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一愣,虽不明所以,还是老实答道:“我家王妃,姓公孙,名慕雪。”
“啪嗒!”
沈慈手中的糕点应声落地,碎成几瓣,她猛地捂住心口:
“真的是她。”
夜冥霜敏锐地察觉到沈慈的异样,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沉声道:“阿慈?”
萧烈也急忙起身,满脸关切:“阿慈慈,你怎么了?”
“对啊小豆芽,”江晏凑近了些,疑惑道,“听你这口气,还真认识她?不能吧,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喜鹊也睁大了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慈:“小仙人……您、您认得我家王妃?”
沈慈缓缓点头:“医术卓绝,貌美心软,还会做……玉露回春丸。”
“啊?”江晏惊得脱口而出,“那不是修……”
他猛地刹住话头,警惕地瞥了喜鹊一眼,压低声音道:“……那不是素问一门的独门丹药吗?难不成这个王妃她……”
沈慈没有回答,反而猛地反手紧紧抓住夜冥霜的袖口,仰起头,眼中焦急,“夜大哥,我必须立刻见到她,王府守卫森严,水牢更是龙潭虎穴……你帮帮我,好不好?”
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补充:“我……我怕我现在的实力,硬闯会打不过。”
夜冥霜甚少见到她这般示弱又急切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颔首道:“好,我陪你同去。”
他话音刚落,江晏一个大脑袋就挤了过来,拍着胸脯:“这种热闹怎么能少得了老子?我也去!”
萧烈也立刻高高举起手,忙不迭地表明立场:“那、那我也要去!”
喜鹊看着眼前这几位“仙人”竟将闯入靖王府说得如同出门游玩一般轻松,先是愣住,随即巨大的喜悦和感激涌上心头,她激动地又要跪下磕头:“谢谢几位仙人!谢谢几位仙人的大恩大德!”
沈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好了喜鹊姐姐,别再跪了,你且先在客栈里好好休养,我让小二哥给你买身干净衣裳换洗,安心等我们回来便是。”
喜鹊眼中含泪,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哽咽的叮嘱:“小恩人……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啊!”
半个时辰后,靖王府水牢外围。
沈慈看着眼前倒了一地、昏睡不醒的守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扭头看向一旁刚刚收势,衣袂都未曾凌乱的夜冥霜,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老夜,你老实交代……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魔外道的法子,瞒过了天道吧?”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的哀鸣,“凭什么啊!大家都是灵力被封,你怎么还能这么……离谱?”
夜冥霜闻言,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指尖拈起一片不知从何处带来的落叶,语气平静无波:“不过是些飞花落叶,灌注内力,击其穴道而已,有何稀奇?”
他目光扫过沈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你们人间武林,不也讲究内力外放,拈花伤人之说么?”
沈慈被他这话一噎,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反驳,只好小声嘟囔:“好,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江晏看着满地狼藉,却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可恶!夜冥霜你这个大变态!动作那么快干嘛?老子还没开始发挥呢!”
萧烈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夜冥霜懒得理会这两个活宝,轻轻翻了个白眼,语气清冷地提醒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给你们表演的,速战速决。”
沈慈闻言,立刻从方才的插科打诨中清醒过来,神色一肃,领着众人向水牢深处探去,她压低声音提醒道:“喜鹊姐姐说过,除了外围守卫,里面还有机关,更有高手坐镇,千万小心。”
江晏环顾四周,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各式狰狞刑具,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霉味,忍不住咂舌:“啧啧,你们凡界的人,折腾起自己人来可真够阴损的,这些玩意儿,看得老子心肝都颤。”
萧烈看着这阴森可怖的环境,想到一个女子被囚禁于此,更是愤愤不平:“就是!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人关在这种鬼地方?真不是人干的事!”
夜冥霜没有参与讨论,他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幽暗的前路与每一个可能的角落,不动声色地移动半步,将沈慈严密地护在自己身后。
要说这水牢修建得真够幽深曲折的。四人一路屏息,穿过数道潮湿阴冷的回廊,破了数处隐蔽歹毒的机关,脚下尽是污浊的积水,最终才抵达那最为隐秘的核心囚室。
沈慈心中焦急,第一个抬头向内望去。
然而,就在她看清囚室内情形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竟控制不住地害怕地后退了半步,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在水牢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十字刑架巍然矗立,架上锁着一道瘦骨嶙峋、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她浑身衣衫褴褛,布满了鞭痕、烙伤与其他酷刑留下的狰狞痕迹,有些伤口甚至还在微微渗着血水,枯乱如杂草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一股混合着血腥、腐肉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慈目眦欲裂,“慕雪姐姐!”
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道疾风般纵身跃至十字刑架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拨开那遮蔽面容的枯乱长发。
当那张苍白如纸,布满污痕与憔悴的脸映入眼帘时,沈慈的瞳孔骤然收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慕雪姐姐……真的是你!”
江晏三人见状,立刻飞身掠至她身旁。江晏看着沈慈悲痛欲绝的模样,惊疑不定地问道:“小豆芽,你……你真认得她?”
沈慈紧紧握住公孙慕雪冰冷的手,哽咽道:
“她……她是我桃夭夭师姐的至交好友,素问一脉的传人,公孙慕雪。”
她不敢想象,若让日日牵挂、念叨了慕雪这么多年的桃夭夭师姐,看到她如今这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该是何等的心碎与震怒。
夜冥霜按住沈慈的肩膀,“阿慈,先别顾着难过,我们先带她出去疗伤。”
沈慈连连点头,萧烈刚想砸碎那锁链之际——
“砰!”
粗重嗓音在牢内响起,“何人敢闯我王府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