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婶咬着牙，心想你到时候把闺女给出去，你俩儿子不会有钱娶媳妇了？
不过此刻她不能这么说，道：“那你要留多少？”
“至少要留二十两。”
巧婶唇角勾了勾，钟氏二十两，莫老太十两，剩余的七十两给族里，那也是不错的。
“行，你心里有成算就行，”巧婶道，“婶子还是要提醒你，千万小心你婆婆他们…”
巧婶正说着，头上就挨了一下，伸手一摸，竟然是牛粪。
她花容失色。
莫老太人未到，骂先道：“你个@\/%，跟我二儿媳在这儿$<…”
这骂人的话连钟小小都快听不下去了。
巧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扔牛粪，气道：“你怎的用牛粪砸人？”
“用牛粪砸你还算是高看你了，”莫老太道，“牛粪能生或生肥地能盖房，你有啥用？
除了晚上两脚一叉伺候你那公爹，你还会做啥？”
“你…你…你…”巧婶的脸由青转紫，由紫转黑，钟小小心道，你倒是否认啊，这么劲爆的吗？
莫老太走过来作势要拉钟小小，被钟小小躲开了。
“咋？你们商量啥了？”莫老太道，“你别信她。
当年我家大郎就是被她家男人推到河里的，自此落下的病根。”
巧婶黑着脸道：“你莫要瞎说，村里谁不知懂莫大郎自幼体弱，我看你莫不是和你儿子$&￥…”
钟小小想上去捂她的嘴都来不及，这是能说的吗？
这真是仇深似海了。
“你说什么？”莫老太怒极反笑，道，“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巧婶见状立刻躲了开去，她到底年纪轻，莫老太跑不过她。
况且莫老太的战力她早有耳闻，当面她婆婆就没少栽在莫老太手里。
两人你追我躲，绕着祠堂的柱子跑了好几圈，直到莫族长匆匆赶来，莫老太见寡不敌众，才扶着柱子喘气。
“你们在干嘛？”莫族长怒道，“这可是莫家宗祠，由不得你们在这里胡闹！
你们，还有没有把列祖列宗放在眼里。”
巧婶一见公爹来了，立刻与他交换了个眼神。
莫族长会意，知她已与钟氏谈妥，对着钟小小态度缓和了许多。
“钟氏，二郎落葬的事可有着落了？”
钟小小将堪舆的情况讲了，莫族长虽然不满莫战北的衣冠冢立在了后山，但冲着儿媳妇给他比的七，七成抚恤银归族里，那就有门。
一切都可从长计议。
钟小小道：“那日豆腐饭给族里留了一桌，大约十人可够？”
莫族长嘴角抽了抽，这是不是说他还要随分子钱，但他作为族长又不能不出席。
莫战北入虎贲营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这几日不少人来拜访他，问的都是关于莫战北的事。
虚名也是名，莫族长也想通过此事提高莫氏一族在当地的声望。
来之前，他还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对莫老太他们孤儿寡母好些，但看见儿媳妇头上沾的牛粪，他想想还是算了。
这福气他消受不起。
钟小小又道：“还有一椿事，就是丧礼那日收的分子钱。”
一提到钱，莫老太耳朵马上就竖起来了。
“这事本不应我一个小辈来说，但丧事既由我操办，我怕那日横生枝节，还是事先向诸位长辈交代一番……”
说白了就是，我怕那日你们为了分子钱吵起来，先在这里和你们打个招呼。
“既然这次的丧事是罗婆婆出钱操办，分子钱理当用来归还罗婆婆，这点大家可有意见？”
莫族长和莫老太都没说话。
钟小小顿了顿道：“若是有超出的部分，想来也不会很多，鉴于各位也没怎么出力，罗婆婆的意思就由我来收着。”
莫老太第一个不同意：“谁说我们没出力的，铁柱那可是要给二郎摔盆的，多出来的分子钱就该由老大家的收着。”
“娘，那怎么行？”钟小小道，“夫君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怎能让铁柱给他摔盆？”
“我给你脸了是不？”莫老太道，“这么大的事你个小辈怎敢自作主张…”
“此事怕是不妥，”莫族长道，“二郎若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他有自己的骨血，哪怕是外室所生，也应当由亲生儿子摔盆才对。”
“放你的&……，”莫老太指着莫族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那两个小杂种了。
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那两个小杂种就别想上莫氏族谱？”
莫老太此时还想不到，未来有一天她会因为今天的这个决定后悔不已，此刻她却是无比坚定。
“你若想让莫铁柱上族谱也行，”莫族长道，“那就把莫铁柱过继到二郎名下，也好让他日后承继二郎的香火，否则于礼法不合。”
“你少给我在这儿提什么礼法，二郎没子嗣，他大侄子给他摔盆怎么了？
说破天也越不过这个礼去，你个……&%爬灰的家伙。”
莫族长被莫老太气得胡须都飘起来了，指着莫老太半天说不出话。
好巧不巧莫铁柱这时过来找他娘，被莫老太拉过来道：“铁柱，你二叔出殡那日，你站在前面替他摔盆，知道吗？”
“啥？”莫铁柱听了直头摇，道，“不行不行，我可不干。”
莫老太气得咬牙道：“这有什么干不了的，不就站在队伍前哭两声，然后把盆给摔地上，傻子都能干，你咋干不了。”
钟小小：……
莫铁柱道：“傻子才干，我可干不了，他又不是我爹。”
莫族长立刻抓住孩子话里的把柄，连忙道：“歹竹出好笋啊，铁柱是吧，好孩子，年纪小小就懂得知礼守法，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莫铁柱当然不是因为莫族长的话才拒绝他奶的，他又不傻，他要是替那两个小子摔了盆，他以后在小墅村还混不混。
东宝南宝早就不是以前那两个被他欺负忍气吞声的小屁孩了，他们带着村里的孩子收草药换糖，这还不算，前阵子还带着他们捉鸟雀挣银钱，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村子里大孩子都跟着他们混，说他们俩现在是小墅村的山大王都有人信。
他要是敢得罪他们，转头就没人和他玩了。
更何况，他奶这事做得不道的，他知道。
他们才是二叔的儿子，不能给自己亲爹摔盆，别人骂他，他都没法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