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广场上的玄门修士们,在最初的震撼与恐惧过后,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逆反心理被彻底激发!
“欺人太甚!”
“这是在向我等示威吗?”
“难道我人间玄门,就真任尔等宰割不成?!”
渊空大师、司徒明镜、瑶光真人、裴神符等明眼人立刻察觉不妙,裴神符更是朗声试图稳定局面: “诸位道友,切莫冲动!此乃敌人乱我心智之奸计!” “冷静!勿要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田掌门、白奇等人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带头厉声反驳: “裴观主!到了此刻还要为那魔族世子说话吗?”
“他母子二人,一个拥兵自重,一个巧言令色,分明就是要逼我玄门不战而降!”
韩问道也面色铁青地加入指责:“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如此炫耀武力?这盛青鸟,假仁假义,其心当诛!”
惠定大师也面露悲愤,指着青鸟:“盛施主,你口口声声和平,然,你身后势力如此咄咄逼人,让我等如何信你?莫非真要我等引颈就戮,才算顺应了你的‘和平’之道?”
青鸟见场中群情激愤,玄门众人的怒火如燎原之势蔓延,心头一紧,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诸位前辈、掌门!误会了!天行王为终结幽界常年战乱,让百姓免于流离,绝非嗜杀好战!我今日前来,是真心想联手抗敌,绝非逼诸位屈服啊!”
可这番解释刚出口,就被更汹涌的斥责淹没。白奇厉声喝道:“休要狡辩!你身后之人动辄提百万亡魂,不是威慑是什么?难不成要我等感激你们‘杀出来的和平’?”
田掌门更是指着青鸟怒喝:“巧言令色!若真心联手,何必让那幽界之人在此耀武扬威?分明是早算准了我等会怒,故意演这出戏!”
青鸟急得额角冒汗,转头看向韩问道与惠定大师,试图让这些中立派听清自己的话:“韩掌门,惠定大师!我可以对天起誓,若有半分逼诸位屈服之心,必遭天打雷劈!”
惠定大师却闭目摇头,语气沉痛:“施主何必立誓?你身后势力的‘战绩’摆在眼前,纵你言辞恳切,又如何让人信服?”
韩问道也冷着脸摆手:“多说无益!若真想证明清白,便让那幽界之人退去,再将你母子二人的底细说个明白!”
青鸟张了张嘴,还想再辩 —— 他想说自己的母亲从未想过掌控人间…… 可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愤怒与不信任的脸,听着此起彼伏的斥责,所有话语都像堵在了喉咙里。他举着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反复开合,却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难以说清。
此时再看那诺尼与赵黎平,两人正站在一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 他们要的,正是这 “解释不清” 的局面。青鸟心中一片冰凉,终于明白:当恐惧与愤怒占据上风,再真诚的言辞,也成了苍白的狡辩;再纯粹的初心,也会被曲解成别有用心的算计。
就在青鸟急得浑身发紧、还想开口辩解的瞬间,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了他的肩头。力道不重,却带着沉稳的安抚意味。
青鸟猛地回头,撞进石胜沉静的眼眸里。石胜没说话,只是微微蹙着眉,对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 那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示意,分明是让他别再徒劳辩解,此刻多说无益。
石胜的眼神里藏着几分无奈,也有几分了然,他轻轻捏了捏青鸟的肩头,用眼神示意他退到一旁。青鸟望着他坚定的神情,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石胜是对的,此刻群情激愤,再辩下去,只会招来更猛烈的斥责。
青鸟的沉默,在群情激愤的玄门众人眼中,反倒成了 “默认” 的铁证。原本就汹涌的指责声浪,瞬间又拔高了数分,字字句句都像淬了火的钢针,直刺向他。
“怎么不说话了?这是被戳穿了心思,连狡辩都编不出来了?” 白奇上前一步,怒目圆睁,拳头攥的紧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田掌门紧随其后,声音里满是鄙夷:“果然是心虚!先前说得天花乱坠,如今被问住了,倒装起哑巴来了!”
人群中更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怒斥,有人高声骂他 “魔族奸细”,有人叫嚷着 “不能留此祸患”,甚至有年轻气盛的弟子已经抽出了法器,若非被身旁的长辈死死按住,怕是早已冲上前去。
更有甚者,目光怨毒地扫过青鸟,嘴里嘀咕着 “若不是幽界那群人在场,早该把这奸贼挫骨扬灰”。
韩问道站在人群前方,面色铁青地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便是默认!盛青鸟,你与幽界勾结,妄图颠覆人间的狼子野心,今日算是彻底暴露了!”
