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问道:“娘娘怎么总是跟莞常在过不去啊?不过是个常在,哪里值得娘娘放在心上?”
皇后沉默半晌,说道:“贵妃,你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贵妃又关心了皇后一番:“娘娘近日的头风好些了吗?”
皇后不出声,只是点点头。
剪秋在旁嗔道:“娘娘总是劳累着,哪里就好了。”
李静言便绞尽脑汁想了个好主意给皇后:“娘娘随便想个法子将莞常在关起来,别叫她出来碍眼不就成了,好好休息,头风自然就不会再犯了。”
那怎么成?
皇后下意识否认了贵妃的这个提议。
在她心中莞常在是难以对付的,都毁容了还能重新爬起来,皆是因为背后有皇上做靠山。
那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就跟之前一样,她第一次封闭延禧宫的时候,都不用皇上,苏培盛一句话,侍卫不就将延禧宫放开了,任由她们自行进出。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皇后怔愣地想着,许久,才说道:“贵妃,你不懂。”
而后,又叮嘱道:“莞常在此人,你要小心谨慎,皇上心里是惦记着她的。”
李静言:啊?
皇上的哪一颗心有莞常在啊?
是昨天和她一起给玉章拟定嫁妆单子那一颗还是前天对她甜言蜜语那一颗,又或者是今早念叨着要给前朝官员紧紧绳子那一颗。
可就算皇上有七八十来颗心,也腾不出空来放莞常在啊。
李静言真觉得皇后娘娘笨笨的,只能由聪明的自己去点醒她:“皇后娘娘,莞常在只是个常在啊!”
要是有心,皇上为什么只舍得给她一个常在的位分呢,那天子之心实在是太廉价了,若当真如此,也不值得去追求啊。
但皇后只是说道:“位分从来不代表所有,贵妃,你太过看重表象了。”
李静言:行叭。
李静言:“那皇后娘娘,臣妾先回永寿宫了。”
贵妃的身影不在了,剪秋也忍不住劝道:“娘娘,奴婢听着贵妃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皇后:……
皇后很是震惊,剪秋居然会这样说,她看向打小就跟着自己的剪秋,说道:“你糊涂啊!贵妃坚持的看法,能是对的吗?!”
听完贵妃的劝解,发现自己和贵妃的想法并不一致,皇后那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剪秋恍然大悟,瞬间就被这极具说服力的理由说服了。
她见皇后娘娘又揉起了额头,顿时抛下其余杂念,担心道:“娘娘,您的头风发作越来越频繁了,奴婢为您去请太医过来。”
皇后头疼欲裂,只虚弱地点了点头。
自从和莞常在对上,又拿莞常在没办法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皇后在痛得想拿头撞墙,还一夜一夜难以入眠直到天亮的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过了几十年,姐姐还要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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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永寿宫贵妃李氏所出固伦淑慧公主(玉章)出嫁。
婚礼前一日,固伦淑慧公主于坤宁宫举行晨祭,供奉贡品,由萨满祭司主持。
婚礼当日辰时,公主身着固伦公主吉服,头戴凤冠,从紫禁城东华门出宫,乘坐八人抬舆轿,前后簇拥内务府仪仗队,经过由步军统领衙门戒严的街道,抵达富察氏府邸。
合卺礼后进入公主府。
三日后,协同驸马返回紫禁城,行回门礼,皇帝看着下面亭亭玉立的女儿,和驸马,嘴角动了动,最后只说道:“好孩子,去看看你额娘,们吧。”
驸马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富察氏再度证明自己重回帝王心腹圈,他决不允许出任何意外,什么额娘们不额娘们的,这种不合规矩的话反正他听不懂。
玉章又去拜见了皇后。
皇后和贵妃还有弘时是熟悉的,但玉章,纵然,她是贵妃和弘时最亲近的人,但皇后却陌生得很。
就像她和皇上熟悉,但和弘昼,塔娜,雅图也是陌生的一样。
皇后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面对公主与驸马,她只是微笑,说了两句夫妻和顺的话,便让他们离开了。
反正不是乌拉那拉家的儿郎当上驸马,她没有多留的兴致。
再之后,便来到了永寿宫。
李静言拉着玉章的手不肯放,泪珠子成串得往下掉,驸马就又变成了瞎子,垂着头看地板,不敢看贵妃的失态。
不过对公主的受宠倒是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母女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极快,须臾间便到了玉章离宫的时辰。
李静言愕然:“什么?你要出宫?!”
可皇上分明说会留玉章在宫里住几日的啊!
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玉章想起了皇阿玛方才的欲言又止,明白了什么,安慰道:“额娘,等女儿与驸马相熟之后,再入宫居住也不迟啊。”
和驸马培养感情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但是,但是……
李静言嗫嚅道:“可太后会想你的。”
玉章提醒道:“额娘忘了,太后前两日便去了十四叔府上住着了,说要住些日子呢,女儿刚见过太后。”
三天见了一次,当然,驸马也陪着了。
至于竹息,那是天天都要来公主府替太后看看的。
李静言没了理由,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女儿离宫,然后去折腾皇上。
皇上也是和玉章一样的说法,李静言辩不过,愤愤认了。
又三月过去,皇后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