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整个法阵的能量流转被强行中断!
塔顶那暗红色的能量光柱猛地一滞,随即如同失去了支撑,开始剧烈地扭曲、收缩,最终轰然消散!
塔身周围那层坚韧的戾气屏障也随之瓦解。
“就是现在!攻击!”
司徒影抓住机会,厉声喝道。
所有肃清者队员的灵能光束,再无阻碍,狠狠地轰击在失去保护的塔身关键节点上!
“轰隆隆——!”
连续的爆炸声响起,高大的信号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金属结构扭曲、断裂,最终在一声巨响中,拦腰折断,上半部分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邪恶的能量源,被摧毁了!
烟尘渐渐散去,众人都松了口气。
司徒影走到塔基废墟旁,看着那已然失效、符文碎裂的法阵,脸色凝重。
他蹲下身,用特制的容器收集了一些法阵残留的粉末和能量样本。
赵仁理则第一时间冲回到苏子言身边,将她扶起,急忙渡入太初真气稳定她的伤势。
“我……没事。”
苏子言声音微弱,看着倒塌的信号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看来……我们的推断没错。”
这时,那名负责技术分析的肃清者队员拿着探测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队长,样本初步分析结果……这座信号塔的核心能量频率,与‘净世丹’中发现的‘引导因子’,以及我们之前在昆仑冰渊监测到的瘟神本源波动……高度吻合!”
“而且,它还在持续向一个未知坐标发送收集到的能量数据!”
司徒影猛地站起身,看向赵仁理和苏子言,眼神极其复杂。
证据链已经无比清晰——药王宗提供的“净世丹”,根本就是在配合这座信号塔网络,加速瘟疫扩散和能量收集!
“药王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感觉自己,乃至整个灵管局,都被当成了棋子。
赵仁理扶着苏子言,沉声道: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绝对不是为了苍生。司徒队长,现在你相信我们了吗?”
司徒影沉默了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收起武器。
“赵仁理,苏子言。”
司徒影看着他们,语气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沉重,
“关于药王宗和‘净世丹’的事情,我会立刻向郑局长做详细汇报。在总部新的命令下来之前……你们,好自为之。”
他没有说抓捕,也没有说放行,但这已经是目前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他带着收集到的证据和手下,迅速撤离了现场,必须尽快将真相传递回去。
废墟中,只剩下赵仁理和苏子言,以及满地狼藉。
“我们……接下来去哪?”
苏子言靠在赵仁理肩上,轻声问。
连续的奔波和战斗,让她身心俱疲。
赵仁理看着远方渐渐泛白的天际,眼神坚定:
“去找郑局长。既然司徒影已经动摇,那么灵管局内部,或许有我们可以争取的力量。而且……”
他顿了顿,低头看向苏子言苍白的面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的伤,还有那情毒,不能再拖了。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黄帝内经》与《神农本草经》中关于‘情志致病’与‘解毒扶正’的论述,结合太初太素之道,找到彻底化解之法。”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独自承受那噬心之痛。
黎明的微光刺破黑暗,照亮了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摧毁一座信号塔,只是揭开了阴谋的冰山一角。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而两人之间那以生命交织的情感与共同的信念,将成为他们面对一切风暴的最坚实依靠。
司徒影带领肃清者小队撤离后,西山脚下重归死寂,只留下信号塔倒塌的废墟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能量余波。
赵仁理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无论是药王宗还是复苏盟的后续力量,都可能随时赶到。
他半扶半抱着虚弱的苏子言,将身法提到极致,并未返回那个废弃的卫生院,
而是凭借着对地脉气息的敏感,朝着与城镇相反方向的山区深处潜行。
《阴阳应象大论》有云:“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
山峦之地,地气厚重,能一定程度上遮掩天机,混淆灵机波动。
赵仁理需要找到一个足够隐蔽且地气灵枢相对平和的地方,为苏子言疗伤,也为自己压制那股转移过来的情劫反噬。
疾行一个多时辰,天色微明时,他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裂缝深处,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洞口狭小,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但神识探入,却感觉内里别有洞天,且有一股淡淡的、带着微腥的土行灵气溢出。
“是……鼍龙藓的气息。”
苏子言微弱地开口,她虽虚弱,但药王宗对天下灵植的认知已成本能,
“《本草拾遗》载,‘鼍龙藓,生阴湿石窟,禀地肺阴煞而生,然阴极阳生,其气能屏蔽灵识,安魂定魄’……此地,或可暂避。”
赵仁理闻言一喜,小心拨开藤蔓,带着苏子言钻了进去。
洞内初时狭窄,行十余步后豁然开朗,形成一个约莫数十方圆的天然石室。
石室顶部有裂隙透下微光,空气流通却不显潮湿,四壁果然生满了暗青色、带着鳞片状纹路的苔藓,正是“鼍龙藓”。
置身其中,外界的灵机探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心神也莫名安宁了几分。
“好地方!”
赵仁理将苏子言小心安置在一块平坦干燥的石台上,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丹炉、药材、银针等物。
他首先要解决的,是苏子言因强行催动真气而加重的内伤,以及那诡异的“情毒”。
“子言,我先为你行针,疏导郁结之气,再以药力滋养本源。”
赵仁理取出那套苏子言赠予他的、蕴含太素宗传承的“月华金针”。
苏子言微微颔首,闭上双眸,放松身体。
她知道,在医道上,赵仁理已青出于蓝。
赵仁理凝神静气,指尖捻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他没有立刻下针,而是先以指尖轻轻按压苏子言腕部的“内关穴”,感受其脉象。
“《脉经》云,‘细脉萦萦血气衰,诸虚劳损七情乖’。你脉象细弱如丝,不仅气血亏虚,更有七情郁结、邪毒内陷之象。”
他眉头紧锁,
“情毒并非简单毒素,它更像是一种……引子,放大并扭曲了情劫本身的反噬之力。”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太初真火至阳至刚,擅长净化外邪,但对于这种根植于情念、与神魂本源纠缠的“内毒”,强行净化恐伤及苏子言根本。
而太素真气偏于阴柔滋养,却又难以化解那诡异的躁动。
“唯有以‘太初素气’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