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如同拥有追踪能力,死死地缀在两人身后,并且越来越近。
“师兄,它们快追上来了!”萧凌萧回头看了一眼那越来越近的黑云,声音带着哭腔。
“别回头,快跑!”花雅南低吼,同时反手拔出佩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向后扫出,试图阻挡虫群。
然而,剑气斩入虫群,虽然将最前面的几十只甲虫绞碎,但后面的虫子立刻补上,仿佛无穷无尽,而且它们似乎对普通剑气有一定的抗性。
“这样不行,它们的甲壳很硬!”花雅南心沉了下去。
眼看虫群即将把两人吞没,萧凌萧一咬牙,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双手快速结印,“师兄,帮我挡一下!”
花雅南立刻明白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剑光舞得密不透风,将扑上来的甲虫不断劈飞,但他自己也瞬间被虫群包围,手臂、脸颊上被几只漏网之虫咬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麻痹感,显然带有剧毒。
萧凌萧屏息凝神,不顾自身安危,将体内灵力疯狂注入脚下的土地。
“地涌炎泉!”
轰!
以她为中心,地面猛地裂开,灼热的、赤红色的地火灵气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大片黑色甲虫吞没。
甲虫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高温中纷纷被烧焦、碳化,如同雨点般落下。
这招范围攻击显然效果显着,虫群的数量瞬间减少了大半。
但萧凌萧也因为强行催动超出自身负荷的法术,脸色一白,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残余的甲虫似乎被激怒了,更加疯狂地扑来。
花雅南强忍着中毒后的眩晕和麻痹,一把扶住萧凌萧,剑交左手,右手并指如剑,凝聚起最后的精神力,低喝一声,“灵犀剑指·破邪!”
一道凝练无比的纯白剑气自他指尖迸发,如同扇形般扫向剩余的虫群。
嗤嗤嗤!
这一次,剑气仿佛找到了克制之物,那些凶悍的甲虫在纯白剑气下纷纷僵直、然后如同被净化般化作飞灰。
终于,最后一只甲虫也被消灭。周围只剩下烧焦和飞灰的痕迹,以及浓烈的焦糊味。
战斗结束,两人都几乎脱力。
花雅南中毒已深,视线开始模糊,全靠意志力支撑。
萧凌萧内腑受创,气息萎靡。
“雅南……你中毒了!”萧凌萧看到花雅南发黑的嘴唇和涣散的眼神,焦急万分。
花雅南摇了摇头,强撑着最后的清醒,“不能……留在这里……会被发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挣扎着运转所剩无几的灵力,施展了一个小范围的“清风涤尘术”,小心翼翼地抹去了他们留下的脚印和大部分战斗痕迹,尤其是萧凌萧那地火法术造成的焦黑区域,被他用泥土和落叶粗略掩盖。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
萧凌萧见状,咬紧牙关,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把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花雅南背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花雅南住所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挑最偏僻的小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衣裳。背上花雅南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让她心急如焚。
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花雅南那位于宗门角落的小院,平日里少有人来。
萧凌萧用尽最后力气将花雅南放在床榻上,自己也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她看着脸色发黑的花雅南,又想起白杨师伯那恐怖邪异的模样和诡异的蛊虫,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茫然笼罩了她,宗门剧变,师长入魔,她们两个低辈弟子,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却又身负重伤,接下来该怎么办?能相信谁?
萧凌萧挣扎着爬起来,翻找出花雅南备用的解毒丹药,小心地喂他服下,又用自己的灵力帮他引导药力,虽然效果甚微,但至少能暂时吊住性命。
她不敢去找药师,也不敢声张,只能守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担忧。
夜色深沉,花雅南的小院内一片死寂,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和萧凌萧焦急的心跳声。
她刚给花雅南喂下他自己备用的解毒丹,但效果似乎并不显着,他脸上的黑气并未褪去,呼吸反而更加微弱了。
就在萧凌萧心急如焚,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去寻找帮助时,窗外突然极快地闪过一道黑影。
“谁?”萧凌萧低喝一声,瞬间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花雅南,咬了咬牙,决定冒险出去查看。
她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院中月光清冷,空无一人。然而,就在门槛外,赫然放着一个朴素的白色小瓷瓶,瓶下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萧凌萧心中惊疑,小心翼翼地拾起。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凌厉的字迹:“给他吃。”
这字迹陌生,但送药之人似乎并无恶意?
萧凌萧来不及细想,花雅南的状况容不得她犹豫。她拿起药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沁人的药香立刻散发出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绝非普通丹药。
她立刻返回屋内,将瓶中药丸倒出一颗。
那药丸呈碧绿色,表面有云纹流转,蕴含着强大的生机与净化之力。她不再迟疑,小心地喂花雅南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几乎是立竿见影,花雅南脸上那浓郁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萧凌萧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更重了。送药的人是谁?为何要帮他们?她必须弄清楚!
她再次走出房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寂静的院落。
月光下,院子角落那架有些年头的秋千旁,石桌边不知何时已然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一身玄色衣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墨色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姿态带着一种慵懒却又危险的气息。
“你是谁?”萧凌萧握紧剑柄,沉声问道,“你不是灵仙宗的人。”
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
脸上戴着一张毫无纹路的纯白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