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头早已不成样子,砖石碎块堆积如山,断裂的旗杆斜插在血泊里,幸存的士兵大多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像丢了魂的木偶。
方才的五轮炮击不仅摧毁了城墙,更击碎了他们的斗志。
“起来!都给我起来防守!”
阿诺德红着眼嘶吼,拔剑劈开一架靠近的云梯,木屑飞溅中,他试图拉起身边的士兵,可对方只是呆滞地摇头,嘴里反复念叨着:“魔鬼……那是魔鬼的武器……”
“预备队!上!把这些人给我换下去!”阿诺德嘶吼着,声音因愤怒与绝望变得嘶哑。他知道,靠这些吓破胆的残兵根本守不住,只能寄希望于预备队还能顶一阵。
城后的预备队士兵们闻声涌上城头,他们刚才虽未直面炮击,却被那撼动大地的轰鸣震得心惊肉跳,不少人还以为是天降惊雷。
可一踏上城头,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砖石与尸块混在一起,断裂的肢体挂在垛口上,鲜血顺着城墙流淌,汇成一道道暗红的溪流。
“这……这是怎么了?”
一名年轻士兵脸色发白,手里的长矛差点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们从惊骇中缓过神,城下的喊杀声已如潮水般涌来。
第三旗团的士兵顺着云梯快速攀爬,先锋部队已经快要摸到城头,闪亮的剑尖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扔!给我往下扔!”
阿诺德指着攀爬的敌军,厉声下令。
预备队的士兵们如梦初醒,慌忙抱起滚石、拎起火油罐往下砸。
火油泼在云梯上,弓箭手射出火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几名攀爬的士兵惨叫着坠入火海。
滚石呼啸而下,砸在盾墙上“咚咚”作响,偶尔有盾牌被砸裂,后面的士兵便会被直接砸落。
城头上终于有了些抵抗的模样,预备队毕竟没经历炮击的摧残,尚存几分斗志。
瘦高个贵族也咬牙站起来,指挥士兵搬运石块,试图堵住被轰开的缺口。
“守住!”
阿诺德挥剑砍翻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军,鲜血溅在他脸上。
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第三旗团的士兵像潮水般一波波涌上,云梯被烧毁一架,立刻就有新的架起。
……
西门下,迪亚比立马阵前,听着南门传来的震天轰鸣声,又瞥了眼南门方向冲天的烟尘,脸色依旧带着几分阴沉,却多了几分决绝。
“将士们!”
迪亚比拔出长剑,指向城楼,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咱们是助攻不假,但助攻就得有助攻的样子!”
第二旗团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望过来,眼中虽有不甘,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别以为南门打得热闹,咱们就成了陪衬!”
迪亚比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林恩大人说了,牵制也是大功!可我告诉你们,咱们要做的不是‘牵制’,是把西门当成正门来攻!”
他猛地将长剑顿在地上:“威廉斯想抢头功?没那么容易!今日咱们就比一比,看看是他第三旗团先破南门,还是咱们第二旗团先从西门杀进去!”
“第一个攻进霜刃堡的功劳,咱们要定了!”
“杀!杀!杀!”
第二旗团的士兵们瞬间沸腾起来,南门的炮火与喊杀声本就让他们憋了股劲,此刻被迪亚比一激,血性彻底爆发。
有人扛起云梯就往前冲,有人推着撞车嗷嗷叫着奔向城门,连盾墙都比往常推进得更快。
城头上的守军本就被南门的动静吸引了大半注意力,见西门突然猛攻,顿时慌了手脚。
一名守军将领探出头张望,刚想下令调集人手,就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咽喉,惨叫着坠下城头。
“看到了吗?”
迪亚比指着城头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慌了!给我加把劲,城门马上就破了!”
第二旗团的攻势如狂风骤雨,箭雨密集得像乌云压顶,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城墙,士兵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向上攀爬,嘴里嘶吼着“第二旗团,永不落后”的口号。
西门的攻防战,瞬间变得与南门同样激烈。
南门城下,林恩立于高坡之上,望着城头此起彼伏的厮杀,沉声下令:“弩兵营,压制城头!”
五千名弩兵瞬间列成三排阵列,乌黑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旗手挥旗,第一排弩兵同时扣动扳机,上千支弩箭如黑色暴雨般腾空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扑城头。
“噗嗤!噗嗤!”
箭雨落下,城头上的守军像被割倒的麦浪般成片倒下,惨叫声与箭矢穿透甲胄的闷响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