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什么意思?”
韩芷没听懂,只能眼带疑惑,看向了满面笑容的杜秋生。
后者则慢悠悠解释道。
“意思是,这东西的材质如何,可以由我来决定。”
说话间,杜秋生手掐灵官诀,再度向下拍去。
原本金灿灿的椅子,又在短暂迟滞之后,缓缓变回了实木。
原本还有些激动的韩芷,见到这一幕,也在愣怔过后,毫不掩饰眼中的失落。
“我还是喜欢它,金色的样子。”
杜秋生没言语,只是再度拍向椅身,改变了它的材质。
这不止是展示,也是他在熟悉自己的能力。
世间万物,本质殊途同归。
除了金木转换外,杜秋生还能做到,将这把椅子化作沃土。
可他暂时还不能这样做。
毕竟三者虽说本质相同,但价格却天差地别。
将实物化作实物好说,但变为散碎土壤,杜秋生也没把握,能不能再变回来。
至于韩芷,则再度恢复了兴奋。
摸了摸椅子,她又坐上去,切身感受了一下。
“秋生,这把椅子,真的成了金子做的?”
“嗯。”
哪怕杜秋生给了解释,韩芷仍有些不信。
为了验证,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顾不得许多,干脆找了个边角,轻轻用牙咬了咬。
椅身上,顿时多出一排牙印。
看着那小巧可爱的印记,杜秋生突然想到。
若是许兰在这儿,这把金椅,恐怕得多出两个,虎牙留下的印记了吧?
心头柔软处被轻微触碰,他也想念起了家中几女。
只不过事情还未结束。
让几女留在张蕾藏身的地方,倒也不算坏事。
“依你的眼光,这样一把椅子,能卖到什么价格?”
“一把椅子少说有十斤,起码能卖出两万五往上。”
“能找到门路吗?”
“这种生意,信用社肯定拿不下,得找银行谈了,只不过你确定,这把椅子可以卖?”
见杜秋生摇了摇头,韩芷脸上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实木就是实木,再怎么像黄金,终究也不能真变了材质。
可杜秋生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不是一把,这把椅子,只是给你做个实验,你派人找一些石头,那个分量实在。”
“你的意思是?”
闻言,韩芷眼中顿时涌出了希望。
杜秋生却及时拦下了她的遐想。
“变归变,但凑够款项以后,还得踏踏实实挣钱。”
“为什么啊,明明有了这么简单的路子,你变金子的模样,看着也不吃力啊。”
“不能乱来。”
杜秋生的语调依旧温和,但话语却不容质疑。
“偶尔取巧一次还行,但凡事都有规矩,坏了规矩,说不定,咱们就要遇上,想不到的麻烦。”
韩芷不知道,杜秋生口中的麻烦,会以怎样的形式袭来。
但大家的处境,已经足够糟糕,她也不想再招惹任何问题。
“我听你的。”
“吩咐人做事吧,先把侍者的钱结了再说。”
七天时间,杜秋生都在洋房内,不住点化着石头。
而应付着外界事宜的谢明,则感到了少许轻松。
他猜测,或许是因为毕瑞从中斡旋,令毕家的攻势,明显少了许多。
当然,更大的可能,则是现在的韩家,在毕家眼中,已经没了太大价值。
依着毕轩的性子,很大可能是想积蓄实力,好一击打垮韩家。
好在杜秋生醒了,钱也不再是问题。
谢明心中虽说还有担忧,但肩上的担子,也已少了许多。
唯独令他感到别扭的,则是孙大正一事。
如今财力上的窘境,杜秋生已经为韩家,解决大半。
可他却始终没有,依着此前出言,找过孙大正哪怕一趟。
自上次集会之后,毕瑞便没了动静,不知在研究什么。
而孙大正则愈发风生水起,俨然成了七宝市,风头最劲的人物。
成日里,他不是出入酒楼饭店,就是茶馆棋社。
还钱时,孙大正也只是笑着接过。
哪怕谢明有意提起,两人此前说过的话题,他也没有,丝毫搭茬的意思。
这幅表现,似乎已经证明了,孙大正的立场有所变动。
这事,他不是没和杜秋生说过。
可杜先生依旧不为所动。
难不成,杜先生已经放弃了孙大正?
想不通的事,谢明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将家人接到了韩家别苑,偶尔再去探望下笑面虎。
后者的病腿,虽说不见好转,但依着杜秋生的话语,用上那根木棍后,倒也没再恶化。
时间一点点逝去。
孙大正的势力也在不断膨胀。
若说毕瑞立起的新旗,拿下了临岸省的医药行当,那孙大正,也趁势吞下了,不少原属于毕家的产业。
难说其中有没有,毕瑞从中牵线的影子。
“我估计毕瑞这个当爹的,很可能帮了孙大正不少。”
“他就不怕,孙大正起了反心?”
听着谢明的分析,杜秋生也陷入了思索。
依着谢明给出的资料,孙大正的势力,俨然超越了曾经的韩、方两家,大有成为临岸省,继毕瑞之后的又一大家。
一切似乎都在表明。
孙大正彻底倒向了毕家。
可杜秋生却觉得,整件事中透着怪异。
说到底,孙大正的本钱,无非是驻颜丹。
但库存丹药,终有售罄那天。
届时,他对毕瑞没了价值,这短暂的辉煌落幕后,后果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孙大正是个聪明人,不会给自己不留后路。”
“难说,再聪明的人,面对这么庞大的利益,可能也会把控不住心神,以毕家的经验,带偏个新贵,再简单不过。”
谢明说的没错。
但杜秋生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和孙大正相识许久,后者不是个没头脑的人,就算再得势,行事也不该没分寸才是。
“目前的形式不够分明,孙大正的事,还得再做观望。”
“我就是觉得,这老小子不厚道。”
“生意人,总得算计的精明些,才能保住自己的资产,我还是那句话,总不能韩家倒了,让别人跟着陪葬。”
谢明没了言语,杜秋生也不再多说。
两人只是一蹲一站,齐齐看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