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将军是什么,那是天上的神兵天将,岂是她能肖想就肖想到的?
继续翻来覆去了半晌的邹氏最终认命的爬了起来,罢了,做点事分散分散注意力。
她梳洗完毕,走出房门,还没想好做什么,旁边飞速跑来一名侍卫,伸出手臂:“夫人小心脚下。”
邹氏一愣,低头才看到她来到了台阶前,要在往日,她是定然不会去搭一个侍卫的胳膊。然而今日,鬼使神差的,她将手放了上去,衣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厚,身体的温热自布料中传来,是不同于昨日冰冷铁腕的触感。
“天气寒凉,怎么穿这么少?”邹氏询问时眼光自侍卫高大的身躯上划过。
“小人不冷,多谢夫人关心,小的扶您走路。”侍卫讨好的躬身,手臂稳稳的托着她的手。
“你做得不错,以后就来我院中当值。”邹氏手指微动,吩咐道。
“多谢夫人恩典。”侍卫受宠若惊,他注意到手臂上那几根手指的小动作,却佯装并未察觉。
当晚,大人不在府中,夫人将院中的下人都赶去了院外,借着房内屏风摆放的位置不好,唤来了这名侍卫。
搬完屏风搬床,搬完床夫人身子不爽,捏着捏着,床幔掉落。一件件衣衫脱下,露出了精壮的身形,邹氏压抑多时的心绪得到释放,一阵阵急促的喘息自房中传出。
沉迷于激情中的她们不知,蹲在房顶的顾家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放回瓦片,抱着肩继续吹凉风……
“母亲,祭祀大典您去不去?”次日,邹氏早膳还没用完,苏瑶就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你这孩子,越发的没规矩起来。”
苏瑶一愣:“父亲不是不在府中吗?”
邹氏睨了她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规矩还是在父亲跟前才遵守的吗?”
“哎呀,母亲~”苏瑶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明日祭祀大典开始,您陪瑶儿去好不好?”
邹氏不想去,大冷天的,她不在府中快活,跑出去吹冷风作甚?
“那,那等场面想想就乱,有什么好看的?”
苏瑶不依:“可是,不出去就见不到瑶儿想见的人啊,母亲不是说过帮我吗?哎呀母亲~瑶儿想去。”
邹氏扯回自己被晃来晃去的胳膊,她这会儿浑身酸痛不止,哪里经得住乱晃:“就算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能做什么?”
苏瑶羞涩:“就,就远远的看一眼都好……”
“那你就约些小姐妹去,”邹氏实在不想去凑热闹,“你平日不是素来喜欢与她们一起?”
“母亲~”苏瑶小脸垮了下来,“没您在,瑶儿就真的只能站在远处看了~”
感情是用她来当人情用了,邹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去看一眼立马就回来,母亲不喜欢乱糟糟的场合。”
“行。”苏瑶痛快应下,只要去了就行,反正她不回。
落花巷。
住了这么久,徐乐婉才知道这条巷子的名字。
“江南人性子婉约,名字起的也好听,落花,很有一番雅意。”
云锦遗憾:“可惜夫人来的不是时候,听说这条巷子的花要夏日才开,咱们许是待不到那个时候。”
“人生还长,这次看不到,就以后再看。”徐乐婉笼着手炉站在窗边,感受着片刻闲暇,“京中有什么消息吗?”
“有……”云锦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伯爵府的康夫人被太妃允许回京,回去后发现女儿私自跑去了湖州方家,气的跑去了徐府门口大闹了一场,不过徐大人并未放她进去,也未理会。
还有,吕太傅家的姑娘与徐府退了亲,吕大公子则与吴副将的女儿定了亲——”
“吴副将?”徐乐婉一愣。
“对,就是当初爬徐府二公子马车的那位吴姑娘。”云锦道,“当初吴副将还想让二公子入赘呢,闹了好久。”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是徐乐婉没想到的:“吕太傅……能看得上胡搅蛮缠的吴副将?”
“吕家如今的境地又好到哪里去?”云锦撇撇嘴,“夫人您忘了?吕家唯一能上朝的就是老太傅,还被圣上责令回府休养。估计吴副将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吧?”
徐乐婉一时有些唏嘘:“那位吕公子,估计不大好受。”
当初还嫌弃昌平侯府独女于姑娘出身武将,没想到后面竟找了一个更为粗俗的吴家。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们一家心思不正。”云锦想起以前的事仍气愤不已,“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国公府有消息吗?”徐乐婉问起了最为关心的。
云锦得意道:“有,听说因着那枚令牌的事,锦衣卫都快住进国公府了,偏偏刘国公交出的口供要么漏洞百出,要么嫌疑人提早自尽,反正都是查无可查。连相国寺,都翻出了几名畏罪自尽的僧人,圣上为此很是发作了一通呢。”
知道刘伯笙过的不好徐乐婉就放心了:“那枚令牌可大可小,少不得要查个清楚。”
但是问题是清楚不了,刘伯笙自己都不知道令牌为何出现在圣上的跟前。再者,令牌是胡人的,总不能拿去与胡人对峙。
“就是,谁让他自己跑去告御状,害得夫人被搜身呢,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心中有鬼。”云锦为炭盆加了新炭,“奴婢觉得,明日夫人不出去也好,外面天冷,还不知有多少人,哪有在府中清净。”
徐乐婉还有些遗憾:“难得的场面,倒是不能亲眼看了。”
“二爷是为了您好,咱们到底人生地不熟,谨慎为上。”云锦贴心的安慰。
徐乐婉哪里不知?顾家人都有武艺傍身,遇到些许麻烦也不在话下。她不行,一来年岁还小,容易被人轻视;二来,她身子娇贵,冒不得风险。
于是,一家人一致通过,祭祀这日,顾云舟陪她等在府中,全当休息。
苏府。
晨曦初露,苏瑶院中的烛火却已经亮了近半个时辰,她对镜自照,眉间花钿描了又擦,擦了又描,直到画出最满意的花形。为了让自己更加醒目,她特意在腰间系了银铃禁步,行走时铃声清脆,既不失了闺秀仪态,又别具灵动。
“今日,我定然要走到顾少将军面前,让他重新记住我。”她轻抚过袖口,望着渐亮的天色,眼底漾开层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