惠定大师也叹了口气,原本悲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失望,缓缓开口:“施主这般姿态,更让老衲难信你所言‘和平’—— 若真无歹心,何以连辩解都不愿?”
整个广场被愤怒与猜忌笼罩,无数道敌视的目光钉在青鸟身上。玄门众人虽因幽界在场而强压着动手的冲动,可那蠢蠢欲动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斥骂,早已将 “水火不容” 的架势摆得明明白白,仿佛下一秒,只要幽界之人稍有退意,便会立刻对青鸟群起而攻之。
就在这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赵黎平眼中诡光一闪,脚步轻挪便已欺近青鸟身侧,围着青鸟走了半圈,转而抬眼看向群情激愤的玄门众人,声音沉得像淬了铅:“诸位人间玄门之士,倒真是会错了天行王世子的本意。”
他刻意顿了顿,等场中斥责声稍歇,才陡然抬高音量,字句清晰地传遍广场:“世子继承天行王遗志,最是仁厚不过 —— 当年天行王凭三十万龙骑便踏平幽界十五国,四国百万雄师在龙骑军面前都如草芥;如今世子手握龙骑军权柄,若真想对人间动武,何须多费口舌?直接挥军而来便是,又何必站在这里与诸位费话?”
说罢他轻蔑地扫过玄门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假笑:“世子不愿动兵,不过是念及天行王与人间的旧情,世子更是由人间玄门抚养长大,更不愿让龙骑军的刀锋染上无谓的鲜血 —— 毕竟对龙骑军而言,扫平人间玄门易如反掌,真动起手来,反倒显得胜之不武,平白辱没了龙骑军的威名。”
他语气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诸位与其在这里怒目相向,不如好好想想 —— 若世子真有歹心,此刻你们哪还有站着斥责人的机会?世子的‘不动手’,可不是怕了诸位,不过是天行王一脉的仁厚,给了人间几分体面罢了。”
赵黎平话音刚落,那诺尼上前半步,他看向玄门众人的眼神里满是赞赏的附和:“不错!天行王世子这份仁厚之心,在幽界之中确实难得 —— 老夫虽与地横王合作,可对世子这份‘不愿轻启战端’的仁厚,是打心底里认同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是笃定:“要知道,换作旁人握着龙骑军这等利器,面对人间玄门这般诘难,怕是早就让刀剑说话了。也就世子心性宽厚,还愿意耐着性子周旋,给足了诸位体面 —— 这般气度,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说罢,他刻意扫过怒目而视的田掌门与白奇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说句实在话,若换作是我,见诸位这般不识好歹,怕是连解释的心思都无 —— 毕竟以龙骑军的战力,要让人间玄门服软,本就用不着‘讲道理’。世子肯这般忍让,诸位该惜福才是。”
那诺尼与赵黎平的话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沸水,广场上的沸腾瞬间掀到顶点!“欺人太甚!”“这是把我等当砧板上的鱼肉吗?” 的怒喝此起彼伏,一众掌门气得须发倒竖,白奇负在后背的巨斧已然握在手中,田掌门更是直接捏了法诀,周身灵气翻涌。
青鸟心头咯噔一下,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猛地跨步上前,便要去阻拦还想开口的那诺尼与赵黎平,急声道:“两位……”
“青鸟!”
这一声惊呼竟然是涂山公主喊出。
原来涂山公主听着赵黎平和那诺尼一唱一和,初时不解,旋即猛然惊醒——那诺尼他们越是这般强调天行王强大却“热爱和平”,听在玄门众人耳中,就越是赤裸裸的炫耀与威慑!这绝非在替青鸟解围,而是在将他,连同他背后所代表的天行王势力,塑造成一个玄门根本无法抗衡、唯有屈服或毁灭的恐怖象征!其心可诛!这才开口提醒青鸟。
青鸟起初心中满是疑惑 —— 那诺尼与赵黎平之前还对自己针锋相对,怎会突然改口,一副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模样?他甚至下意识松了口气,以为这场僵持总算有了转机。
可没等这口气舒匀,场中玄门掌门们的反应便让他心头发沉:田掌门的脸涨得通红,白奇青筋暴起,骂声比先前更烈;连上官云、冷澈兮等掌门,也拧紧眉头。
他心中突然意识到不对!那诺尼与赵黎平这番 “附和”,字字句句都绕着 “龙骑军战力”“世子忍让” 做文章,哪里是帮他辩解?分明是借着 “夸他仁厚” 的由头,向玄门赤裸裸地耀武扬威!他们根本不是来解围的,是来火上浇油,把他彻底推到玄门的对立面!
