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部的人扑上来,阿柚掏出驱兽散撒过去,趁着他们躲闪的功夫,吹了声口哨。鹿蜀立刻从树林里冲出来,扬起前蹄将两个玄水部的人踢飞,又用身体护住阿柚。
“不知死活的异兽!”黑袍女人举起法杖,黑色的雾气朝着鹿蜀射去。阿柚赶紧将玉珏挡在鹿蜀身前,绿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可黑袍女人的力量太强,玉珏的绿光渐渐弱了下去,阿柚的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石夯的怒吼:“放开她!”阿柚抬头一看,只见石夯骑着马冲过来,青铜斧一挥,就将一个玄水部的人砍倒在地。洛书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块新的玉璋,朝着黑袍女人掷过去。
玉璋砸在法杖上,黑袍女人吃了一惊,后退了几步。石夯趁机冲上前,一把将阿柚拉到身后:“我去流波山,见夔已经被控制了,刚解决掉几个玄水部的人,就听见这边有动静,幸好赶来了。”
洛书跑到阿柚身边,查看她的伤势:“玉山那边我去了,玄水部的老巢就在玉山深处,他们的大人叫‘玄蛇’,是个能化蛇形的异人,手里有块‘蚀灵玉’,能污染灵脉,操控异兽。流波山、杻阳山的事都是他搞的。”
黑袍女人见他们人多,又看了看旁边的鹿蜀,知道讨不到好处,冷哼一声:“你们别得意,等大人用蚀灵玉污染了所有灵脉,操控了夔和凿齿,你们都得死!”说完,她举起法杖,放出一阵黑雾,趁乱带着手下跑了。
石夯想去追,被阿柚拦住了:“别追了,我们得赶紧去流波山,夔还被操控着,要是引发海啸就糟了。鹿蜀能帮我们,它的速度快,还能感知灵脉。”
鹿蜀像是听懂了,对着三人点了点头,蹲下身让他们骑上去。阿柚、石夯和洛书爬上鹿蜀的背,它立刻撒开蹄子,朝着流波山的方向跑去。鹿蜀的速度果然快得惊人,比马快了两倍不止,沿途的风从耳边吹过,不到一个时辰,就看见了流波山的轮廓。
流波山靠海,此刻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雷鸣般的声响。远处的海面上,隐约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只有一只脚露在外面,正是夔!它每动一下,海面上就掀起一阵巨浪,好几艘渔船被浪打翻,渔民们在水里挣扎呼救。
“不好,夔要引发海啸了!”洛书指着海面,只见夔正朝着岸边嘶吼,声音像打雷一样,海面上的浪越来越高,已经有十几丈了。
阿柚赶紧拿出破邪露,又掏出根长长的银针:“得把夔身上的邪术解除掉。石夯,你用青铜斧吸引它的注意力;洛书,你用玉璋安抚灵脉,减少它的躁动;我趁机把破邪露注入它的体内。”
石夯点点头,抱起青铜斧,朝着海边跑去,对着夔大喊:“大家伙,看这边!”夔转过头,血红的眼睛盯住石夯,嘶吼着扬起前蹄,朝着他拍过来。石夯赶紧往旁边躲,青铜斧一挥,砍在夔的蹄子上,发出“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洛书趁机将玉璋插在海边的岩石上,按照祭祀仪轨撒下稻米和茅草。玉璋发出一阵白光,顺着海水蔓延到夔的身上,它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阿柚骑着鹿蜀冲过去,趁着夔不动,将蘸了破邪露的银针狠狠扎进它的颈部——那里正是玄水部操控异兽的邪术节点。
“嗷——”夔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嘶吼,身体剧烈颤抖,身上的黑气渐渐褪去,眼睛里的血红也消失了。它看了看阿柚,又看了看海面上的巨浪,突然转过身,朝着深海游去,每游一下,就用尾巴将巨浪拍平。很快,海面上就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几艘破损的渔船在水面漂浮。
渔民们纷纷爬上岸,对着三人磕头道谢。石夯扶起他们:“别谢我们,要谢就谢鹿蜀和夔,是它们放了你们一马。”
洛书捡起玉璋,眉头却皱了起来:“玄蛇还在玉山,他手里的蚀灵玉不毁掉,迟早还会出事。而且我在玉山看见,他们还抓了不少异兽,想用来做祭品,强化蚀灵玉的力量。”
阿柚摸了摸鹿蜀的脖子,眼神坚定:“那我们就去玉山,找玄蛇算账。鹿蜀能感知灵脉,还能帮我们对抗邪术;夔虽然回深海了,但要是玄蛇再搞事,说不定能召唤它来帮忙。还有凿齿,它恢复清明后跑了,说不定也在找玄水部报仇。”
石夯握紧青铜斧,哈哈大笑:“好!正好我还没打够,这次要把玄水部的老巢端了!”
