
或许,怀鹤真的改变了。
他能想到他在写“不会有事会让我失去理智了”这句话时,脸上自嘲的神情。
他大彻大悟,若不是遇到魔族,往后的仙途应当会畅通无阻。
魔族……
姜衍珘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中,总有一天,他会给怀鹤报仇!
整整一夜,池杳如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霜芙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大师兄,杳杳确定没事吗?”
姜衍珘不是很确定,又检查了一遍,“没事。”
话音刚落,就见池杳如睁开眼。
“杳如?”
池杳如双目无神,听到姜衍珘的声音,眼珠缓缓转动,触及他担忧的目光,池杳如嘴唇一扁,“姜衍珘,我不想回家了。”
姜衍珘心口一跳,池杳如对回家的执着他是知道的。她为了得到回家的“线索”,护着徐潼秋宁愿自己死不也愿意徐潼秋受伤害,帮冉栎查案抵挡菖冶,为了探寻秦乐枝死亡的秘密连枢机阁都要闯。
可眼下她却说,她不想回家了。
她不回家,两个人之间的阻隔就不存在,但他高兴不起来。
心中的酸涩如巨浪般朝他扑来,让他窒息无法呼吸。
“杳如,发生了什么?”
这是她最想达成的愿望,为什么放弃。
“我不回家了,我不要回家了。”池杳如摇着头重复着这句话,她抓着姜衍珘的手,指甲快要刺破姜衍珘的皮肤。
姜衍珘毫不在意,他只感受到池杳如的战栗。
她在害怕,她心中恐惧。
姜衍珘坐在床边,扶着池杳如的肩膀让她坐起来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大概清楚和怀鹤的死有关,只能手轻轻地拍打安抚,“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
“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没有作恶,为什么要死,为什么……”
“都是菖冶的错,等你好了,我们去找菖冶报仇。”
池杳如仰头看着他,痛苦、挣扎皆在她眼中,“姜衍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回家要死人的,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杳如!”姜衍珘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心痛到无以复加,他的声音几近无声,“不是你的错。”
她已经尽她所能,他们的死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我……”
“别想了。你受了伤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找菖冶报仇,然后找个清净的地方散散心。”
姜衍珘抱着池杳如,指尖出现一道符箓。符箓渐渐燃烧,池杳如也再次陷入沉睡。
霜芙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敢说话,最重要的是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池杳如睡着才悄声道:“大师兄,我们真要去魔界找菖冶算帐?”
“嗯。”
绥昭虽然承诺会有结果,但他毕竟是魔族,菖冶所做之事损害的不是魔族的利益,他不相信魔尊会因为菖冶杀了个修士而对他做出惩罚。
他已经做好准备,等着绥昭回来是顾念这些日子相处的情谊。
“可是魔界的魔气,我们承受不住。”
“那就把菖冶引出来。”
池杳如睡到晚上,醒来时比早上的精神好了许多。
姜衍珘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反而被她瞪着,“干嘛!”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徐潼秋和冉栎的离开,池杳如都哭得很伤心。
“我成长了,才不会哭。”
嘴上说着,眼里已经闪着泪花了。
姜衍珘希望她发泄出来,真看见她哭又舍不得了。
他沉默地把人拥入怀中,池杳如挥动拳头砸在他肩膀,“都怪你,我说了不会哭,你非要我哭。”
姜衍珘“嘶”了一声,“修为又涨了?”
“嗯。”
她现在已经是合体期,姜衍珘比她高一个境界。
但一想到是陆怀鹤的死才让她拥有这么高的修为,她的眼泪又憋不住了。
“挺好的,我们两个对上菖冶,一定能给怀鹤和徐潼秋报仇。”
“你说得对!”池杳如红着眼从他怀里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徐姐姐在我房里!”
她已经想起来自己打系统时,房子塌了。徐姐姐一直被她摆在窗台,也不知道房子塌下来压着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