“糟了!” 青鸟心头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 自己竟被那诺尼与赵黎平这般算计,他们哪是帮腔,分明是借 “挺他” 的名头,把玄门的怒火往死里拱!
这念头刚落,传来涂山公主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唤他:“青鸟!”
青鸟猛地回头,撞进涂山公主凝重的眼神里 —— 她眼底满是了然与急色,显然也瞬间识破了那两人的伎俩,看清了这 “帮腔” 背后,是要将青鸟彻底推到玄门对立面的毒计。
他旋即转身,便要向玄门众人解释这其中的圈套,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诸位掌门,他们的话不是……”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右手腕突然传来一股诡异的拉扯力,那力道阴柔却霸道,完全不受他意识掌控 —— 只见他的右手竟自行向上抬起,指尖无意识地朝怒视着他的田掌门方向,虚虚一点。
原本正在高声指责青鸟的田掌门和白奇瞬间身形一转,躲过青鸟抬手间放出的两道法力。那两道法力径直冲向后面的人群,惠定大师双手合十,释放一道金色盾墙,终是将那两道法力挡了下来。
田、白二人突遭袭击,虽惊险躲过,却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没想到青鸟竟出其不意的下手,白奇更是嘶声大吼:“盛青鸟你敢偷袭!诸位同道,与此獠拼了!”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被煽动起来的数十名玄门修士顿时红了眼,各种法术、法器不管不顾地朝着青鸟一行人倾泻而去!
裴神符想要再制止已经徒劳。然而,他看出方才袭击田白两位掌门的法力甚为奇怪,若是偷袭未免太过张扬,且两道法力极易察觉,威力一般。心知顿生诧异,可他开口想要再制止已经徒劳。
那诺尼见状,嘴角勾起冷笑,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想要变本加厉,暗中如法炮制,想要释放数道法力袭向更多掌门和修士,甚至故意让攻击显得狠辣刁钻,力求让青鸟成为众矢之的,借玄门之手将其彻底除去!
然而樊铁生和张问岂能容他在放肆,两人运起法力直取那诺尼要害,不给他释放的机会。
青鸟想要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运起盾墙抵挡飞来的各类法器,同时数十个人影已经袭向自己。一时间广场上几十个身影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
而在玄门围攻青鸟的混乱核心,赵黎平又一道阴狠的法力,悄无声息地袭向田掌门、白奇、玄微子、韩问道、惠定大师等数人,角度刁钻,势大力沉,若被击中,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之际,青鸟身影如电,骤然闪现,双掌推出,一股磅礴浩瀚且精纯的法力轰然爆发,后发先至,堪堪将那几道阴险攻击抵消于无形!
“卑鄙!” 涂山公主看得分明,心中怒极。她知道此刻解释已是徒劳,唯有阻止施术者!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那诺尼,玉手翻飞间,凌厉的攻势已笼罩过去。
那诺尼与赵黎平显然早有默契,涂山公主的法力刚凝聚成形,两人便一左一右旋身站位,气息瞬间交融共振,结成一道泛着乌光的防御阵势。
涂山公主修为精湛,周身灵气骤然暴涨,化作数道凝练如实质的光刃,带着破空之声直扑二人。可那诺尼抬手间便涌出厚重玄力,将光刃尽数震散;赵黎平修为虽不及她,却借着阵势加持,指尖凝出的法力不断弹射,精准袭向她法力流转的破绽,死死牵制住她的攻势节奏。
更棘手的是那诺尼 —— 他的修为本就压过涂山公主一筹,掌风裹挟着凌厉法力横扫而出,每一次碰撞都让涂山公主气血翻涌,不得不收势回防。
师徒二人一主防一牵制,配合得滴水不漏。涂山公主以一敌二,起初还能凭精妙法诀勉强周旋,可十招后便渐感法力不支,原本连贯的攻势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周身灵气波动也乱了章法,只能频频后掠避让,已然落入下风,左支右绌间,鬓边发丝都被震散的气流吹得凌乱。
而另外一边。田掌门、白奇、惠定大师与韩掌门等十余名玄门掌门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身形闪动,默契地结成阵势,将青鸟围在中央。各色灵力光华冲天而起,剑罡、巨斧、佛印、宝镜如疾风骤雨般向青鸟攻去。
