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沈维衍指尖的宿世轮回砾忽然迸出一道刺眼银芒,没等他反应,那光芒已裹着他的意识坠入一片混沌。
画面里,青衣男子正立于断崖练剑。他手腕轻抖,青钢剑便划出细碎剑花,剑风扫过崖边野草,竟凝着淡淡的轮回秩序,每一招都透着生涩却执拗的力道。日升月落间,他的剑越来越快,从最初的剑招散乱,到后来能一剑劈开山雾,直到某日,他持剑拦下一支修仙队伍的厮杀,剑身上能量已能震推不少修士。
可这份成长没能延续太久。三百年后,男子身着战甲,在域外战场与另一修士势力首领对峙。
他的剑眼看已能斩碎对方,却终究敌不过对方的突然灭世神通。当黑焰裹住他的瞬间,他将剑刺入自己心口,用最后一丝轮回力护住神魂,嘶哑着念出“来世再斩”,便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下一幕骤然切换。婴儿啼哭声响彻山谷,男子转世为边陲小镇的孤儿。与前世不同,这一世他刚能握剑,就本能地使出了前世的基础剑招;十岁时偶遇修士,只听对方讲解一遍吐纳之法,当晚便突破到炼气三层;十五岁独自闯妖兽森林,凭着宿世记忆里的剑路,竟斩杀了虎妖。
他成长得极快,快到让周遭修士惊叹。没等世人反应过来,他已持剑横扫南疆的邪修势力,剑指处,轮回一道凝成的剑气能劈开百里云层。有人问他为何进步如此迅猛,他只是抚着剑鞘轻笑:“不过是记起了该走的路。”
画面再次铺开时,岁月已悄然滑过数百年。
曾经纵横星球的剑尊,身影早已不再局限于凡俗星球。他立于旧宇宙的一处界域星穹之上,周身环绕的不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交织成网的维度之力——每一次抬手,都能引动星辰轨迹偏转,指尖划过虚空,便有细碎的维度裂缝开合,散出比宇宙本源更深邃的气息。
再后来,他舍弃了肉身桎梏,将神魂融入维度间隙,以秩序之力为骨、维度法则为脉,硬生生在几百年间,跨越了生灵的终极界限,蜕变成真正的维度生命。
那时的旧宇宙,维度生命突破也容易,空间维度也稳定——他们无需依托星球生存,能在不同维度间自由穿梭,举手投足间便能调动宇宙深处的法则。
画面继续铺展,那道身影已突破维度生命的桎梏,立于轮回境边缘。他周身的规则愈发深邃,不再局限于单一维度的掌控,而是开始触碰秩序脉络。
当他迈步踏入更广阔的多元宇宙,眼前的景象骤然铺展千万倍——无数平行宇宙如气泡般悬浮,每个气泡里都演绎着不同的时空线:有的宇宙中,他未曾踏上修行路,成了山野间的寻常猎户,有的宇宙里,他早在百年前便已陨落,只留下一柄锈剑……这些平行时空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却未让他迷失,反而像拼图般渐渐拼出“轮回”二字的真意。
在主宇宙的核心地带,他终于直面那股贯穿一切的秩序之力。它不像寻常法则那般具象,更像是无形的丝线,将多元宇宙的生灭、时空的流转、生灵的轮回牢牢串联。他静静感悟着,看着秩序之力如何牵引着因果线,让每个选择都生发出不同的未来,又让每个终点都暗合着新的起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周身的轮回光晕猛地收缩,再炸开时,已凝成一道稳固的圆环——那是轮回境的标志。此刻的他,既能于多元宇宙间自由穿梭,又能于轮回长河中锚定自身,过往的每一世记忆、每段感悟都成了脚下的基石,再无迷茫。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仿佛映着无数个自己的影子,轻声道:“原来所谓轮回,从不是重复的囚笼,而是让秩序在千万次选择中,淬炼出属于自己的道。”
也就在这段时间,他于一处时空裂隙的残片里,找到了这块宿世轮回砾。这砾石,更像一块承载记忆的介质,能封存着无数模糊的光影。
于是,他把过往几世的碎片,和他当下看见的都记载起来。
也可就在他试图梳理这些宿世记忆时,周遭的宇宙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原本稳固的时空壁垒竟如玻璃般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星光扭曲,秩序紊乱——他不知道这宇宙为何会突然破碎,或许是多元宇宙的碰撞,或许是某个古老禁忌的触发,又或许,这本就是轮回的一部分,生灭交替,周而复始。
更棘手的是,他才刚踏入大道轮回境不久,境界尚不稳定,对这股突如其来的破碎秩序毫无防备。
震颤愈发剧烈,沈维衍意识所依附的宿世轮回砾突然发烫,那些刚被梳理好的记忆碎片如惊弓之鸟般躁动起来——画面里,刚证得轮回境的身影正奋力稳住身形,可紊乱的秩序之力如疯兽般冲撞着他的道基,身体也开始出现裂纹。
“难道刚踏道境,就要随这宇宙一同湮灭?”他咬着牙撑起身子,目光扫过混乱的虚空。
此刻宇宙开始了破碎,任何实体载体都可能在下次震颤中湮灭,他想到了唯有将记忆刻入自身轮回道则,才能勉强留存。
于是把自己经历,和轮回回忆通过这宿世轮回砾,留下。
画面中,他留下一句“若真有湮灭之日,这些痕迹,便是我曾存在过的证明。”
话音刚落,周遭的震颤再次传来,虚空刻写的符文链泛起微弱的光,像是在回应他的执念,也像是在与即将到来的浩劫无声对抗。
画面彻底消散时,沈维衍松开掌心的宿世轮回砾,指尖残留的微光渐渐淡去。他盯着砾石上的裂痕看了半晌,眉头微蹙——通篇看下来,这不过是几世修行的零散记录,既没有铁牙口中“足以反噬”的凶险,连关键的境界突破细节、宇宙破碎的深层缘由都语焉不详,更像是随手记下的流水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