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接连不断的、同样尖锐恐怖的呼啸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重锤般轮番砸在白厅这片中心中枢的区域!
每一次爆炸,都让地下掩体剧烈颤抖,都让外面传来更多建筑坍塌的轰鸣和隐约的哭喊。
“他们……他们怎么敢!”一位内阁成员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他们怎么敢直接轰炸!这里是心脏!是文明世界的……”
“去他妈的文明世界!”
首领粗暴地打断他,在间歇的爆炸声中,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挫败和愤怒,“他们不在乎!那个张定国,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所谓的规则和体面!他要的是摧毁!是彻底的征服!”
高卢首领在摇晃中艰难地扶住墙壁,他眼神复杂,既有同病相怜,也有一丝早有所料的苦涩:“现在你明白了吗?这不是我们熟悉的战争。他们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和……和决心。他们精准地找到了这里,并且毫不犹豫地投下了炸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次格外猛烈的爆炸在极近的距离响起,似乎就在他们头顶不远处!
巨大的冲击波甚至让加固过的混凝土墙壁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应急灯疯狂闪烁,几乎熄灭。
“顶棚!顶棚结构可能受损了!”
“这里不安全了!必须立刻转移!”侍卫官焦急地对首领喊道。
首领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瘫坐在灰尘中,怔怔地望着不断落下灰尘的天花板,听着外面那代表着旧秩序崩塌的连绵爆炸声。
他精心梳理的头发散乱下来,沾满灰土,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转移?又能转移到哪里去呢?”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整个总部,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天空是他们的,海洋是他们的,现在,连我们脚下最后的掩体,也不再安全了……”
与此同时,在数千米的高空,马山坐在他的“野马”指挥机里,俯瞰着下方城中心那片升腾起多股浓烟和火焰的区域。无线电里,充斥着飞行员们冷静而高效的报告:
“猎鹰一号,目标A区(外交部大楼)摧毁确认。”
“猎鹰三号,目标b区(海军部附属建筑)命中,引信延迟起爆,确认内部破坏。”
“猎鹰五号报告,目标c区(疑似通讯枢纽)已从地图上抹去。”
“猎鹰七号,未发现有效防空火力反击。重复,未发现有效防空火力。”
马山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他调整频道,接通了移动指挥车:“北帅,这里是‘鹰首’。‘手术刀’第一阶段切割完毕。预定目标均已遭到‘精准问候’。
“从观测情况看,打击效果显着,对方地面指挥体系应已陷入瘫痪。地堡地区浓烟滚滚,未见有组织抵抗迹象。”
很快,张定国沉稳的声音传来,透过耳机清晰可辨:“做得很好,马山。告诉飞行员们,打得很漂亮。保持空中警戒,重点监控敌军可能的转移路线和残余的通讯节点。接下来,该让王名和王汉的陆军兄弟们,去打扫战场,清点我们的‘客人’了。”
“明白!北帅!”马山朗声回应,随即在空军内部频道宣布,“各机组注意,任务完成,保持编队,按预定方案进行战场巡逻。让下面的陆军的兄弟们看看,咱们空军给他们把路铺得多平整!”
“收到!”
“哈哈,没问题!”
“收工返航咯!”
而在那片被浓烟和火焰笼罩的地堡废墟之上,几架完成投弹的“野马”战机,故意压低了高度,带着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从中心的方向一掠而过。
机翼下那狰狞的红色飞龙标志,在总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它们仿佛是在用这种嚣张的姿态,向这座古老的城市,向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宣告着天火的审判已经降临,以及一个旧时代的……彻底终结。
地下指挥所内,在一片死寂和尘埃中,首领最终被侍卫官几乎是架着,踉跄地走向更深处的紧急出口。
他没有再咆哮,也没有再发表任何演说,只是失神地重复着一句话,如同梦呓: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