青鸟虽得三劫乾坤契这等绝世传承,但毕竟时日尚短,未能完全融会贯通。他所学的扶摇派功法虽精妙,此刻面对十余名经验老道的掌门联手,顿时显得左支右绌。一道凌厉剑罡擦过他的衣袖,留下深深裂痕;另一侧袭来的佛印更是震得他气血翻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青鸟心头警铃大作,念头刚起,双手已如穿花蝴蝶般疾速结印,周身原本平和流转的灵力骤然逆转,泛起凛冽的杀伐之气。
他别无选择,只能冒险催动道一门的不传之秘 “八门绝杀阵”—— 这阵法并非依托器物或光柱,而是以自身灵力为引,演化出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式核心法诀。只是他此前仅在仓促时使用过前五式,对后三式的运转机理与灵力排布仍有诸多不明,不敢贸然尝试。
可眼下十数名玄门掌门同时围攻,攻势如潮般涌来,前五式的防御与反击已渐感吃力。情急之下,青鸟脑中灵光一闪 —— 八式之中,第六门 “死门” 恰好以大范围攻击见长,最擅应对多敌围攻的局面。
纵然心中对 “死门” 的三十六种变化仍有疑虑,他也只能咬牙一试。指尖印诀骤然变势,周身灵力瞬间调转流向,摒弃熟稔的前五式脉络,强行催动那从未用过的 “死门” 法诀。灵力运转间,他更凝起 “聚灵指”,以指尖金光暂时稳住阵脚,同时不断摸索 “死门” 的发力诀窍,勉强将这式陌生的招式施展开来,逼退那些趁机突袭的玄门掌门。
然而这僵持的战局里,实则藏着一层未说破的玄机。广场上人头攒动,各派弟子环伺四周,围攻青鸟的十几位掌门出手时都刻意留了三分余地 —— 既要摆出压制之势,又得小心翼翼避开周遭观战的晚辈,生怕法术余波伤及自家或别家弟子。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绝非要取青鸟性命,而是要生擒这位身世牵扯幽界权柄的世子。
可人心各异,这 “生擒” 的念头反倒成了战局的破绽。十几位掌门人人都想抢得头功,不愿让旁人捷足先登,故而各自为战,全无配合。好几次青鸟催动 “死门” 时灵力衔接不畅,胸前空门大露,本是绝佳的擒拿手时机,可总有掌门在旁横插一手:田掌门的掌风刚要触到青鸟衣襟,白奇的巨斧便抢先劈向同一处,硬生生打乱了他的节奏;韩问道凝聚的法力刚要击中青鸟手腕,惠定大师的禅杖又斜刺里击出,韩问道不得撤手闪避。
这般相互干扰、彼此牵制,反倒让青鸟有了喘息之机,虽时时险象环生,却总能借着掌门间的间隙调整阵脚,愣是与十几人形成了 “谁也拿不下谁” 的胶着。
这微妙的战局,落在上官云、冷澈兮等明眼人眼中,更让他们心头震动。青鸟的破绽固然显眼,可细究之下,一个这般年纪的年轻人,以一己之力应对十数位成名已久的玄门掌门,非但没被击溃,还能借着凌厉的法力与精妙的招式变化周旋至今 —— 这份修为与临战应变,早已超出了同辈太多。
上官云捻须的手指微微一顿,看向场中那身影,眼底满是惊叹:“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便是我等年轻时,也远不及此啊……”
身旁的冷澈兮亦缓缓颔首,望着青鸟变幻的印诀,沉声道:“单论灵力精纯与术法掌控,在场半数掌门,已不及他。”
樊铁生与张问在旁看得分明:青鸟以一敌十数,起初几招确实险象环生,田掌门的掌风擦着他肩头掠过,白奇的巨斧更是差一毫砍中他胸前,好几次都险些中招。可随着 “八门绝杀阵第六式” 渐入佳境,他每一次法诀都运转得愈发娴熟,三十六种变化信手拈来,竟将一众掌门的攻势一一拆解。虽无必胜之力,却也守得密不透风,渐渐与众人打得有来有回。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容迟疑的决断 —— 玄门内斗纵有嫌隙,后续尚有化解余地;可若让那诺尼与赵黎平的奸计得逞,涂山公主一旦落败,幽界兵权旁落,人间与幽界的局势都将彻底糜烂。
二人不再犹豫,齐声低喝间,周身灵力骤然暴涨。樊铁生掌心腾起赤焰般的灼热灵力,抬手便凝聚成一道丈许长的火焰灵刃,带着炙烤空气的热浪直扑那诺尼。
张问则周身涌出璀璨金光,那光芒越聚越盛,最终凝成厚重鎏金般裹住全身,宛如一尊怒目圆睁的金身罗汉,连发丝都泛着金刚光泽。他足尖一点,金身裹挟着刚猛灵力疾掠而出,抬手便拍向赵黎平的玄符攻势,掌风落处金光炸裂,硬生生将对方的牵制拆解得七零八落,毅然决然地冲进战团,与樊铁生一左一右护住涂山公主,为她分担下大半压力。
此时涂山公主正被那诺尼的法力震得气血翻涌,左支右绌。樊、张二人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
樊铁生正面硬接那诺尼一掌,借势将涂山公主护在身后;张问双拳如苍龙出海,缠住赵黎平的折扇,三人并肩而立,灵气与玄力交织碰撞,总算将那诺尼师徒的攻势死死顶住。
那诺尼不愧是寂灭天尊亲传,每一招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寂灭之意;赵黎平则如影随形,折扇开合间尽显杀机。师徒二人配合无间,逼得涂山公主三人只能勉力防守,步步后退。
