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儿到哪儿？
好戏，还在后头。
她转过头，语气轻柔地对裴光曦说。
“五哥，焦佳玥说这份证明是假的。我记得四哥是京市大学法律系的教授，你打个电话，让他查查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猫腻。”
裴光曦二话不说接过那份实习分配证明。
“行，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打电话。”
宴会厅一角，有一座老式座机。
裴光曦走过去，拿起听筒，迅速拨下一串号码。
京市那边，裴光淮从昨晚接到电话起就没合过眼。
他坐在书房里，满脑子都是小妹的影子。
电话一响，他几乎是扑过去接起，劈头就问。
“是不是妹妹？你回京了吗？我立刻开车去接你！”
“是我，裴光曦。”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沉稳。
“四哥，麻烦你现在马上帮忙查一下当年焦佳玥和杨希的实习分配记录。”
裴光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好！等我！”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不到三分钟，电话又打回来了。
“光曦，查清楚了。”
裴光淮声音发紧。
“杨希当年分的是人民医院实习，焦佳玥分的是叶家镇卫生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翻档案时发现，焦佳玥刚入学那会儿，用的名字，跟辞霜一模一样。”
“改名字的事我知道，当年有学生因家庭变故或户籍问题会申请改名，但改名又换姓这种事，我头一回见。”
“小五，你觉不觉得，她是顶了辞霜的名额，上来的？”
电话是免提。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部座机上。
焦佳玥脸色由白转青，嘴唇颤抖，几乎站不稳。
而叶辞霜，依旧静静地站着。
医院的领导们冷汗唰地淌了下来。
焦佳玥竟能私下调换名额？！
这可不是普通的违规，而是彻头彻尾的身份冒用和职务侵占。
一旦坐实，就是严重的违纪甚至违法。
舆论的风暴会瞬间席卷全城，整个医院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乔文良夫妻俩嘴唇发白，双手紧紧攥着座椅扶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好的未来儿媳，竟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尤其柳云巧，脸都快被打肿了。
她以前总在亲戚朋友面前夸焦佳玥温柔听话。
连做梦都想把她娶进乔家门。
结果呢？全是假的。
幸好婚事没定下来，不然真是把祖宗脸都丢光了。
想到这里，柳云巧浑身发冷。
“天哪，焦佳玥居然是这种人？她把杨希丢到荒山野岭的叶家镇，自己霸着人民医院的职位？这心眼儿也太黑了吧！”
一名护士忍不住惊呼。
另一人立刻接话。
“还不止呢！我听人说，叶辞霜那次撞老人，其实是焦佳玥故意推的！然后她冲出去装好人，抢了叶辞霜救乔老的功劳，把人逼得退学、背锅、连家都不敢回！”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
周围人越说越凶，指责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医院管理层坐不住了。
一位副院长站起身，拿起话筒，声音沉重。
“经调查核实，焦佳玥存在严重违纪行为，现决定，取消其实习资格，立即清退，永不录用！”
接着，他们转头看向杨希，语气郑重。
“杨希同志，上次去镇医院，我们亲眼见过你的专业能力。人民医院现在正式邀请你，不用实习，直接入职，待遇从优，岗位任选。”
“谢谢领导们信任，我一定拼尽全力，不辜负这份重托。”
杨希站得笔直，声音清亮，却微微发颤。
能重回医院，靠的不是运气，是叶辞霜。
她眼睛一红，望着叶辞霜。
“辞霜，谢谢你，替我撕开这层假面具。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真的……真的谢谢你。”
“哎哟，别哭啊。”
叶辞霜笑着戳了戳她红彤彤的脸颊。
“你看你这眼睛，跟煮熟的鹌鹑蛋似的。再这样哭下去，明天出门连墨镜都遮不住了。”
杨希抽了抽鼻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角落里，焦佳玥低着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迈开下一步，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稳稳挡在她面前。
她猛地顿住，抬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
眼泪唰地涌出来，她软着嗓子道。
“羽书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
乔羽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走？”
他声音冷得像冰。
“晚了。”
众人眼前一花。
只见他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叠纸，狠狠摔在会议桌中央。
检测报告，药品清单，还有银行转账记录，每一页都被仔细标注。
时间、金额、购买渠道，全都清清楚楚。
“各位，听我说几句。”
乔羽书一字一句说道。
“这是权威机构出具的毒物检测报告，还有近一年来的药品购买清单。从去年三月开始，每个月初，都有人准时通过线上药房，购买处方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份病历复印件上。
“这种药，短期使用有助于镇静，但长期服用，会导致嗜睡、乏力、记忆力衰退，严重时甚至会引发精神恍惚、认知障碍。”
“我爷爷，就是从一年前开始，天天吃这个。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可我知道，不对劲。”
全场一下炸了。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脸色煞白。
医院的领导们全愣在原地，冷汗唰唰往下淌。
裴光曦第一个开口，声音发颤。
“谁这么黑心？对一位老人下这种毒手？天理何在！”
“别……别说了……”
焦佳玥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去。
她扶住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羽书，求你……别念我名字……我不该……我一时糊涂……”
乔羽书目光如铁，直视前方。
“焦佳玥。”
“又是你？！”
乔昌盛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在我家那段日子，我对你不薄！你竟想我死？！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它还在跳吗？！”
叶辞霜赶紧倒了半杯灵泉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乔昌盛嘴边。
“爷爷，先喝口水，别激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老爷子喘了几口气，脸色慢慢缓了些许。
可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焦佳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