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迅速奔至帅帐外,马上的人还不等战马停稳就直接跃下,两步来到帅帐外掀开帐帘就冲了进去。
帐内在说话的邵云安和乌甀公主在听到马蹄声时就同时向帐帘,接着,就见一个人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代战骁看到果然是乌甀公主本尊时,整个人都傻了。
前去传信的人说大山部落的公主来了,代战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乌甀公主。
可传信的人不知道对方是哪位公主,只说奉大帅之命唤他过去。
这一刻,代战骁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一直压抑的渴望,大步上前就要去抓乌甀公主的手。
一位极为没有眼色的人横插一杠,一把拦住了自家亲哥伸出的手。
干嘛呢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无视亲哥被拦住后涨红的脸,邵云安清清嗓子:“哥,乌甀姐姐是来砍柯沁王的狗头的。
柯沁王现在给换回去了,你们先锋军能不能帮忙啊?”
理智稍稍回笼的代战骁看看弟弟,再看看笑得一脸灿烂的乌甀公主,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寻仇的,反倒像是来寻情(哥哥)的!
代战骁放下手,也咳嗽了两声,说:“公主来晚了一步,不过那柯沁王并未被送回去。公主的仇人,在下责无旁贷。”
邵云安很想说“乌甀公主的仇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不过他哥的脸已经红成猴子屁股了,他还是不要太过分。
乌甀公主看着匆匆而来的代战骁,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脸上的笑就越灿烂,看得代战骁的脸越红。
马上要开战了,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更不是立旗的时候。
乌甀公主收了笑,说:“武威将军,我身为大山部落的公主,愿亲上战场为我大山部落讨回血债。”
代战骁的脸立马不红了,严肃地说:“公主,战场上刀剑无眼。
柯沁王纵容手下在你大山部落残杀族人,你为公主确实该为族人讨回血债。
但此战是我燕国与胡国之战,岂有让您这位大山部落的公主上场的道理。”
邵云安怕他哥太直男说话不好听,赶紧插嘴:“哥,其实你是担心乌甀姐姐在战场上受伤是吧?”
代战骁毫不犹豫地点头:“是,胡国双线作战,他们本打算给我哭夜关一个出其不意。
现在哭夜关挡住了胡人的突袭,我虎行关的压力自然会大,公主,还请您随我的家人一道撤回内城。”
邵云安这边怕他哥太直男,乌甀公主这边直接来了个箭中靶心。
“我想与你一道上战场杀敌,我有自保的能力!”
代战骁刚刚恢复正常的脸瞬间又被点燃了。
邵云安看出来了,乌甀公主这是要在战前跟他哥挑明。
乌甀公主接着说:“将军马上要上战场了,需心无旁骛,有些话先不必说。”
代战骁却道:“公主在侧,骁会分心。”
乌甀公主:“……”
邵云安:“……!!”
乌甀公主笑了,说:“那我在后方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代战骁:“只要父帅允了,公主请便。”
不是,你俩都这么没原则的吗!
乌甀公主接着又说:“我带了许多魔芋干,上回给你的你都吃完了吧?”
邵云安惊,还有这么一出?他哥真能藏啊!
代战骁傻笑地说:“早就吃完了。”
邵云安不得不出声提醒:“哥,爹一会儿该回来了,您要不要请乌甀姐姐去你那边坐坐?一会儿我们该走了。”
代战骁回神,却道:“公主,今日我小爹和云安他们要退回内城,还请公主在内城保护他们的安全。”
乌甀公主抱拳:“将军放心,乌甀责无旁贷!”
代战骁这才有心力去把视线挪到弟弟的身上,说:“云安,乌甀公主就交给你了。”
邵云安:“放心,正好我手上不少事,公主可以帮忙。”
两人没有就此互诉衷肠,谁也没有把那句“喜欢、中意”说出口,但在大战来临前,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代战骁策马离开,乌甀公主看着他走远直至不见,这才与邵云安去对方的帐篷。
乌甀公主带来的500人全部跟着去内城,代明荣给了乌甀公主一份大帅手谕,让她可以带人进内城。
邵云安这边带着小爹和孩子们坐着马车去内城,王石井和蒋沫熙暂时留在大营,蒋沫熙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代明荣这边从粟辰逸嘴里听到了有关“立旗”的忌讳,他也没有对粟辰逸说等他回来后如何如何。
代明荣也一句没问儿子他与乌甀公主是怎么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开战。
乌甀公主随邵云安撤入内城,邵云安还等着王石井回来问他私务坊的火器准备怎么用呢。
可是左等右等没等回王石井不说,蒋沫熙也一直没影子。
他们在内城的将军府也不能随便去打探消息,邵云安更不能去匠造营找人。
想到王石井曾说过他想上战场,邵云安就担心不已。
哭夜关的消息似乎传到了虎行关,纳利王派出一万骑兵突袭虎行关,他自己率大部队却开始往后撤。
在边境做牛羊生意的胡国商人在两国要打仗的消息传出来后就纷纷往胡国境内撤,带不走的牛羊他们也不要了。
代战骁率领先锋军迎敌,在胡国的骑兵冲向先锋军时,代战骁没有下令先锋军迎敌,而是先下令弓箭手射箭。
遮天蔽日的箭矢射向胡国的骑兵,胡国的骑兵压低身体,以为燕国错估了射程,提前放箭。
哪知,他们刚压低身体,一支支的箭矢就射在了他们的战马身上。
箭雨过后,突破箭雨的胡国骑兵仍在冲锋,代战骁抽刀,所有先锋军的将士们抽刀。
“轰轰轰——!!”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胡国战马不知被什么炸了个人仰马翻,代战骁嘶吼:“先锋军——冲锋——!!”
