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靖南的尸检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有了结果。
“洪靖南,男,28岁,死因系腹部遭利器穿刺,致多器官脏器受损,合并出血过多死亡。
“死者生前身体健康,并无本质上的器官病变,所以,他是被人刺死的。
“根据凶器刺入伤口的形状,宽度,长度,我还原了凶器的本来面目,就是它。”陆子月指了指大屏幕上出现的模拟刀具的模型。
“这是一把长15公分,宽4公分左右单面开刃的锯齿状刀具。”
“这种刀具好像并不多见。”萧逸辰问道。
“锯齿状刀具的核心用途就是通过锯齿仞实现高效切割,减少材料挤压或破损,常应用于户外生存,工业切割以及烘焙加工等领域。
“幸运的是,我在死者腹部一处伤口中提取到乙酸乙酯和丁二醇的成分,这两种成分是制作蛋糕的香精原料。”
刘亦然接话道:“这是不是就说明凶手有可能有一家烘焙坊?”
“这可不一定。也许是凶手刚买过蛋糕,用刀具切割了蛋糕而已。”赵非凡提出质疑。
“非凡,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好像更小。我们平时买蛋糕的时候,商家给我们配备的可都是塑料刀具,既然有了刀具,还至于再嚯嚯家里的刀具吗?”伊宁道。
萧逸辰右手抚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子月,还有其他发现吗?”
“当然,在死者右手食指指甲盖里,还发现了不属于死者的皮肤组织,已经与数据库做过比对,并没有与之匹配的人物信息。”
赵非凡双手一拍,“太好了,只要有凶手的dNA,就不怕找不到这孙子。”
萧逸辰道:“从现场情况看,凶手与死者之间并没有发生撕扯争斗,我们推演死者遇害的经过是,凶手与死者近距离站立,趁其不备,箍住死者的脖颈多次穿刺其腹部,最终导致死者死亡。这个时候,死者会是一种什么状态?是双手垂立,还是一种挣扎的状态?”
陆子月道:“按照逻辑分析,凶手快速多次穿刺死者腹部,巨大的疼痛感,意识领域会支配他不自觉地去捂住伤口。”
“那死者指甲盖里的皮屑组织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萧逸辰继续发问。
会议室内短暂无语。
片刻,赵非凡道:“萧队,会不会这个洪靖南也没有那么脆弱,被刺之后,他与死者有过拉扯纠缠,他指甲盖里残存的皮屑组织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这不可能!”刘士亮推门进来,“如果凶手与死者之间有过拉扯,那地面上的血迹就不是保存完整的滴落状血迹了,而应该是混杂的,甚至是多枚脚印践踏过的。从室内现场分析,死者中刀之后,仅在死者最初站立的位置出现过死者右脚脚印,之后大量的脚印在血迹的后方分布,这说明死者中刀之后,一直在后退,最后跌倒,用仅存的力气努力向院门口的方向爬去,最终伤势过重,死在了院门口的位置。”
“两个人没有纠缠,那死者指甲盖里的皮屑组织怎么解释?”赵非凡疑问道。
刘士亮撇撇嘴,“我给不了你答案,这个问题只能你们自己破解。”
“还有其他线索吗?”萧逸辰问道。
“通过分析,室内出现的多组脚印中,我们能分离出来的有三组脚印,其中一组就是死者洪靖南的,另外一组是43码的,我猜测有可能是洪靖南的父亲洪五的,还有一组高跟鞋的脚印,从鞋码来看,鞋子是37码,从脚印反应的承重能力来看,估计此人身高在165,体重在55公斤左右。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房间内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印痕迹,只不过像是被人恶意破坏,以致于无法提取。
“院子里的脚印纷杂,几乎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在死者头部位置提取到一枚清晰的前脚掌印,从前脚掌的宽度和长度基本能推断出这是一双44码的鞋。虽然院子里的脚印混杂,但是我觉得这枚脚印最有参考价值。如果是围观的群众,没有人会离死者这么近,我甚至怀疑死者有可能曾经抱紧了这个人的脚踝。”
刘亦然道:“凶手是看着死者咽气的?”
“大概率是。”刘士亮回应道。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组画面,凶手面目狰狞地看着洪靖南因为失血,因为疼痛,因为绝望死去。萧队,我知道了,洪靖南这案子绝对是仇杀,是报复。”赵非凡说道。
“你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凶手长什么样?”刘亦然打趣道。
赵非凡知道,刘亦然又在故意刁难他,他不装了,直截了当道:“没看清。”
萧逸辰低着头,放在膝间的手掌微收,道:“刘科长,你怀疑死者头部的那组脚印有可能是死者曾经抱紧了嫌疑人的脚踝?”
“没错,那组脚印离死者的头部太近了,几乎就在死者的头底下。”
萧逸辰抬了抬眼皮,道:“如果刘科长推测不错的话,留在死者头部这组脚印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死者之所以试图拖住那人的脚踝,无非就是不想让凶手逃脱。奈何,一个重伤之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逸辰稍顿,又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案发现场的屋内包括院子,脚印纷杂,出出进进的人不少。会不会有不属于凶手的第三人,甚至是第四人存在,而死者抱住脚踝的这个动作,有可能预示着求救,他在向出现的人求救。很显然,死者给予希望的人,并没打算出手相救,而是选择悄悄地离开了。”
刘亦然接话道:“咱们以往侦办的案件中,误闯犯罪现场的不在少数。当然,也有目标一致的行凶,导致我们在确认凶手的时候,费尽周折。我觉得,萧队说的这两种情况都存在。”
其他人也表示极大的赞成。
刘士亮补充了最后一点,“在室内卧室的窗帘上,发现涂抹状血迹,经化验,血迹属于死者。但是,按照死者的轨迹,他又不可能移动到窗帘的位置。我猜测,凶手在杀害了死者之后,身上沾染死者的血迹,他曾站到窗帘的位置,以至于身上的血迹沾染到窗帘上。”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萧逸辰安排大家从洪靖南的社会关系入手着手调查。
萧逸辰跟陆子月一起走访薛雅宁,刘亦然,赵非凡再到洪家洼村就洪靖南回乡探亲的这几天进行走访,伊宁,紫嫣则继续深挖洪靖南的社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