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领兵进军广武山,一群甲士快马加鞭,穿山越岭,一日路途半日杀至,临近敌营,登至山岩,果然也十分险峻。
但见:高不高,顶上接青霄;深不深,涧中如地府。
山前常见骨都都白云,扦腾腾黑雾。
枯松荒槐,孤柏残竹。
山后有千万丈挟魂灵台,台后有古古怪怪藏怪洞。
千丈深渊惊魂动,万仞峭壁寒山人。
又见那跳天搠地攀援猿,隐隐山君啸沙岭。
马蹄金戈唿喇的响,惊得飞禽扑鲁的起。遥望青石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魏延、廖化正当悚惧,又只见那山外滚滚炊烟,直冒到九霄空内,散散聚聚了无痕。魏延挥鞭遥指汉营,同寡淡无言的廖化言道;
“汉军中有能人也!汝观此地背山靠水,前有取之不尽河流做缓冲,后依仗山林为后路。
两侧山崖遥不见,深沟环绕九曲回。营分八部各一方,哨塔高台观内外。
旌旗万方隐营栏,弓戈百目占四方。牙门悉少终闭塞,辎重兵马聚中央。”
廖化对此深有感触,“确实如此,若是强攻必损失惨重,营寨坚固又进退可守。
久困险地终有疏漏,我军利在速战,兖州绝非久留之地,可以弱势诱军追杀也!”
魏延亦是无计可施,再立一阵后,心有不甘领军悄然撤出。
汉军营地,王植正因众人不欢而散,同他又急于发兵的计策背道而驰,一时间感到头疼不已,这时忽然获士兵来报;
“太守大人,急报!叛军先锋部距离我军不足二十里,正安营扎寨!”
王植大喜,急忙询问道;“贼军兵马何数?”侍卫回答;“观其营寨数量,恐不下五千!”
王植刚欲号召各部出兵,早接到消息的四大家族、乔瑁、司马隽等一干人,皆火急火燎奔驰而来。
荀绲见王植依旧无动于衷,好似漠不关心,心急的喊道;
“王太守,敌军已至大战将至,料后续部队也不远也,不知大人有何对策化解危机?”王植想立即发兵,可想保存人马,又忆遭人之冷眼,反倒是装聋作哑起来,转为轻笑安慰道;
“莫慌,莫慌,区区几千流寇不足为虑,汉营人才济济,能人谋士、能征善战之士无数。
我军且占据广袤险峻的山脉,后有源源不断补给。
只要能齐心协力,莫说眼前这点残兵,就是贼首武临倾其所有入侵兖州,也断然跨越不过广武山!”
荀绲、陈纪、钟迪、郭奕四人不快,可对方兵马最多,被推举为临时统帅,在明面上也暂不好反驳。
颍川太守司马隽、东郡太守乔瑁却忍受不得,他们自认同为一郡太守岂能低人一等,二人同时请命道;
“光武山高路远,叛军远道而来,士兵必疲惫厌战。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当给予其迎头痛击,乘机剿灭这伙流寇山匪,以此振奋军心,耀我军威!”
乔瑁阴恻恻盯着王植道;
“王太守心生胆怯莫要拉上我等,吾有万余将士可破敌军,何惧之有,居然这般畏之如虎,令人不齿!”
司马隽、王植知晓乔瑁狂妄,暗自默许其行为,一干人等围着恭维,不多时,乔瑁同大将李堪率万余人马扑杀而出。
魏延部立足未稳,忽闻汉军杀至大为惊慌,程远志立即率二千人抵挡,廖化引一千人为后部,魏延同两千人作中军。
汉军马快将至,李堪率三千人为先锋先战程远志,两部兵马迅速混战一团。
程远志武艺平平,李堪一柄战刀使得威风凛凛,程远志与之交手五个回合便险象环生。
双方战不过小半时辰,忽然见汉军后方烟尘滚滚,旌旗满山,程远志自知不敌引军后撤。
李堪见叛军溃逃,激动的大喊道;
“贼将休走,大将李堪在此,今日必取你性命!”李堪身后有援军,信心大增,拍马持刀一路追杀。
乔瑁见敌军不堪一击,一触即溃,马鞭一挥,即刻也埋头紧追赶杀。
荀绲等欲要出兵驰援,争夺战功,郭图立即制止家主郭奕道:
“家主,此事颇为可疑,传闻武临此人心思谨慎,极为擅长用兵,尤其是示敌以弱。
当令乔太守收兵回营,不可深入追击,我军主力需固守营寨,此刻若遭突袭,大军必无家可归也!”
王植、司马隽也心存担忧,登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而李堪追杀溃逃的程远志。
部队抵达一处山坳时,只听一阵急促金鼓声,一员大将跃现大道持刀而立。
李堪见来将生的虎须燕颔,身材健硕,持一口宽刀,目光如炬,精神矍铄,便知来人定是不凡。
李堪大悦,提刀冲杀而去,大喝道;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斩无名之辈!”
魏延遭人轻视,心中愤慨,拍马与之大战,怒吼道:
“吾乃大将魏延,速来受死!”
只见两道寒光闪烁,二将战将起来,魏延不由分说举刀便砍,那李堪侧身躲过,绰长刀,劈手来迎。
魏延力占上方,刀势沉重浑厚,招招致命,回身一转横劈敌将腰间,李堪急忙收招格挡,魏延反手便刺。
李堪急侧身躲避,魏延手掌一翻,化刺为拍,李堪慌乱间抽剑反击,由于魏延气力未生,此招力量不大让其躲过一劫。
魏延见李堪招式凌乱,气息断续,战刀在双手间回旋腾挪,刀势凛冽,行云流水,快似闪电般窜出,径直朝李堪劈出。
李堪见之大惊,慌忙架刀抵御,一阵火辣辣疼痛感自手心传来,手臂发麻一时间抓不住刀柄。
魏延刀势不减,巨大的力道弹开其防御,李堪勒紧马头跃起,只听一道悲悯声,一道沉重扑通声传来。
李堪一身狼狈的滚落马下,转身见战马头颅咕噜噜直冒血,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伤势过重不可救治。
李堪被身边亲卫拖回军阵中,魏延要想追杀,便听一串轰隆马蹄声,遥见乔瑁率大军赶来,立即放弃半成品营寨撤回山林。
乔瑁知李堪无碍顿时放松些,可先锋三千兵马损失不小,愤怒的挥师掩杀。
仅仅缴获一座空营地,不过许多物资未曾带走,乔瑁得此大胜欢喜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