石胜静立战圈之外,目光如炬。他看似对樊铁生等人的劣势毫不在意,实则全身灵力暗涌,牢牢护住身后的王仙君与那对神秘的小道士师徒。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青鸟的战局,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这场混战,看似平分秋色,实则暗流汹涌。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破局的那一刻。
涂山公主、樊铁生与张问三人各施法力,勉力支撑。那诺尼的寂灭法力如同无形潮汐,一波波侵蚀着他们的护体灵光,每一次交锋都让三人气血翻腾。赵黎平则如鬼魅般游走四周,折扇开合间,凌厉的气劲专攻三人防守的间隙。
“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樊铁生心中思忖之际,暴喝一声,双掌硬接诺尼三招,手臂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结,掌心因灌注了十成功力而泛着灼目的赤红,可每一次碰撞,对方那诡谲的法力都如针般扎进经脉,剧痛顺着手臂直钻心口,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砸在地面上碎成一片湿痕。
张问的处境更凶险几分,左肩衣衫早已被玄力撕得粉碎,肩头皮肤上印着三道红痕 —— 那是法力擦过留下的灼痕,虽未破皮,却透着清晰的红肿。若不是他拼着耗损修为,让周身金刚护体的法力始终紧绷,挡住了诺尼后续攻势,这条胳膊怕是早受了重伤。此刻他金身光泽黯淡不少,却仍死死护在涂山公主左侧,不肯退后半步。
最前方的涂山公主也没了先前的从容,那身华贵锦衣被法力绞出数道破口,边角还残留着法力灼烧的焦痕。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 —— 显然,对抗那诺尼的全力攻势,连她也已渐感不支。
三人虽拼死配合,但那诺尼的修为实在高出太多,加之师徒二人默契无间,他们已渐感不支。
一旁的镜渊王看得心急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紧握着羽扇的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那诺尼是国师寂灭天尊的爱徒,背后站着地横王;涂山公主更是太初帝堂妹的嫡系血脉。这两位无论伤到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单张国的亲王能够承担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局发展,连出声劝阻都不敢。
就在涂山公主即将败退的刹那,一道娇叱响起: \"休要猖狂!\"
沐灵儿原本在一旁冷笑观看涂山公主吃瘪,但眼见那诺尼师徒二人联手对她招招紧逼,险象环生,心中那股“唯有我才能打败她”的执拗劲头顿时涌了上来。
沐灵儿纵身跃入战团,掌中灵力翻涌劲射而出,直取那诺尼面门。她这一出手毫无征兆,就连那诺尼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沐公主,你!\"赵黎平又惊又怒。
沐灵儿落在涂山公主身侧,冷哼一声:\"涂山公主只能败在我手上!\"她嘴上说得凶狠,出手却分明是在助涂山公主抵挡那诺尼的攻势。
几乎同时,另一道身影也闪入战局。沐维桢法力凝成一柄长剑,剑光如练,稳稳架住赵黎平的折扇。这位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目光坚定地站在涂山公主身前,虽一言不发,守护之意却再明显不过。
战局顿时逆转。原本岌岌可危的涂山公主一方,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援手,竟与那诺尼师徒形成了僵持之势。
那诺尼眼中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他缓缓收势,沉声道:\"沐公主、沐世子,这是要与我地横王府为敌?\"
沐灵儿扬起下巴,丝毫不惧:\"本公主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镜渊王见状,终于找到机会上前打圆场:\"诸位,且慢动手!何必为了些误会伤了和气......\"
可他的话刚落,便被场中剑拔弩张的戾气吞没,连半点回响都没激起。
场中两处战团紧邻相靠,几乎是肩并肩展开厮杀,灵力碰撞间迸发出的光华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个广场。各色法光在咫尺之间闪烁腾跃,众人的身影在光影中穿梭如电,快得只剩一道道模糊残影,连彼此的兵刃相击声都清晰可闻。
