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惊:“袭扰兖州?”
戏志才点点头:“袁军五万之众,连攻数日贝丘,又有吕布这员虎将助战,却折损近半。
雁门军虽勇,兵力有限,伤亡定然也不少。
以赵剑以往征战来看,袭击曹洪将军,定会亲自出征。
此次率军的是赵云,没有赵剑。
赵剑会待在贝丘城吗?
沮授、田丰都是当今智者,谋略过人。
赵剑坐拥云州,却跨过冀州夺青州,如今两州隔冀州相望,他反倒对冀州按兵不动,此举实在反常。”
曹操目光看向地图上的云、冀、青三州:“赵剑此次夺贝丘,难道不是为了谋取冀州吗?”
戏志才摇摇头:“赵剑暂时断不会谋取冀州,此乃其高明之处。”
戏志才直起身,语气添了几分锐利:“他占青州要的不是连疆拓土,而是两面牵制。
青州濒海,可通舟船,既能从海上获取粮盐补给,又能威胁我兖州东侧。
而云州扼守雁门,可防北方异族,更能牵制并州兵力。
看似两州被冀州隔断,实则形成掎角之势。若主公或冀州出兵攻云州,他便从青州袭扰;若攻青州,他又可从云州出兵。
更重要的是,赵剑不攻冀州,实则是借冀州为屏障。
冀州在袁绍手中,便会成为赵剑与兖州、幽州之间的缓冲;若他夺下冀州,反倒要直面兖、幽两州的兵锋。
他以舍冀州换保云、青,以孤地换牵制,看似冒险,实则是在‘借势’。
袁绍虽有野心,却目光短浅,难成大器。
但其有四世三公之名,目前人脉、资源占有优势,其势力不可小觑。
公孙瓒与袁绍为死敌,对青州、冀州都有必夺之心。青州已为赵剑占据,公孙瓒对冀州的占有就更加强烈。
赵剑不动冀州,就是让袁绍与公孙瓒消耗。
也是让袁绍扼制主公。
公孙瓒若想南下争雄,必先过袁绍这关;主公若想北上拓土,亦要顾忌袁绍。
赵剑将袁绍留在冀州,实则是让他替自己牵制住北、南两方,让袁绍、公孙瓒与主公都陷在冀、幽、兖的纷争里,谋取其利。”
他抬手指向地图西侧,声音沉了几分:“赵剑真正的目标,是西部的关中、汉中与巴蜀,甚至是荆州。
荆州、关中土地沃野千里,汉中、巴蜀有山川之险,得此任意两地,远胜冀州。
他不夺冀州,便是避开过早与主公、公孙瓒正面为敌,打乱其西进步伐。
留着袁绍牵制,他才能腾出手,经营云、凉两州,以伺机取关中、入巴蜀,待根基稳固,届时再回头收拾东部残局,便易如反掌。”
曹操起身来到门口,看着外面飘扬的“曹”字大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天下争雄,此人乃劲敌也!
来人,传令立即拔营起寨。”
曹操命令刚出,兖州送来急报:赵剑亲率雁门骑兵突然出现在兖州,佯攻任城,火烧粮囤,突袭亢父亭,杀驿卒,毁烽火台,留檄文,布篝火疑阵,而曹仁始终没有追到。
曹操看后急忙递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看了看,神情凝重说道:“主公,赵剑此举乃震慑之为,令主公今后打消窥视青州之心。”
曹操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赵剑虽是威慑,但难保其不会使诈。
此人善于突袭,若突然来犯,兖州边境恐难应对。我欲调一万步卒加强泰安、任城防线,志才以为妥否?”
戏志才却摇头:“主公增兵只是筑墙拦虎,泰安、任城防线虽固,然雁门军最善奔袭,若其轻骑从水路、陆路间穿插,直扑我军后方粮道,防线再坚也成虚设。”
他提笔蘸墨,先在青兖交界的潍水、泗水支流旁画了数道横线:“第一步,筑‘水障’以限骑兵。
征调民夫疏浚边境河道,加宽潍水下游支流,在河道两岸夯筑矮堤,在浅水区埋设铁栅。
栅顶与水面齐平,表面覆以水草伪装。
此水障非为拦人,专为阻其骑兵。若雁门军欲从平原奔袭,必经河道,骑兵涉水时易被铁栅绊住马蹄,即便绕路,也会因河道纵横而放缓行军速度,为我军主力集结争取时间。
若其避开河道,从村落间穿行,这第二步在边境三处最高丘陵上建三座望敌台。
台高五丈,顶部设四面了望口,每台驻二十名精锐士卒,白日见敌举旗,夜间举灯笼传信。
三座呈三角呼应,即便一座被袭,另外两座也能接力传信,确保消息不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