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的文字慢慢亮起来，像是活物一样跳动。纪空青站在最前面，眼睛紧紧盯着那闪着微光的符文。整个大厅安静得可怕，连大家的呼吸声都被放得很大。
“归墟之门……”他小声念叨着，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地方不简单呐。”玄袍压低声音，眼睛在四周扫来扫去，“这些晶石的能量波动怪得很，像是某种封印。”
“不是封印，是监控。”纪空青伸手轻轻摸了摸石碑表面，指尖麻麻的，感觉整块石碑都在回应他的触摸。
系统界面在他脑子里弹了出来，一串数据快速更新：
【检测到高密度因果残留】
【当前空间存在多重时间线交叠现象】
【建议：谨慎行动，避免触发连锁反应】
“我们被盯上了。”纪空青转过头，对其他人说道。
虞红药刚跑过来，脸白得像纸，灾厄之刃还在轻轻颤抖。她抬起头，看着石碑，眼里露出一丝不安：“我刚才看到的画面……跟这儿太像了。”
“燃烧的天道殿，断裂的契约书。”谢无尘接话，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丝冷冷的感觉。
“还有戴‘归墟’戒指的人。”纪空青又补了一句，目光在大家身上扫了一圈。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压抑。
“归墟……”守护者小声嘀咕着，眼里闪过害怕和震惊，“那可是传说中的禁忌之地啊。”
“现在不是说它来历的时候。”神秘种族后裔一脸严肃，打断道，“这扇门后面是啥？”
纪空青没回答，把手按在石碑上，闭上眼睛，调动系统风控模块，想弄清楚里面的结构。过了几秒，一个微弱的反馈信号传了回来：
【通道已激活】
【终点坐标锁定中】
【路径长度：未知】
【风险等级：极高】
“有一条通道。”他睁开眼，声音很镇定，“不过要穿过一段很危险的地方。”
“有多危险？”玄袍问道。
“比刚才那波黑色潮汐还严重。”纪空青说得很干脆，“那儿不光有能量陷阱，还有幻象捣乱。一不小心，可能就永远困在某个时间缝隙里了。”
“那就小心点呗。”谢无尘先走了一步，“你带路。”
纪空清点了点头，手掌轻轻一挥，石碑上的符文亮了起来，一道幽蓝色的门慢慢打开。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墙壁是半透明的，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流动的能量线条。
“走。”他第一个走了进去。
通道里光线很暗，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金属味。脚下的地面不平，踩上去软软的，感觉这条通道像是用活的东西织成的。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纪空青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更像是……人造的‘门’。”
“门？”守护者皱起了眉头，“通到哪儿去啊？”
“还不知道。”纪空青摇了摇头，“但很快就清楚了。”
话还没说完，前面突然出现了几十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都穿着和纪空青一样的衣服，动作各不相同，有的低着头快走，有的回头看，还有一个正慢慢抬起右手，好像在指什么方向。
“幻影。”神秘种族后裔马上警惕起来，“有人想骗我们。”
“不止是骗我们。”纪空青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些幻影的动作，发现它们的步伐、呼吸频率都不一样，只有一个幻影的动作最自然——几乎和他同步。
“那边。”他抬手往左边的一条岔路指去，“那是唯一的出口。”
“你咋确定的？”玄袍有点疑惑。
“因果律不会骗人。”纪空青小声说，同时启动系统扫描功能，锁定那一侧的因果波动。果然，那条路的波动最稳，其他方向都乱得很。
大家按照他说的往前走，躲开了幻影多的地方。就在他们快走到入口的时候，一个幻影突然靠了过来，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只有纪空青听到了。
“你欠的债，该还了。”
他心里猛地一震，脚步停了一下，很快又正常往前走。
“咋啦？”虞红药感觉到他不对劲。
“没事。”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通道越来越窄，两边的墙壁开始冒黑色的雾气，空气又湿又黏。雾气里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像是有人在耳边小声说话。
“小心。”守护者提醒道，“这是心灵侵蚀。”
“我知道。”纪空青赶紧调出系统AI界面，输入一串指令：“启动‘因果清音’。”
随着命令下达，一道稳定的高频音波从他身体里传了出来，像钟声一样响起来。黑雾一下子散开了，大家也都清醒了。
“刚才……我看到啥了？”玄袍喘着气问道。
“别管看到啥。”纪空青沉着脸说，“保持清醒，跟着我走。”
他们接着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一片满是陷阱的地方。地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个符文下面都藏着微型空间节点，要是踩错了，就会引发剧烈的空间震荡。
“别动。”纪空青蹲下身子，仔细看那些符文的排列规律。
系统提示又弹了出来：
【检测到命格共振痕迹】
【安全路径可追踪】
他顺着系统的指示，在地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但能走的路线。
“按顺序跳过去。”他说，“别犹豫。”
大家一个接一个跳过陷阱，最后平平安安地到了另一边。可是，就在纪空青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块被引爆的符文碎片飞了过来，悄悄钻进了他左臂的衣袖里面。
他没发觉。
通道快到头了，空气又薄又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看不见的压力对抗。前面的空间开始扭曲，好像随时会把人吸进一个不知道的维度里。
“调整步伐节奏。”纪空青小声指挥，“呼吸要一致，别快也别慢。”
神秘种族后裔放出一道法印，让周围的空间流速变慢了，给大家争取了最后一点安全距离。
终于，他们到了通道的尽头。
眼前一片空荡，好像整个世界在崩塌前的那一刻被冻住了。就在这片虚空里，一只半透明的巨眼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纪空青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确定，那只眼睛是在看着他们。
“准备好了吗？”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武器。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迈出了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