战鼓起,燕国先锋军的将士嘶吼着向被炸得魂飞魄散的胡国骑兵冲去。
先锋军开道,虎行关的数万兵马倾巢而出。
一队绕道至胡国兵马后方的轻骑兵沿途埋下许多火雷后并没有就此撤退,而是乔装打扮成胡国的商人继续向胡国腹地进发。
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的箭矢撕开胡国骑兵的一道道口子。
地雷的爆炸令胡国的战马惊厥,原本打算由一万骑兵拖住燕国人的胡国大军不得不放弃后撤。
燕国人不知何时有了一种可怕的武器,这种武器可以轻易炸断战马的肢体,可以重伤他们的骑兵。
纳利王和其手下的将领指挥己方骑兵冲锋。
骑兵是胡国人作战的利器,他们的骑兵勇猛无敌,往往给燕国带来很大的麻烦。
代战骁没有恋战,在后方的大部队压上来后,他率兵持续向胡国的帅旗方向突进。
“噗”的一声轻微动静,在厮杀震天的战场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胡国率兵挡在最前方的一位将领突然惨叫一声,捂着眼睛摔落战马,被燕国的士兵一个长枪戳中腹部。
在厮杀中,有那么几个人被己方的士兵包围保护着。
就见对方手持一件奇怪的兵器,对准胡国正与戴将军厮杀在一起的将领。
“戴将军,卧倒!”
战马上的戴冒,身体迅速侧卧。
“噗!”
有什么打中了敌将的脖子,趁着对方痛苦地弯腰时,戴冒身姿轻盈地坐正,一刀砍下。
血水溅了戴冒一脸。
“娘的!你能不能瞄准点!”
吼了一嗓子,戴冒率领自己的兵马继续向前冲杀。
轰轰……
又是几声炸响,燕国的士兵看到胡国的帅旗在向后方迅速撤去,有人趁机大喊:
“胡国败了!纳利王死了!胡国败了!那利王死了!”
真没真死不重要,给胡国人加一点恐慌才是真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胡国这边接二连三的出状况,燕国的将士们则是越战越勇。
胡国的兵马往后撤的途中又被莫名的东西炸上了天,炸得他们都不敢走路了。
王石井一直没回来,蒋沫熙回来了。
他把京城送过来的半成品都做成成品交出去了。
匠造营现在是忙做一片,他毕竟还是个孩纸,管事派人把他送回了将军府,接下来他可以暂且休息了。
邵云安赶紧问蒋沫熙知不知道王石井去哪了,蒋沫熙在纸上写下——
井叔把他送去匠造营,带走了他做的一部分东西后就再没回来,他也不知道井叔在哪。
邵云安担心了,王石井肯定是上战场了!
邵云安不抱希望地问:“你井叔带走了什么?”
屋内只有两人,蒋沫熙说了:“手雷、地雷。”
“我去!”
邵云安寒毛都炸起来了:“你把那玩意儿也做出来了?!”
蒋沫熙很是遗憾地说:“原始,一般。”
邵云安抬手就在蒋沫熙的脑袋上用力摸了一把:“你还想做多高级的呢!”
王石井没消息,邵云安只能等,这也没电台没电话的,问都不好问。
乌甀公主已经知道燕国的小太子被邵云安带来了虎行关,她是极其佩服君后的果敢。
乌甀公主没有让她带来的人靠近将军府,而是帮着负责内城的安全。
将军府内外由代明荣派来的人严格把守,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
在国家大义面前,粟辰逸、邵云安和王行翼的性命都没有太子殿下的来得重要。
当然,代明荣不知道的是小太子不露面的时候都是在邵云安的空间,绝对安全。
这种时候邵云安也不能去想小太子会不会记得了,只有放在空间里才最安全。
虎行关和哭夜关是捷报频传,代老将军在哭夜关亲眼目睹了火器在战争中的杀伤力。
想到武家人把蒋沫熙那么一个“大杀器”送到皇上的手上,代老将军只能说一句“善恶有报”。
代老将军在哭夜关督战督得十分的满意,代明荣在虎行关指挥大军乘胜追击。
这种时候没有穷寇莫追了,必须趁火器刚刚拿出来,胡国人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机会把胡贼彻底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