洛书展开《山海经》竹简,找到玉山的位置:“玉山在西南方,离这儿有三天的路程。玄蛇是异人,能化蛇形,还有蚀灵玉加持,不好对付。我们得准备充分,带足草药和驱邪符,还要找到克制蚀灵玉的东西。”
阿柚从药篓里掏出块红色的石头,是她爷爷留下的:“这是‘镇灵石’,能压制邪灵之气,对蚀灵玉应该有用。我还有些‘焚邪粉’,是用毕方的羽毛磨的,能烧尽邪术残留。”
三人收拾好行装,骑着鹿蜀往玉山出发。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个被玄水部骚扰的村庄,阿柚用草药治病,石夯帮着修复房屋,洛书则给村民们讲《山海经》里的异兽故事,告诉他们哪些异兽是祥瑞,哪些是恶兽,遇到危险该怎么自保。
这天傍晚,他们走到一座叫“桃都山”的地方,刚要找地方歇息,就听见树林里传来“吱吱”的叫声。阿柚抬头一看,竟是之前在青崖村送信的狌狌,它身后还跟着几只小狌狌,手里拿着些野果。
狌狌将野果递给阿柚,又指了指西边的玉山方向,用爪子在地上划了个“凿”字,然后做出打架的动作。
“凿齿在跟玄水部的人打架?”洛书眼睛一亮,“看来凿齿真的在找玄水部报仇!我们赶紧过去,说不定能和它联手!”
三人立刻骑着鹿蜀往玉山赶。越靠近玉山,空气里的邪气压就越重,路边的草木都枯萎了,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蛇形。鹿蜀的脚步慢了下来,警惕地盯着前方,身上的虎纹泛着淡淡的红光。
转过一道山梁,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夹杂着人的惨叫。三人赶紧躲在岩石后面,顺着缝隙看去——只见玉山脚下的平地上,凿齿正和一群玄水部的人打斗,它的长牙一挥,就将一个玄水部的人拍飞,身上却也被法杖打出的黑气击中,添了好几道伤口。
“是凿齿!”石夯握紧青铜斧,“我们帮它一把!”
阿柚掏出焚邪粉,朝着玄水部的人撒过去。粉末在空中化作火焰,烧得玄水部的人惨叫连连。洛书举起玉璋,白光射向凿齿身上的黑气,黑气瞬间被烧尽。石夯则冲过去,青铜斧一挥,砍断了一个玄水部人的法杖。
凿齿见有人帮忙,嘶吼着扑向剩下的玄水部人,几下就解决了他们。它看了看阿柚三人,又指了指玉山深处,眼里满是愤怒。
“它想带我们去玄蛇的老巢。”阿柚看懂了它的意思,“玄蛇肯定在里面,我们跟它走。”
凿齿点点头,转身往玉山深处走去。三人骑着鹿蜀跟在后面,狌狌和小狌狌也跟了上来,在前面带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山洞,洞口插着无数根黑色木柱,柱子上缠着黑色的布条,正不断往洞里渗着黑气。洞口守着十几个玄水部的人,手里都拿着法杖。
“就是这儿了。”洛书压低声音,“玄蛇应该就在洞里,蚀灵玉也在里面。”
阿柚将镇灵石和焚邪粉分给石夯和洛书:“等会儿我用镇灵石压制蚀灵玉,你们用焚邪粉对付玄水部的人,凿齿和鹿蜀负责吸引注意力。狌狌,你带着小狌狌从后面绕过去,把洞里的异兽都放出来,它们肯定恨透了玄水部。”
狌狌点了点头,带着小狌狌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阿柚深吸一口气,举起镇灵石:“动手!”
