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说笑笑就过了,把你们俩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一说,咱们三个人碰碰头,看看这位五皇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听说五皇叔在她的婚姻里掺了一脚以后,盛凝酥就对这个人起了戒心。
所以昨天晚上趁着收拾行囊的时候,她让织药和翠晓各自找了一些女红边角料,今早上趁着大家都在忙搬家的时候,三个人先到五皇叔这边的王府打听一下情况。
街道两旁的店铺,基本上都是五皇叔的,所以对他家的情况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些铺子的老板们都说,五皇叔是个很好的人。”
“对,一般来说,只要管家过来收租的时候,他们说两句好话,管家都会少收一成的租金。”
“去年二月大旱的时候,五皇叔还免了他们所有人的三个月租金。”
“听说要是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请不起大夫求到五皇叔的话,他还会让管家带着自己的帖子,去找有名气的郎中给看病呢。”
“他们还说五皇叔……”
“……”
织药和翠晓一边吃着一边说,叽叽喳喳的,嘴巴里说个没完,盛凝酥听的眉头直皱。
“那,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位五皇叔就是一位极好极好极好的人。”
“不是我们说的,是他们说的,在他们的眼中,五皇叔就是一位极好极好极好的人。”织药咬着果子想了一会,认真道:“说真的,听他们说起的那些,我都有点不相信!这五皇叔还是人吗?那就是神仙嘛。”
盛凝酥眸色沉了沉:“可不就是神仙嘛!一个没有任何瑕疵的神仙!”
“姑娘,你,你这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说他们说的都是假话吧?”翠晓不解:“可是不应该呀,这一家人说假话,总不能所有人都说假话吧。”
而且她们是突然过来打听情况的,总不能所有人都提前商量好了,只是一味的夸赞那位五皇叔吧。
“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
“……姑娘,哪怪异了?”
“表里不一,人心不古!”盛凝酥看向五皇叔的府邸:“在谢南佑的事件里,他是绝对的掌控者!一个善于掌控别人,窥探人心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毫无瑕疵的神仙呢?”
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在所有人的口中,五皇叔仁慈,善良,热情,有同情心,丝毫没有那些皇族贵胄们的劣根性。
他的身上充斥着佛性,道德高尚到佛祖来了都得跪下敬一杯酒。
和他比起来,九皇叔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恶鬼。
可是,人性本来就是邪恶的!
怎么可能会有人人善到那种地步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假象,是被人伪装出来的善良。
“五皇叔!!”盛凝酥终于在心里确定,自己是低估了这个人。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人可能都会成为朝堂政局里,搅动风云的那个人。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声道:“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要给我记住一件事情,这个人手眼通天,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很多,我和季白当日在季家的对话,都被人听的一清二楚,你们以后也要千万小心。”
说到这儿,织药和翠晓连忙看向周围。
“姑娘,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咱们现在……刚才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也被人听到了?”
“现在,应该不会。”盛凝酥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信心十足。
“这样都不会吗?咱们周围都是人啊,说不定哪一个就是……就是人家的耳线。”织药的声音更小了。
盛凝酥笑了:“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世!当日我与季白说话的时候,那里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自以为安全,其实不然,因为周围只有我们两人,所以我们说话的声音全都被人家听到了,可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声音。
车马路过的声音,人们聊天的声音,老人咳嗽的声音,小孩的哭喊声,妇人人的骂街声……这还不包括那些滚水、敲打、走路等等乱七八糟的声音。
即便那个人就站在他们十步之远,要想在嘈杂中仔细的分辨出他们三个人的说话声,也需要一定的定力和听力。
织药和翠晓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呢,咱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在这里吃东西说话呢。”
“是啊,我当时还想着呢,咱们不是应该回到自己家的宅子里,说话才更安全吗?”
现在想想,盛凝酥说的也不无道理。
“对了,姑娘,你之前说要去他们家做丫环的事,真的还是假的?”翠晓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连忙说道:“那个老伯不是说了吗?我这样的合适,姑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他们家做丫环的。”
盛凝酥却是摇头:“你不行,你是我身边的人!如果我是五皇叔的话,如果我盯上了你,就一定会把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心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如果翠晓真的进入五皇叔的府邸,那用不上一天,她的身份就能被查出来。
所以,她不会用翠晓去冒险。
“眼线是肯定要的,人也是要安插的,但是不能是我们身边的人,必须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才安全。”
——
盛凝酥和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盛家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收到消息,得知盛凝酥已经搬出了定安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按照盛凝酥的推算和计划,盛家终于与季山远正式会面。
盛凝酥说的不错,在得知张氏【自杀】之后,季山远咽下了这口气。
不是他想咽下,不咽下也不行。
一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光彩,虽然在张氏死后,之前被她【毒杀】的那些妇人都各回各家,可那些人家家里每一个都鸡犬不宁,尤其是那些着急扶着小妾上位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安生的。
这里面的细节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心里都暗戳戳的恨上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