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莫要惊慌!”苏毅对着庶民道,“且叙述当日山戎入侵之惨状。”
大殿内。
几个庶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讲述着当山戎来袭,君主收拾财富,带着妃子小姐,由卫兵护送仓促出逃。
庶民如何被抛弃于孤城,又是如何被山戎强暴妻女,杀死子孙。
“她怀有身孕,山戎仍然不放过。”
“小人儿子欲反抗,被他们绑起来。”
“看他们的兽行!”
“他们还强迫小人与儿媳……呜呜……”
“若非天兵来的及时,否则小人有何面目活人。”
殿内公侯听的骇然。
几个失地君主,垂着脑袋,面上无光。
“现在诸位公侯,还以为应该扶植几位君回归的,出列!”苏毅听罢蹙眉道。
殿内无人出列。
要是现在说话,岂不与几个失地君主等同。
“吾决定,废除这几个君主的爵位以及统治权。”
“他们弃土奔逃,抛弃子民,也必定为子民所弃。”
“然,念几人有意悔过,不忍使其如无根浮萍。”
“着几人回去故土,赐田百亩,以奉宗庙。”
“可有异议?”
殿内众人皆无声。
赐田而无官,也就意味着,这些君主的身份一朝成了庶民。
几个失地君主满心不愿。
但看看满朝公侯,都是原先的一方诸侯。
又会想起那金戈铁马,不敢有半分怨言。
“诸位回去故土,自有人安置。”
“至于那王邑宫殿,便做了县城县衙吧。”
“此事也是对诸位公侯的警醒!”苏毅看着众人,“诸位得以享受封土赋税,是因为委托给诸位管理治下子民的报酬。玩忽职守,与民争利,使得民不聊生,那么就会像殿内几位一样,永久失去土地的收益!”
“不知诸位是否明白?”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处理完这件事,苏毅起身离开。
齐郡王宫,早已成为苏毅来中部的行宫。
姚羽听罢苏毅的处置,满心不解。
“我说了你不一定听的懂!”苏毅先打预防针。
“那也要说。”姚羽正色道。
“如果现在扶持弃国而逃的君主复位,这就是向全天下宣告,血统高于责任,即便那君主再废物,我们依旧会保障他的地位。”
“这与我华夏族一贯所行的天命在民,选贤举能的理念,背道而驰。”
“眼下确实能引得诸侯好感,但无异于自掘城墙。”
“并且,我华夏族的权力,已经不是先前,靠诸侯认可,会盟诸侯取得。”
“现在我强大的华夏军,先进的技术、遍布天下的酒楼、商店,才是我们的权力来源!”
“这权力,不需要诸侯的认可,不需要炎皇的册封。”
姚羽听的连连点头。
“那夫君现在就是共主了?”
“实力上是,法统上差点意思。”苏毅摸摸鼻子。
“炎皇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不过,我已经派人接触他指定的储君了。”
“站在这片天地,他没错。”
“他所做的事,也是同时代下,一个英主的正确抉择。”
“但他走的太慢了……”
后面几句,姚羽听的似懂非懂。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母亲?”姚羽又问。
“三年过去,如今炎地最为死硬的臣子、贵族,也该觉醒了。”
“军士苦,庶民惨,大势已定!”
“快了。”
…
北方。
山戎白山部领地。
华夏铁骑将整个营地围的水泄不通。
“要么带路,助我军夷灭其他部族,要么你白山部鸡犬不留!”姚鹿居高临下的盯着白山部的首领,语气淡漠。
“你可以选择保全他部。”
“天军大人,带路!我愿意带路!”
“好!”姚鹿道,“敢耍花样,妇孺不存!”
几日的功夫。
在白山部派遣的向导带领下。
华夏三千铁骑一举袭破十多个部落。
斩杀人数超过万人。
所过之处,犁庭扫穴,真个鸡犬不留。
白山部首领目睹了整个天灾。
山戎各部就像拿着武器的孩子,不论多么强大,不论多少人。
在天军面前,不堪一击。
铁骑一直踏足到山戎圣地,顿叶河两岸。
头颅垒成山,兵器堆成丘。
史书有载。
华夏历,六年冬。
山戎不敬天命,负骨石之兵,纠集六部庶众,越黑山,寇北疆。
所过之处,黎民泣血、狼烟四起。
太祖闻之,即遣玄甲铁骑四千北上。
一举击溃贼寇,垒戎首,摄人心。
又命铁骑长驱北上,犁其庭,扫其穴。
斩首过万,顿叶水为之赤,黑河因之塞。
自此,北方无山戎敢南下牧马,唯闻长风哀嚎,唯见白骨垒野。
后世史学家盛赞:太祖非好战也,乃止战也。
姚鹿说到做到。
率领骑兵南归之际,夺走了白山部所有的牲畜。
“天军大人,您这与屠灭我部有何区别?”白山首领声泪俱下。
“我不如你!”姚鹿淡淡道,“你们抢罢东西,连人也要抢走。”
“我只拿些东西,怎么?连人也带上?”
白山首领不敢多言。
队伍启程。
被掳掠北上的庶民跟在队伍后头。
成群的牛羊,连成一片。
庶民们如获新生。
北上是痛苦,那南下就是充满希望的朝圣之旅。
三年隔绝本就骨瘦如柴的庶民,殷勤的照顾着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天军。
每次扎营,拾柴煮饭,照料马匹,无比用心。
…
中部,炎部落。
炎皇、蓝薇穿着寻常衣裳,走在皇邑外。
“夫君,在我们自己领地何必带许多兵士。”蓝薇出声道,“难道还有刁民敢害君主吗?”
炎皇不语。
一行人缓步走到城郊一处村落。
“老爷,哪里还有余粮可征啊!”
远处两伙人似乎在冲突。
“那你说这是什么?”一个酷吏提着小包粮食,踹倒一老农。
“这是来年的种子,饿死也不敢吃的!”
“放屁!”
“你们一定还藏了不少,看来不给你们这些刁民点厉害尝尝,不知道顶着的是谁的天!”
“给我打!”
那贵族派来的酷吏一声令下。
打手一拥而上,对着几个村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