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狗鬼魂的身形暴涨后，它的力量堪比五级厉鬼。
尖锐的獠牙刺入纪栀叶的手臂，流出了殷红的血。
但就算这样，纪栀叶的胳膊也并未在它的撕咬下折断。
相反是它的獠牙刺入纪栀叶的肉中半寸后，竟然在无法进入半分。
“滚开。”
纪栀叶一脚将其蹬开，骨骼碎裂的声音直接从那庞大的身体中传来。
狗鬼魂的胸腔直接凹陷下去。
她这一下没有照着头踹，已经算是看在它也算帮过自己一下的情况，相当手下留情了。
其实纪栀叶已经做好接受诡异人脸厉鬼的偷袭，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个厉鬼却并没趁着这个机会偷袭。
而是愣在了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狗鬼魂身体微微颤抖。
身上的黑色开始不断翻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一般。
纪栀叶抬起手臂，地上的身影看着她的动作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在纪栀叶踏出脚步的时候，一口咬在了她的......头发上。
这庞大身躯似乎找了纪栀叶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可以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可以咬住的地方，最后迫不得已，选择了纪栀叶的长发。
“......”
如果不是感觉这咬住自己头发的狗鬼魂，毫无杀气，甚至有种愧疚的情绪，她一定会一拳打爆它的头。
但通过这狗鬼魂的举动，纪栀叶知道了，这狗鬼魂的目的不在于杀戮。
而是阻止自己伤害那个诡异人脸厉鬼。
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尴尬。
纪栀叶被这狗鬼魂拖着，而对面的厉鬼又似乎是顾及这狗鬼魂没有发动攻击。
其实关键点只在于纪栀叶，她完全可以忽略这狗鬼魂的阻止，先把它解决了，再把另外一个解决了。
感受着自己头皮的拉力，纪栀叶心底划过一抹无奈。
“一起的？”
后面的狗鬼魂点点头，连带着纪栀叶的头发都开始上下晃动。
因为变成了鬼魂，双方甚至在沟通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语言障碍。
这个狗鬼魂本身并无太大力量，就是一个小小的鬼魂，完全是依凭着这诡异人脸厉鬼，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而且看两者关系也并不是什么被压迫的关系，相反是一种亲密的链接关系。
“我的规则就是，杀人的鬼必须处理。”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杀人就获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但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伤害人类，所以我不会留你。”
说完，纪栀叶就觉得自己的头皮更疼了，很明显这狗鬼魂非常着急。
那诡异人脸厉鬼作势想要往上冲，纪栀叶直接反手将小狗鬼魂揪着头抓在手中，大有种你再靠过来，就直接把它的头捏爆的趋势。
见状那厉鬼又挣扎着停了下来。
“搞什么，整得我像个反派一样。”
纪栀叶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诡异人脸厉鬼，勾起一个笑。
“别管控制你的那个臭虫了，向我许下愿，我还能让你选个不痛苦的死法。”
“对，说的就是你。”
“那个一直躲在别人脑子里，像下水道里的臭虫一样偷窥的家伙。”
纪栀叶的指尖浮现出一片莹白的纸片。
诡异人脸厉鬼身上的黑色开始翻滚，似乎在犹豫。
但紧接着，那厉鬼的脸就浮现一种恐惧和痛苦之色。
哪怕刚刚和纪栀叶纠缠，直到将死那一刻，它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但此刻却变得痛苦万分。
纪栀叶收敛笑容，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3......”
“2......”
撕拉——吭哧！
纪栀叶看着自己右上的一大片带毛的皮肤，和咬着自己左手的狗头，一时间无言。
这狗鬼魂代替了那诡异人脸厉鬼签订了愿。
因为两者的链接关系，这个愿同时也链接上了那厉鬼。
签订愿得一瞬，诡异人脸厉鬼的痛苦之色肉眼可见的消失。
纪栀叶看到这一幕缓缓勾起一个微笑，嘴巴一张一合却并未发出声音。
她慢慢走到诡异人脸厉鬼的面前，此时它的面上又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状态，只不过少了些许狠厉，多了些迷茫。
纪栀叶的手掌覆盖在它的头上，“给我看你的记忆。”
手掌和脑门的贴合处隐约发出了一阵莹白色如同“愿”一样的光，随后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进入了她的脑海。
这是一个女生的视角。
原本是一个安静的午后，窗外的阳光照进走廊的窗户，投下斑斑亮点。
和旁边一个瘦弱的男生有说有笑的走在走廊中。
就在走出教学楼时，突然一名持着尖刀的陌生人从楼梯间冲向二人。
男生拉扯着被吓软的女生不断向后，走廊里充满着嘈杂的惊呼声。
当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即将砍下时，一直在躲避的男生却在此刻迎了上去。
鲜红的血液染满了整个墙壁，也蒙住了近在咫尺的女生的眼。
那一刻她的世界被血红所染。
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仿佛要把鼓膜震破。
在一片血红之中，她看到了不远处墙壁边的工具箱，是某个修建树枝工人留下的。
许是热血上头，这段记忆并没有太清楚。
记忆的最后是女生捂着自己的腹部，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所染，最后世界陷入黑暗。
她又听见了一声犬类的嘶吼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和一声声恶毒的咒骂。
不久之后又传来了一声犬类的呜咽声。
......
......
视角再次转换，变成了狗的视角。
这是一只居无定所的狗。
在一切发生前，它不过是偶尔来到学校，一些热爱动物的学生会投喂给它一些好吃的。
其中有一对男女。
男的瘦弱，女的文静，除了带吃的，还经常摸摸它。
甚至有好几次在被追捕的时候，还帮它躲过了保安。
因为这里总能有好东西，后来它经常来学校，偶尔也会被学校的保安发现，但它总是巧妙躲过。
直到有一次，它如往常一样来到这里。
看到了一个人类在攻击这对男女。
入眼是骚乱的人群，男的倒在草地上，女的手持巨大的尖刀腹部流淌着鲜血，持刀的人胳膊也被捅开了个大口子。
女生体力不支重重倒下，持刀的人面目狰狞，还想再攻击。
它冲了过去，与其争斗，撕咬着那人的身体。
但它太小了，不久后就被一脚踢开。
终于，学校的保安来了，制服了持刀人。
后来他们都被接走，送去了医院。
为表彰它的勇猛，它被学校收养，当了校犬。
即使这样它也没有忘记那对男女。
它一直在等。
每天都到那个地方等候，等候这两个温柔的人能再次笑眯眯地看望它。
不带吃的也好，它喜欢那个笑容。
春、夏、秋、冬.......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在之前经常见面的地方，也没有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
纪栀叶一时无言。
毫无疑问，受害者二人都死在了当时那场事故中。
男方的记忆她没有看到，只有女方的视角，所以并没有看清男生的受伤程度。
但女生最后的受伤位置，并不是绝对的致命伤，依照这里最近的医院到这里的距离，死亡的概率并不大。
而且记忆里那持刀人的模样，分明和那个头身相反的厉鬼很相似。
这其中还有什么？
纪栀叶的手掌还未从厉鬼头顶收回，她突然疑惑了一声。
另一段记忆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