人间这边的战团尤为瞩目,修为较高的修士凝神细看,尚能勉强捕捉到青鸟的动作 —— 他在八门绝杀阵的阵眼间隙辗转腾挪,衣袂翻飞间避开掌门们的合围,偶尔还能借极快的身形发起反击;也能看清田掌门的古镜灵光闪现、白奇的巨斧劈砍、惠定大师的禅杖如何交替出手,每一次攻防都透着玄门顶尖的章法。
可修为稍低些的弟子便只能看得眼花缭乱,眼前只剩青、金、白各色灵光不断炸开,耳中尽是灵力相撞的 “轰隆” 轰鸣,连谁在攻、谁在守都分辨不清,只能攥紧手中法器,却不知战团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更让人心惊的是紧邻的幽界战团。哪怕是瑶光真人、渊空大师这般修为高深之辈,凝神细看也只能捕捉到模糊的人影在灵光中穿梭,各色玄力与灵力交织碰撞,炸开的光团几乎连成一片,谁在主攻、谁在防御,连半分章法都辨不出来,只能从偶尔传来的法力波动中,感知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强悍。
而在修为普通的弟子眼中,眼前的景象更显诡异 —— 幽界众人的身影竟会在广场上出现短暂的 “定格”。有时是十几道残影重叠在一处,维持着挥拳、掐诀的姿势一动不动;有时前一秒还在东侧的身影,下一秒便在西侧重新浮现,中间连半分移动的轨迹都没有。
有人揉着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直到身旁的师兄低声解释,才知晓这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幽界众人的速度已突破极致,快到让肉眼产生了视觉残留,那些 “定格” 与 “瞬移”,不过是残影尚未消散、真身已至别处的缘故。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更是倒抽冷气,望着幽界战团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惧。
裴神符勉强能看清场中局势,而司徒明镜则目光如炬,将每一个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涂山公主面具下的唇角微扬。她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一转,看似在躲避那诺尼的攻势,实则巧妙地将战团引向另一侧。沐灵儿与沐维桢不明就里,下意识地跟着移动。那诺尼与赵黎平紧追不舍——
不过眨眼之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幽界强者的战团与青鸟和一众掌门的战团竟轰然撞在了一起!
\"不好!\"裴神符失声惊呼。
司徒明镜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明白了涂山公主的用意。她是要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此刻广场中央,青鸟的八门绝杀阵、十余位掌门的联手攻势、那诺尼的寂灭大道、涂山公主的法力灵光、沐灵儿的灵巧双掌、沐维桢的剑法,还有赵黎平的折扇,以及一众掌门的法器——所有这些力量交织碰撞,爆发出的灵力风暴让整个鹤鸣山都为之震动。
如此一来,人间和幽界整个彻底陷入大乱斗!玄门掌门与幽界强者相互纠缠,法力纵横交错,已难分敌我。
然而,田掌门、白奇、惠定大师等人的修为,如何能与那诺尼、涂山公主这等幽界顶尖人物相提并论?混乱之中,他们为求自保,不得不将平生最得意的绝学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一时间,剑罡如瀑、佛光普照、烈焰翻腾、寒冰肆虐,各式法术的光芒将广场映照得光怪陆离。
但那诺尼、赵黎平、涂山公主等人的斗法,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们的法力不仅磅礴强盛,更精准得可怕,每一道攻击都如臂使指,直指要害,力量凝练而不散,几乎将每一分法力都用在刀刃上,对周围环境的误伤被降到了最低。
反观田掌门等人,他们的攻击威力虽也不弱,却更像是大范围的覆盖打击,对法力的控制精细度明显逊色一筹。好些凌厉的剑罡、霸道的掌风,在激烈的对抗中不免失了准头,歪斜着飞向四面八方,甚至险些误伤到同在战团中的其他掌门。
战团中不断有凝练的法力冲破交锋的核心,化作一道道不分敌我的冲击波向外横扫,如怒涛般拍向围观人群。众人见状脸色骤变,反应快的立刻踉跄着往后退,靴底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修为稍强的则迅速掐诀,周身泛起各色灵光,凝聚成半透明的无形护盾,死死挡在身前以求自保。
“小心!那道余波过来了!”“快躲远点,护盾撑不住的!” 惊呼声此起彼伏,可警告终究赶不上法力冲击的速度。
