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嘴角噙着笑，悠悠一声。
“明白，廉达，辽东事成，你绝对是大功一件。”
宋廉达眉宇间，疑惑更甚，大功，哪来的大功......
琢磨不透，也不再纠结，咧着嘴，嘿嘿一笑。
“你说啥就是啥呗，只要别耽误正事，别让我二爷抡皮带，咋都行。”
“哈哈哈，放心，抡不起来，你二爷只会拍着你的肩膀说，臭小子，干得不错。”
秦青川一句话，宋廉达笑容愈发灿烂。
“那感情好啊，青川，你是不知道，‘打’小到大，形容我再恰当不过，这么多年，一直被打，我爷爷，我爸，我堂哥，我二爷，还有叔叔伯伯，对了，还有我表姐......”
......
傍晚，秦青川溜达着出门，路上买了酒和卤肉，径直来到杨夫烁家。
“哎呦，三儿，来家吃饭，你咋还自带酒菜，这不是打人脸么？”
赵艳红扯着大嗓门，连忙招呼着。
杨夫烁也起身，走来门前。
“就是，三儿，你这可不像话，我杨夫烁再穷，管你几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秦青川撇了撇嘴，故作郁闷。
“电视没看？我可是向全国人民保证，要解决国企改制，在冰城会待多久，可没有个准，以后难免来热闹热闹，每次都是蹭饭，多难为情，那我成什么了？”
说完，又略带歉意，看向赵艳红。
“艳红，晚上我想和夫烁，还有劲哥说个事，您看......”
不等说完，赵艳红瞬间了然，抬手一拦。
“甭说了，我晓得了，等我炒俩菜，就去劲哥家，把他换过来。”
......
蝉鸣渐歇，夜幕拉开。
杨家，哥仨光着膀子，推杯换盏。
杨夫劲叨了口菜，努了努下巴。
“三儿，有事就说，你这人妹毛病，相处舒坦，尽管说，保证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夫烁也跟着附和。
“对，我们兄弟几个，大忙帮不上，但要能出力，绝不含糊。”
秦青川缓缓放下筷子。
“劲哥，你能不能拉起队伍，我想想办法，帮你注册公司，专门做对熊贸易。”
杨夫劲不禁一愣，想到秦青川的身份，当即明悟过来。
这是隐晦提醒，不要越界，让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做事么？
哎，虽说私下走货，确实赚得多，可终归不光彩，倒不如......
打定主意，点了点头。
“三儿，队伍倒是能拉起来，关键是自个单干缺钱，至于你提醒让按规矩办事，我懂了。”
懂？
你懂个锤子。
秦青川暗暗嘀咕一声，抬手虚拦。
“劲哥，钱的事，过几天有人帮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做，但我不会认，你慎重考虑考虑。”
杨夫烁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秦青川本想点到即止，眼下只能和盘而出。
“明面上，你成立贸易公司，通过口岸和老毛子正常做生意，暗地里，找那个大校，哪怕是蘑菇，只要他敢给，你就接。”
杨夫劲不禁瞪大眼珠，刚准备说话，被秦青川拦住。
“听我说完，东西弄到墙根，交给保卫科，就说在帮宋廉达做事，至于如何进来，你不用操心，所花物资，有人给你报销。”
此时此刻，杨夫劲懂了，也麻了，不由得暗暗吞咽唾沫。
“那个，三儿，这么大事，我怕做不来。”
秦青川捞起酒杯，示意。
“怕啥，见好东西往回扒拉，不管物件，还是图纸，哪怕是科研大牛，只要你有本事，放开大胆干。
再说了，怕什么，像你这样的小队多的是，尽力做就成，有收获最好，没有的话，又没强迫。”
杨夫劲皱着眉，犹豫再三，狠狠点头。
“干了，权当给家里出出力。”
......
6月底，冰城白天燥热，夜晚清爽。
沈毕一行人，终于前来，万万没想到，霍庭竟然随行。
一落地，便被王书记接走，各种寒暄、沟通，言外之意，来都来了，不投资不合适吧？
而港岛，不管是新社钟社长，还是霍东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面对英资溃败，被打得抬不起头，早就想收手，毕竟，大局已定，维稳很重要。
谁承想，沈毕不乐意。
不让干英资，那干周边其他家总可以吧？
别的不提，就这份态度，谁也不好说什么。
......
7月2号。
沈毕和霍庭，不知道答应多少条件，才被王书记放行。
招待所。
秦青川、沈毕、霍庭，三人沙发对坐。
简单寒暄过后。
沈毕态度恭敬，率先开口。
“秦主任，我的家人，已经全部接到港岛，请您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通表忠心，倒是把秦青川搞得哭笑不得。
“沈生，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拎得清，港岛大亨，必有沈家一席之地。”
其实，沈毕所作所为，细细琢磨，也能理解。
得罪伦敦资本，要想跨越阶层，只能换地方。
不管欧洲，还是大漂亮，与伦敦关系错综复杂。
再加上，在港岛深耕多年，又恰逢秦青川抛出橄榄枝，这道选择题，真的不难。
更为关键，不要忘记，沈毕已然五十六，还能再拼几年？
五年，十年，还是多久？
趁着最后一口气，给后代打下基业，刻不容缓。
霍庭爽朗一笑，温声规劝。
“沈生，不要说见外的话，您早就被接纳，尽管放宽心吧。”
沈毕面色不改，却不这么想。
人生最后机会，当然要谨小慎微，不容一丝差错。
而且，你霍庭随行，说没有监视的意思，你觉得我会信？
“秦主任，您叫我前来，开设力鼎分行，是想扶持当地私企么？”
果然是聪明人。
秦青川暗赞一句，轻笑出声。
“不错，眼下局面，如同一池死水，需要鲶鱼来注入活力。一切与多年前港岛，情况类似，甚至更加简单，国企如同当年的英资，私企如同刚刚冒头的华资，想来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沈毕很自信，唇角一勾，干脆应下。
“当然，情况比当年港岛要好，毕竟当初的汇丰，和渣打还在竞争，而力鼎银行，却有您在后面支持，我会尽快开展工作。”
接到北上通知，沈毕可是做了功课，说完，试探性建议。
“秦主任，我觉得不能只对内，旁边还有大餐，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我绝对会狠狠撕下一块肥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