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更衣室门口。
美滋滋冲了个澡满脸神清气爽的光头摄影师对着白介道。
“放心，你相信我，白介，人鱼服装屋门上那人鱼海报看见过吧，我保证今天绝对出片！”
“今天这组人鱼杂志会在海蓝宝石官网限量发售，期待你的人鱼在全网爆火吧！！”
白介想起了人鱼服装屋那几组猎奇人鱼海报。
一想起海报上那条涂了荧光绿眼影的雄性人鱼朝他抛媚眼，他就浑身发毛。
他拉扯唇角，讥讽道，“给雄性人鱼穿丝袜还套豹纹比基尼是你的想法？”
光头听白介这么说，“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创意与艺术细胞震撼到了，要不要听一下我的创作理念！！”
“人类自由的灵魂与思想不该被皮囊所束缚，人鱼也不该被那条呆板僵硬的鱼尾所拘束！！这是我超脱性别束缚与种族束缚的前卫艺术表达形式。”
光头又补了一句，“可能有的人欣赏不了，要怪只能怪那几条人鱼长得太丑，破坏了我想表达出来的那种美感！我有预感，如果是你的这条人鱼穿上那些……”
白介面无表情打断光头，瞥了一眼他的光头。
想都别想。
“你真该庆幸你现在是个光头。”
……
跑车边上，已经被架好了各种拍摄装置。
边上的摄影师因为白介的威胁心惊胆战，根本不敢拍水里的人鱼。
摄像机一直对准远处正在沙滩椅上睡觉的乔山。
几分钟后，就见青年诈尸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摄影棚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人耷拉着头，脖颈很僵硬的样子，面无血色脸色苍白，一边扶着掉下来的黑框眼镜一边点了根烟。
涣散麻痹的视线无意识停留在远处的跑车上。
他看见跑车里有谁正背对着他。
跑车里。
迟病身上的异物黏湿感越来越重……
胸骨肋骨像是被团纠缠不清的海草束缚住，让他喘息困难。
迟病没忍住，喘息加重间面无表情把身上那件湿衣服用力拽了下来。
胸膛的起伏有些大。
不远处，青年点烟的动作稍微顿住，视线聚焦，窥见了他脱掉上衣的全程，动作以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乔山见过很多超模。
不论是那种拥有澎湃力量感的肌肉线条，还是拥有羸弱美感的身体线条，亦或是那种刚柔并济的。
那种靠健身与健康饮食人为打造出来的、掺杂着某种恶心肉欲的身体线条，总让他有一种怪异虚假感。
暴露在视线里的肩胛骨与脊背肌理上，透明的水珠肆虐……
乔山无意识盯了几秒钟，正要继续点烟，下一秒，一尾骨肉匀称的漂亮幽蓝色鱼尾因为鱼尾摆动的动作彻底露出水面，折射着宝石般华丽幽泽的粼粼鱼尾彻底暴露在灿烂日光之下……
青年下意识瞳孔微缩，人鱼……
水珠飞溅的过程之中，人鱼像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稍微偏过些头颈。
乔山看不清人鱼的脸，只隐约窥见了他脖颈的线条，透明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的后脖颈滑落。
一时之间，乔山突然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恍惚感。
眼球里有一股烧灼感，像是眼球被什么烫伤了，低头一看，才发现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了，烟雾在熏着他的眼球。
白介这时也跟光头从临时更衣室那边走过来了。
白介看到人鱼的上衣被脱下来了，正要说话，边上摸准他尿性的摄影师先他一步抢答道。
“白介，我发誓，衣服是人鱼自己刚刚主动脱下来的！有我守着，根本没有人敢靠近人鱼碰他一下！如果有一句假话，我天打雷劈！”
边上的光头摄影师被他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逗乐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年轻人，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不会吃了你的。”
下一秒。
有谁突然从背后走近了光头。
那人没有脚步声。
青年把光头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脱下来，握在了手里摆弄了一下，随后便走到边上，低着头颈自顾自调试机器参数。
“走远点，别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