凿齿首先冲了过去,长牙一挥,就将洞口的木柱打断。鹿蜀也跟着冲上去,蹄子踢飞了两个玄水部的人。石夯和洛书趁机撒出焚邪粉,火焰烧得玄水部的人四处逃窜。阿柚则抱着镇灵石,冲进了山洞。
山洞里很宽敞,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块黑色的玉佩,正是蚀灵玉,周围的黑气都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石台前站着个穿黑袍的男人,脸上画着蛇纹,眼睛是竖瞳,正是玄蛇。他身边缠着一条水桶粗的黑蛇,吐着信子,盯着冲进来的阿柚。
“灵山十巫的后裔?”玄蛇冷笑一声,“正好,用你的血祭祀蚀灵玉,就能彻底污染所有灵脉了!”他举起蚀灵玉,黑色的黑气朝着阿柚射去。
阿柚赶紧将镇灵石挡在身前,红光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镇灵石的红光越来越亮,黑气渐渐被压制住了。玄蛇脸色一变:“镇灵石?你居然有这东西!”
就在这时,山洞后面传来“吱吱”的叫声,狌狌带着一群异兽冲了出来,有长着三只头的鵸?,有长着十只翅膀的鳛鳛鱼,还有几只小鹿蜀,都是被玄水部抓来的。它们对着玄蛇嘶吼,扑了上去。
玄蛇身边的黑蛇冲过去,与异兽缠斗起来。阿柚趁机冲过去,将镇灵石砸向蚀灵玉。“不!”玄蛇大喊,想要阻止,却被突然冲进来的石夯一斧砍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镇灵石砸在蚀灵玉上,发出“咔嚓”一声,蚀灵玉碎成了两半,黑色的黑气瞬间消散,山洞里的黑色纹路也慢慢褪去。玄蛇看着碎掉的蚀灵玉,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变成了一条黑蛇,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山洞外的玄水部人见首领死了,蚀灵玉也碎了,吓得纷纷逃跑。石夯想去追,被洛书拦住了:“别追了,他们没了蚀灵玉,成不了气候。”
阿柚走到石台前,捡起碎掉的蚀灵玉,叹了口气:“幸好碎了,不然不知道要多少灵脉和异兽遭殃。”她转头看向那些被救出来的异兽,掏出草药给它们疗伤,“你们自由了,赶紧回家吧。”
异兽们对着阿柚点了点头,纷纷跑出山洞。凿齿走到阿柚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转身往山林深处跑去。鹿蜀则留在阿柚身边,低头啃着地上刚长出来的青草。
狌狌抱着野果跑过来,递给阿柚一个,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邀功。阿柚笑着接过野果,分给石夯和洛书:“这次多亏了你们,还有这些异兽。要是没有它们帮忙,我们根本打不过玄蛇。”
洛书看着山洞外渐渐恢复绿色的草木,感慨道:“《山海经》里的异兽并非都是恶兽,只要灵脉安稳,它们就不会伤人。玄水部为了权力,污染灵脉,操控异兽,才是真正的恶。”
石夯握紧青铜斧,点了点头:“以后我们得多巡查,看看还有没有被污染的灵脉,帮异兽解除邪术。青崖村的孩子说了,想跟着我们学辨识异兽和草药,以后说不定能组成一支搜神队,专门守护灵脉和异兽。”
阿柚眼睛一亮:“好主意!我爷爷说过,守护灵脉不是一个人的事,要靠所有人一起努力。以后我们就带着孩子们,走遍天下,把《山海经》里的故事告诉更多人,让大家知道异兽不是洪水猛兽,灵脉是我们和异兽共同的家。”
三人走出山洞,夕阳正挂在玉山的山顶,金色的阳光洒在山林里,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了新芽,鸟儿在枝头唱歌,一切都恢复了生机。鹿蜀驮着三人,狌狌带着小狌狌跟在旁边,朝着青崖村的方向走去。
路上,洛书展开《山海经》竹简,在后面加了几行字:“青崖山有狌狌送信,断龙崖有凿齿遭困,杻阳山有鹿蜀受扰,流波山有夔兴风。玄水部亡,蚀灵玉碎,灵脉复安。然天下灵脉万千,异兽无数,守护之路,未有尽时。”
阿柚看着竹简上的字,笑了笑,从药篓里掏出株识灵草,插在竹简旁边。识灵草的叶片泛着鲜亮的绿色,在夕阳下闪着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灵脉要守护,无数的异兽要帮助,还有无数的故事要写进《山海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