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窈多了解他啊,身体顿时就是一僵。
她一把将带子扯回来,谢晋白没拦,手空了的下一瞬便顺势将揽住她,掌心顺着细腻的腰线往上探。
“够了!”
崔令窈急忙扯住他的手腕,折转脑袋瞪他:“你说的陪我一天,不会是指在这里吧?”
她好凶。
谢晋白被凶的一愣,很快眸底流露出几分意动,反手扣住她的腕骨,“要不…”
“不行!”崔令窈又羞又恼,又怕他真缠着她不让下榻,急忙提议道:“去骑马吧,好久没有去跑马场了。”
“天太冷,骑马会容易着凉,”
谢晋白一口回绝,又殷切道:“骑我也是一样的,昨晚的不算,咱们再试试…我保管教会你…不让你难受。”
说着这样的话,他语气竟然很认真。
好似真的在传授多深奥的学问。
崔令窈简直服气,“咱们难得有一天时间相伴,能不能不要浪费在这种事上?”
跟她在一起,除了这些事儿,他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谢晋白还真的想了会儿,见她坚持,缓缓松手,“行吧,听你的。”
神色似乎特别的遗憾。
崔令窈怕他又反悔,赶紧给自己系上小衣细带,又胡乱套了件寝衣,便扬声唤了早在门口候着的冬枝几人进来伺候。
房门被推开。
外头的冷气灌入,室内一触即发的暧昧顿时消散了不少。
崔令窈长舒口气,下了床。
谢晋白没有跟着一同起来的意思。
他侧卧于榻上,枕着自己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侍女们伺候她更衣。
被褥随意盖在身上,锁骨往下的小片胸肌坦露出来,没了平日里的冷峻骇人气势,一整个风流浪荡模样。
尤其,那双紧紧追随在崔令窈身上的眸子,欲色虽收敛了很多,但里头浓烈的情绪,依旧让人望之心惊。
冬枝几个早已经出嫁,并非不通人事的姑娘,低眉垂眼的进来,根本不敢多瞧。
就算是这样,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他那模样,都禁不住面红耳赤。
崔令窈脸色有些发黑。
这人被褥底下一件衣裳都没穿,面对着屋子里三四个女人,竟丝毫不觉不自在。
真是……
她深吸口气,接过夏枝手上的玉佩,“我自己来,你们先退下。”
“是!”
房门合拢的下一瞬,崔令窈转身,扬手就将玉佩往床上丢。
她发难的突然,好在谢晋白反应很快,抬手稳稳接住。
冬日压裙裾的玉佩厚重,巴掌大小,通体碧绿。
还挺沉。
这么劈头盖脸砸过来……
谢晋白轻嘶了声,“我又怎么惹你了,这么谋害亲夫。”
崔令窈看了他一眼。
见他身上的被褥又往下滑了寸许,没忍住道:“恬不知耻。”
谢晋白:“……”
活了二十好几,头一回被指着鼻子骂恬不知耻的誉王殿下愣住。
他都做了什么。
怎么就……恬不知耻了?
崔令窈横了他一眼,心口那股子郁气根本难以启齿,但她自己都说不出个一二来,只知道非常不爽,也不想同他多说,直接夺过玉佩,给自己草草系上就要往外走。
肩膀一紧。
谢晋白坐起身,扣住她的肩把人扯回来,“把话说清楚了再走!我哪里又恬不知耻了?”
她不愿意陪他在床上厮混,他再不想,也松了手。
几个丫头进来伺候,他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这样也要被她骂。
谢晋白只觉自己真是冤枉。
他伸手捞起她的下巴,道:“你这脾气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骂他是会上瘾吗?
还是欺负他会上瘾?
崔令窈想说是。
但她抿了抿唇,只道了句:“放开我。”
谢晋白看了她一会儿,低头在她唇角落了个吻,指骨缓缓松了力气。
崔令窈扯开下巴上的手,站起身,走了出去。
房内陷入寂静。
谢晋白垂眸,一动不动的坐着。
对于她突然的脾气,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昨夜他们也好好的。
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了恼。
——她的性子真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谢晋白再强势那也是个人,就算在她面前从来不计较什么,但被无缘无故发作了通,总归有些不是滋味。
他缓缓平复了下那股子郁气,起身穿衣。
一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如醍醐灌顶。
突然就咂摸出些许滋味来。
她……
‘吱呀’一声轻响。
房门再次被拉开。
穿戴整齐的谢晋白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外头日头亮堂,阳光明媚,冬日也有好风景。
偏厅已经备上早膳。
他到时,崔令窈已经用了小半碗米粥,见他面上沉郁尽笑,眉眼间都是笑意,愣了瞬,“你高兴什么?”
不是刚刚才挨了顿骂。
谢晋白看着她笑:“想明白了点东西。”
那笑,简直春风得意。
眼角眉梢都透着畅快。
崔令窈看的心跳都加快了好些,急忙别开脸,埋头用膳。
谢晋白坐下,拿起筷子就给她夹了块萝卜丁。
崔令窈没有拒绝,直接往嘴里塞。
她喝粥就爱配这些脆爽的小菜。
吃得很有滋味。
谢晋白看了会儿,眸底笑意愈浓。
突然,他低声道:“你的脾气发的很对,是我没分寸,以后我会注意的。”
崔令窈:“……”
她险些被粥呛到,憋的面颊绯红。
谢晋白抬手给她拍背,“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意这些,我只会更高兴。”
崔令窈:“……”
她想反驳,说自己根本不在意。
毕竟,她的嘴向来是很硬的。
可一扭头,对上那双明亮生辉的眸子,就哑了声。
——他是真的很高兴。
那点子喜色,根本已经溢于言表。
崔令窈本就所剩不多的反骨,扛不住这个眼神。
她只觉喉咙发干,那些犟嘴的话也被堵住。
根本说不出一句。
在意…就在意吧。
他这么高兴,承认在意又何妨呢。
没必要总惹他难过的。
她缓缓回正脑袋,专注吃饭。
选择,默认了他的话。
承认自己方才的突然发作,就是在介意。
她不满他那副模样被几个婢女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