广场边缘,那些修为低微的弟子早已退到了最外围,却仍躲不过失控的法力余波 —— 它们像脱缰的野马般呼啸而来,撞在弟子们仓促凝聚的护盾上,发出 “咔嚓” 的碎裂声。
这些勉强撑起的护盾本就脆弱,哪经得住顶尖强者交锋的余波?更何况有时竟是几道、十几道余波叠加着撞来。“啊 ——!”“救命!” 惨叫声接连响起,数名修士躲闪不及,被凌厉的余波结结实实击中:有人小腿弯折成诡异的角度,疼得在地上翻滚;有人胸口塌陷,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的衣袍,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噗 ——” 又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三名站在稍近位置的修士突然身子一软,口鼻同时溢出鲜血,双眼翻白着栽倒在地 —— 他们未被余波直接击中,却被强者交锋时散溢的无形威压震伤了心脉。
即便是修为稍高的修士也不好受,胸口像压着块巨石般呼吸困难,不得不双手结印运功抵抗,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连抬头观战的力气都快没了。
广场已彻底沦为沸腾的灵力旋涡。赤红、橙黄、碧绿各色灵力不再只是光芒,而是化作失控的凶兽,彼此撕咬冲撞,每一次对轰都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地面如擂战鼓般剧烈震颤。铺设多年的青石板被成片掀起,碎成齑粉,如雨点般激射,更有甚者深深嵌入周遭梁柱。三清殿前那象征宗门威严的石阶,此刻竟被硬生生震出数道蛛网般的裂痕,深不见底,触目惊心。
最令人揪心的是场中修为较低的玄门人士,他们如同狂涛中的扁舟,稍被那可怖的法力余波扫中,当即面色惨白,口喷鲜血颓然倒地。就连修为不俗的各派精英弟子也踉跄后退,捂着胸口闷哼出声,汗如雨下。
裴神符看得心惊肉跳,额角冷汗涔涔。照此下去,不必等外敌来攻,这凝聚了数代人心血、香火传承数百年的祖庭道观,恐怕真要在今日这场荒唐的内斗中,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他当机立断,对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弟子言无尽低声道:\"速去启动'九宫守元阵',将战场控制在广场中央。安排各派弟子退至回廊,开启防护结界。\"
言无尽领命,身形一闪即逝。很快,鹤鸣山弟子们开始有序引导人群向四周散开。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刚退到安全地带,就忍不住呕吐起来——方才那些强者的灵力威压,已让他们内息紊乱。
“退!快退入三清殿!”
“门口那边的,赶紧出去!”
鹤鸣山弟子在人群中大喊,幸存的人群再也顾不得看热闹,纷纷抱头鼠窜。离三清殿近的,争先恐后地涌入殿内,借助这百年古殿的阵法庇护;离得远的,则拼命朝着广场大门外涌去,只求远离这是非之地。
此刻,什么玄门大会,什么魔族世子,什么幽界秘辛,都已不再重要。战团中心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能量风暴和模糊闪烁的人影,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保住性命,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广场上顷刻间变得空旷了许多,只剩下那混乱的核心战团,以及不断从中迸射出来、威胁着残余空间的失控法力。
广场之上,此刻已彻底陷入混战。镜渊王一行人早已退至一旁,冷眼静观局势变化。
便在此时,四角门廊下骤然涌入大批鹤鸣山弟子,人人手持长剑,如流水般迅速散开,不过片刻已将整个战团围在广场中央。众弟子步履如飞,身形交错,剑光连绵如网,赫然布成鹤鸣山秘传剑阵——九宫守元阵,将混战中心牢牢锁在阵势之中。
阵中局势却已危如累卵。赵黎平与那诺尼联手催动的法力如黑云压城,笼罩四方,田掌门、白奇、韩掌门与惠定大师等人虽奋力相抗,却如陷泥沼,难以脱身。眼见一道融合邪煞之气的磅礴法力如巨蟒般扑向众人,几位掌门气机已滞,闪避不及——
生死一线之间,忽闻一声清啸破空,一道青色身影倏然而至,正是青鸟。他指捏剑诀,眉目凛然,一柄玄黑古剑应声飞出,化作一道墨色长虹,直贯那道夺命法力中央。剑意流转如泼墨写意,竟将那邪力从中斩裂,瞬息间消弭于无形。几位掌门得以喘息,踉跄后退,总算逃过一劫。
几乎同时,涂山公主掌中法力翻涌,樊铁生拳风刚猛如雷,张问身形如铜墙铁壁,沐灵儿与沐维桢法术辉映如霞,几人合力一击,与那诺尼、赵黎平再度释放的强猛法力轰然相撞!
两股力量悍然对冲,气浪如潮四溢,震得整个广场砖石飞溅。那诺尼与赵黎平被震得连退数步,恰从中央大门处掠过。法力余波如狂澜卷地,轰然撞击在门楼之上——
那座屹立百年的朱漆大门,应声崩塌!
