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问,带着点不敢相信。
“夏智远!收手!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林天大吼,他清楚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真正的死气,浓得让他发毛。
“你再搞下去,自己也得完蛋!”
“……是吗。”
夏智远苦涩一笑,血从嘴角滴落,掉在地面光纹上,“嘶”的一声轻响,像被烫焦了一样。
“那我就,再加把劲!”
他话音一落,场中血色再次爆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凶、更烈,整片炼狱像活过来一样咆哮,朝着林天这个闯入者发出最原始、最野蛮的怒吼!
但这次不再是乱吞乱咬,而是,凝聚!
一股更野、更阴沉的力量在夏智远体内疯狂汇集。
“吼——!!”
一声震天咆哮从他体内炸出,像地狱恶魔醒了,震得整个空间发颤。
“吞!全给我吞!林天你这蝼蚁,去死!”
他话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像能直接钻人脑子,挑起最原始的恐惧和疯狂。
赤红色的烈火在他身上狂烧,那不是普通能量,是他骨子里最古老的血脉之力,是被逼到绝境的最后呐喊,是拿命献祭的疯癫。
天上黑色漩涡在他这一击之下,发出叫人发怵的碎裂声——原本以为稳赢的敌人,这会儿也彻底惊了。
“我靠……这疯子……简直了!”
林天盯着夏智远,额上青筋暴起,眼里全是震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的场面,一个人,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摇动天地,把空间变成活地狱!
林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大师父教过的秘术,拼命想找出破局的关键。
到底要怎么破夏智远这个彻底疯了的阵?
突然——他眼神一亮!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几道符,低声念咒,挥手就把符全甩上天!
天上能量开始疯狂汇聚,但这次不是那瘆人的黑漩涡,而是……刺眼的雷电!
好几道粗壮雷电像长了眼睛,直劈场中的夏智远,跟天罚降世没两样!
“轰!轰!轰——!”
爆炸声连环炸响,震得人耳朵发麻,空气中全是焦糊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火光瞬间吞掉了夏智远,尘土飞扬,一片火海,像要把这地彻底烧穿。
“哼,跟我装?看你还能不能扛住。”
林天冷冷笑笑。他就不信,还有什么力量能硬吃这种雷击!
可等烟尘慢慢散开,露出场中情形,林天倒抽一口冷气,眼里的希望彻底碎了。
空地早被炸得稀烂,满地焦黑,坑坑洼洼,没一块好地。
但……夏智远,居然还站着!
他浑身是血,天照血脉的力量比之前更凶地涌动,赤红色的火裹住他全身,让他看起来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战神。
衣服早就碎成破布条,跟他一身伤混在一块,格外刺眼。
“林天……你以为,这就能弄死我?”
夏智远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铁片刮擦,刺耳得难受。
“我的炼狱……什么都能吞!”
他慢慢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指尖对准天上还没散尽的雷电。
“嗡——!”
一股更凶猛、更赤红的能量从他指尖爆冲出去,带着纯粹的毁灭气息,直撞向那些雷电!
“噗——!”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林天彻底傻眼。
雷电撞上那股赤红能量,竟硬生生……被吞了!
像干裂的土疯狂吸水,像饿极的野兽生吞猎物!
“不……不可能!”
林天看着这完全超出常理的一幕,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法相信,更没法理解,这男人到底还能多恐怖?!
林天瞳孔猛地一缩,这早就不是他认知里的“武者”了!
“他的天照血脉……连能量都能吞?”
这根本不只是恐怖,这是……
“这简直……是能量吞噬者!”
夏智远的身影在炼狱能量里越来越模糊,他已经和这片血脉构成的死亡之地彻底融合。
“我的炼狱……归——墟——!”
他发出最后一声咆哮,里头是全然的毁灭决绝。
“嗡——!”
整个空地突然猛震,像地底有什么要炸开!
地上那些发光的纹路不再整齐,开始扭曲、塌陷,像被看不见的手胡乱撕扯。
“噗——”
夏智远又吐出一大口血,可这一次,他眼里没有一点痛苦,反而像终于解脱了。
“我的血……我的力量……全都归于无……”
他慢慢把两只手合在一起,像在做一场又神圣、又疯癫的仪式。
“轰——!”
一股从来没这么强过的吸力,猛地从他体内爆发,不是吸外面,是往里吸,吸他自己!
“真他妈疯了!”
林天吼出声,他看明白了,夏智远这是要……同归于尽!
“他想把整个炼狱,连带他自己,全吞进虚无!”
吸力太可怕,林天清楚,被卷进去绝对没活路。
他赶紧抓出一大把符纸,使劲往天上一撒,勉强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光墙挡了一下。
紧接着,他掏出那只救过他好几次命的金蝉。
一口咬破手指,把血滴在金蝉上。
金蝉一沾血,瞬间变大,表面浮起一层淡金色。
林天盯着它,急吼吼地说:
“兄弟,这回活不活得成,全靠你了!”
金蝉像是听懂了,发出“跐溜”一声响,猛地就往地底下钻。
林天想都没想,紧跟着它,也一头钻进了地下。
另一边,夏智远低吼着:
“我……不甘……”
最后只剩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他整个人被赤红色的火焰吞没,彻底消失,像从来没存在过。
“砰。”
轻轻一声响,像是什么碎了,又像锁链断裂。
空场上再也没了夏智远,只剩破烂的土地、烧焦的痕迹,和那股还没散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气。
整个场子突然静得吓人,好像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厮杀,只是一场幻觉。
原本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现在……竟然光滑得像镜子。
那些发光的纹路、扭曲的空间,全都没了,像被一只大手彻底抹平。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光滑如镜的圆场,像一块被擦干净的墓碑,沉默地记录着刚才的一切。
不远处的草堆里,林天钻了出来。
他身上混着血,有的是别人的,更多是自己的。额角一道浅浅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火辣辣地提醒他刚才不是梦。
金蝉也变回原来大小,安静地停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