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有宫人出来,将楚国舅亲自带到皇后的跟前。
行礼问安。
皇后有些不悦地问:“你是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不方便经常与你见面,有什么事情,你让人捎一句口信就行了。”
楚国舅一脸严肃道:“此事十万火急,臣必须要亲自面见皇后娘娘。”
“可是薛链之事?”
“不是,”楚国舅忌惮地看一眼左右:“微臣想单独与皇后娘娘回禀。”
皇后命心腹宫女将所有人带下去。
“有话快说,你我不便独处议事,皇帝很是忌惮。”
楚国舅开门见山:“上次微臣与娘娘您提过苏妃娘娘一案,现在皇上似乎又在追查此事,并且在暗中寻找那枚鲁班锁。”
皇后同样一惊:“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又翻腾出来?而且鲁班锁不是在白静初的手里吗?”
“臣怀疑,苏妃的鲁班锁还在宫里,白静初那一块是假的。”
皇后狐疑地望着楚国舅:“皇上为什么也会对这个鲁班锁感兴趣,这锁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楚国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臣怀疑,鲁班锁里藏的,肯定是苏妃的遗言,也是关于太子殿下的身世。”
皇后一怔:“你什么意思?”
楚国舅深吸一口气:“您一直在怪罪微臣胆大妄为,当年指使任明奇,毒杀苏妃灭口。今日微臣就告诉娘娘您真正的原因。
苏妃当年无意间听到的秘密,不是别的,正是关于太子身世的秘密。太子是假的。”
皇后瞬间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一惊而起:“胡说,你胡说八道!太子乃是本宫生的,本宫一手教养长大的,岂能有假?你说什么胡话?”
“娘娘您千万别激动。”
楚国舅忙出声安抚:“您听微臣细说。”
皇后抚着心口,紧张地望着楚国舅,心里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虽说她一口否认此事的真实性,但她也知道,楚国舅不可能无的放矢。
楚国舅压低了声音:“当年,娘娘您与良贵妃在皇上潜邸之时,同时有孕,谁能第一个生出皇长孙,谁就有可能成为未来皇后。此事您应该还记得。”
“当然,”皇后笃定地道:“本宫幸运,顺利诞下太子,而良贵妃则迟了半日,生下沈慕舟。本宫也算是母凭子贵。”
楚国舅一字一顿道:“其实,娘娘您当时生下的,并非太子,而是一位公主。”
皇后瞬间如遭当头棒喝:“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
“这个秘密臣原本并不想跟娘娘您说。早在您生产之前,臣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时帮您接生的两个产婆,还有您跟前的吴嬷嬷,都已经被臣买通了。
您一动了胎气,臣就立即得到消息,提前准备了一个刚刚落地的男婴,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偷偷带进潜邸之中。
假如您当时生下的是位皇孙倒也罢了,一旦是位公主,臣就立即偷龙转凤,将两个孩子调包,确保您的凤位,绝对不能落在良贵妃的手上。
事实证明,微臣的决策是对的,公主落地之后,吴嬷嬷就立即将公主抱走,没有惊动任何人,立即调换成男婴,带回产房。
所以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子。”
听完楚国舅的话,皇后瞬间觉得浑身冰凉,似乎失去了知觉。就连嘴唇都在颤抖。
早就知道自家这个哥哥胆大包天,不择手段。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如斯,敢混淆皇室血脉,偷龙转凤。
她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在了头顶,一时间竟然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不可能!本宫不信,你有什么证据?”
“三年前,就是因为吴嬷嬷拿太子身世,要挟微臣,被苏妃躲在暗处偷听了去。才会有今日的麻烦。
微臣为了斩草除根,不得不亲自将吴嬷嬷溺毙,将苏妃毒杀。
谁料李公公被皇上派去调查苏妃一案,从宫女岁安口中得知了此事。微臣只能命人在李公公身上下毒,伪装成中风假象,送出皇宫。
那两个知情的产婆,全都被我杀人灭口。可以说,此事唯一的知情之人就是白静初。
所以微臣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想要铲除她,只可惜,屡屡被她化险为夷。”
皇后心里残留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楚国舅杀了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此事肯定假不了了。
怎么办?这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啊。
皇后抬起胳膊,用尽全身所有的气力,狠狠地打了楚国舅一个耳光:“你,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臣一心都是为了娘娘您好。臣只想让娘娘您一生顺遂,富贵荣华。”
“为了我好?分明是你贪恋权势!害我如今骑虎难下!”
皇后被气得胸膛起伏,口不择言:“你好歹与我说一声也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与我商量,擅作主张?”
“我若说了,你胆子小,肯定不敢铤而走险。富贵险中求,假如没有哥哥我的决断,你也不可能有今日。”
楚国舅振振有词,皇后气得面色铁青:“可现在呢?皇上已经生疑,已经在追根究底!万一事发,本宫都要被你害死了。”
“此事所有的知情之人微臣都已经永远堵住了嘴。只要皇上找不到鲁班锁,白静初就无凭无据,她不敢跟皇帝说一个字。
微臣如实相告,就是想提醒娘娘您,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鲁班锁并毁灭。”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六神无主。
她似乎压根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若是不与楚国舅同流合污,事发之后,所有人都要死,甚至于被诛杀九族。
若是保住太子,除掉白静初,日后,太子登基,自己就是太后,还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她压根无路可退。
皇后呆愣片刻,终于想起,自己的女儿:“那我当初生下的女儿呢?你把她送去哪里了?”
楚国舅默默地给皇后跪了下来:“此事娘娘您就不要问了,微臣待她如同亲生,一定会给她安排最好的生活。”
“可本宫想要见她!本宫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样的脾性。如今想来也已经婚嫁,不知道许配了什么人家?”
楚国舅犹豫着:“微臣若是说了,还请娘娘务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万万不可露出丝毫的破绽,惹人生疑。”
“你说就是,她现如今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