碎木残砖如雨纷落,烟尘弥漫之间,裴神符远远望着门楼化作废墟,眼中尽是痛惜与茫然,终究是留它不住。
而四周屋舍虽受冲击,却因九宫守元阵及时运转,剑气成壁,将余波尽数化解,得以保全未毁。
一片狼藉之中,田掌门由白奇搀扶而立,韩掌门与惠定大师亦勉强站稳,几人衣襟染血,气息粗重,嘴角血迹未干,显然伤势不轻。
那诺尼与赵黎平刚稳住身形,周身法力再度翻涌。适才与涂山公主、沐灵儿兄妹,以及樊铁生、石胜等人一番激战,双方斗得难分难解,正是酣畅淋漓之际。那诺尼多年未曾遭遇这般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意正浓,岂肯就此罢手?
二人眼神交汇,正要并肩欺身再上,四道黑影却如暗夜鬼魅般倏然闪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诺尼心头警兆骤生,下意识低头 —— 脚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三枚乌沉沉的霹雳珠,灰黑引线正 “嘶嘶” 吐着火星,焰头已舔舐到珠身!
“是霹雳珠!快退!” 赵黎平惊喝声未落,二人已足尖点地,身形如惊弓之鸟般向后急掠。
但终究晚了一步。
“轰!轰!轰!”
数声巨响接连炸响,震得整个广场都在颤栗!霹雳珠爆开的瞬间,赤焰裹挟着碎石冲天而起,如暴雨般向四周溅射;浓黑的烟尘翻涌着、膨胀着,转眼就在广场中央筑起一道遮天蔽日的烟尘幕墙,将二人闪避的身影彻底吞噬。
烟尘未散,十数声凄厉的惨叫已在广场上炸开 —— 声音竟来自鹤鸣山天罡阵内的弟子!只见阵形中央一众弟子一个个踉跄倒地,衣衫上赫然多了数个指节大小的血洞,暗红的鲜血顺着洞眼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衣襟。没人看清暗器从何而来,只知那四道黑影掠过的刹那,阵中便已有人中招。
滚滚烟尘中,只听得那诺尼一声怒喝,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极为不满。待得烟尘稍散,只见二人虽及时运功护体,未受重创,但衣袍上已沾染尘土,颇显狼狈。这一炸,不仅打断了酣畅淋漓的战斗,更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重迷雾——这出手阻拦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那诺尼袖袍一拂,一股罡风卷过,弥漫的尘土瞬间消散。众人定睛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爆炸之处竟硬生生炸出一个丈许宽的大坑,原本就倒塌的大门废墟更是狼藉不堪,碎石断木散落一地。
正当一众玄门修士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坑洞,猜测那黑漆漆的物件究竟是何物时,忽见随颖王而来的数名玄门男子。这些人脖颈上都挂着一串乌黑的圆珠,手中还各握一枚,已然站定在天罡阵外围,目光冷厉地紧盯着幽界众人。
那诺尼与赵黎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他们再清楚不过——这分明是霹雳珠!可这等威力的杀器,怎会出现在人间?
此刻天罡阵靠近爆炸范围的鹤鸣山弟子们更是惊骇交加。他们方才明明催动了护身法盾,谁知那些飞溅的碎块竟如破竹般击穿护盾,不少弟子这才被碎片击中,顿时血染道袍。最令他们不解的是,这百人天罡阵织就的防御护盾,威力远超寻常护盾数十倍,为何竟挡不住这些看似普通的碎块?
镜渊王眸光一沉,方才霹雳珠爆炸的瞬间,他看得分明——赵黎平与那诺尼布下的法力护盾竟被轻易撕裂。若非二人修为深厚,瞬息间连布七重护盾,恐怕早已受伤。更让他心惊的是,空气中残留有涅阳丹气息……
涂山公主与沐灵儿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唯有青鸟神色凝重——他认得此物,正是朝廷从圣灵教分舵缴获的霹雳珠。
田掌门等一众玄门领袖相互对视,虽不明就里,却敏锐地察觉到场中气氛的转变——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幽界魔族,此刻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一片死寂中,只有霹雳珠在颖王手下掌中微微转动,泛着不祥的乌光。
那诺尼与赵黎平刚稳住身形,眼中凶光乍现,周身法力再度凝聚。他们想着人间怎么可能有涅阳丹这类东西,方才可能是一时疏忽所致,想着就要再度扑向战团一众掌门——
“且慢!”
一声沉喝如惊雷炸响,硬生生截断了二人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