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佥都御史理旧案
初夏的京城已染上几分燥热,都察院衙门前的石狮子在烈日下泛着青灰的光,往来官员皆步履匆匆,唯有新升任左佥都御史的宝玉,身着绣着獬豸纹样的正四品官袍,神色沉稳地踏入衙署。廊下的老槐树叶片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座官署里经年累月的案牍风霜。
“贾大人,这是上月未审结的贪腐案卷,共计十七宗,其中两宗牵涉江南盐商旧部,按察使府已将补充证词递了上来。”都察院的老吏王忠捧着一摞厚重的案卷,弓着身子将其放在宝玉案头,“还有三宗是京郊土地兼并案,原告是佃农,被告是吏部赵尚书的远亲,这案子……”王忠话锋一顿,眼神里藏着几分犹豫,显然是知晓其中的棘手。
宝玉指尖轻轻拂过案卷封面,朱红的“贪腐”二字在宣纸上格外刺眼。他抬头看向王忠,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案卷先放这儿,你把江南盐商案的证词取来,我先看这两宗。至于土地兼并案,不管牵涉到谁,证词、物证都得一一核对,半点不能含糊。”
王忠连忙应下,转身去取证词时,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他在都察院当差三十年,见多了畏首畏尾的官员,像宝玉这般刚上任就敢碰硬茬的,倒是少见。
宝玉翻开江南盐商案的卷宗,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纸笺,正是沈三的供词。供词里详细记录了沈万堂当年如何勾结地方官员,垄断江南盐运,甚至私设盐税,将搜刮来的钱财一部分用于贿赂京官,一部分藏进太湖孤岛的金库。其中一段提到,十年前曾有一位巡盐御史察觉端倪,想要彻查,却在赴任途中“意外”落水身亡,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意外落水?”宝玉眉头微蹙,指尖在“巡盐御史”四字上停顿。他忽然想起黛玉曾提过,林如海任巡盐御史前,有一任官员确实在赴任途中病逝,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急病,如今看来,恐怕另有隐情。
正思索间,茗烟捧着茶盏进来,见宝玉盯着案卷出神,轻声道:“二爷,夫人让人捎话,说柳先生从江南寄了信来,已经送到竹院了,让您下衙后早些回去。”
宝玉抬眸,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驱散心底的疑虑:“知道了。对了,你去查一下,十年前赴江南任巡盐御史,却在途中身故的官员是谁,把他的籍贯、家世,还有当年的卷宗都找来,越详细越好。”
茗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奴才这就去查。只是都察院的旧案卷宗都在西厢房,有些年头久了,怕是不好找。”
“慢慢找,别急。”宝玉叮嘱道,“注意别声张,尤其是别让吏部的人知道。”他隐隐觉得,那位巡盐御史的死,或许和如今手头的盐商旧案有关联,而吏部赵尚书牵涉土地兼并案,若这两桩事背后有牵扯,那水可就深了。
待茗烟离开,宝玉继续翻看案卷,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衙时分。夕阳透过窗棂,在案卷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将“赵尚书远亲”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他合上案卷,起身走出衙署,街上的行人往来如梭,小贩的吆喝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可宝玉心里清楚,这繁华表象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与黑暗。
回到竹院时,黛玉正坐在窗前拆阅柳梦得的书信,案头还放着一碟刚沏好的碧螺春。见宝玉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官帽,笑着道:“今日下衙倒早,柳先生在信里说,江南盐商余党都已伏法,百姓们都在感念你的功劳呢。”
宝玉走到案前,拿起柳梦得的书信细细阅读,信中除了提及江南的近况,还提到沈万堂的金库中,有一本记载着京官受贿名录的账册,当年因仓促查封,账册不知被谁拿走,至今下落不明。“账册失踪了?”宝玉眉头紧锁,“若是这本账册还在,说不定能揪出更多京城里的蛀虫。”
黛玉端过一杯茶递给宝玉,轻声道:“柳先生说,他已经让人在江南暗中追查账册的下落,只是沈万堂的旧部大多被抓,剩下的要么藏得极深,要么早已离开江南,怕是不好找。对了,你今日在都察院,可有遇到棘手的案子?”
宝玉便将十年前巡盐御史“意外”身故,以及京郊土地兼并案牵涉赵尚书远亲的事说了。黛玉听完,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沉思道:“十年前那位巡盐御史,我父亲当年偶尔提过,姓陈,名文彬,是福建人,为官清廉。他赴任前曾给父亲写过一封信,说察觉到江南盐务有大问题,想要彻查,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他落水身亡的消息。当时父亲还觉得蹊跷,只是没有证据,也就没能深究。”
“陈文彬……”宝玉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看来这位陈御史的死,绝非意外。我已经让茗烟去查他当年的卷宗,若是能找到线索,或许能将盐商案和京里的官员串起来。”
黛玉点头,又道:“赵尚书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他的远亲牵涉土地兼并案,你查案时可得小心。若是打草惊蛇,不仅案子查不下去,恐怕还会给你招来麻烦。”
宝玉握住黛玉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我知道轻重。土地兼并案牵扯到佃农的生计,若是不查,百姓们就没活路了。不管赵尚书势力多大,我都得查下去。只是……”他话锋一转,“我担心这两桩案子背后有关联,若是陈文彬的死和赵尚书有关,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窗外的翠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月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两人坐在灯下,一边分析案情,一边商议着后续的计划,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紫鹃进来提醒他们该歇息了,宝玉才收起案卷,和黛玉一同回房。躺在床上,宝玉望着帐顶,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陈文彬的死因,还他一个公道,也为江南盐务彻底肃清余毒。
第二折 佃农泣诉揭黑幕
第二日清晨,宝玉刚到都察院,就见衙署门口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几个穿着粗布短褂、面色黝黑的汉子,手里还捧着状纸,神情激动地想要往里闯,却被守门的差役拦住。
“让开!我们要找贾大人告状!贾大人是清官,定会为我们做主!”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声如洪钟,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急红了眼。
宝玉快步走过去,示意差役让开,温和地问道:“诸位乡亲,你们有什么冤屈,不妨跟我说,若是真有不平事,我定会为你们做主。”
那汉子见宝玉身着官袍,气质儒雅,知道他就是新上任的左佥都御史,连忙跪倒在地,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贾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京郊李家村的佃农,租种着赵老爷家的地,可今年开春,赵老爷突然说要涨租子,每亩地的租子比去年翻了一倍!我们交不起,他就派人把我们的粮食抢走,还把我们的房子拆了,您看……”汉子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这都是他们打的!”
宝玉连忙扶起汉子,心中怒火中烧:“赵老爷是谁?可是吏部赵尚书的远亲赵承业?”
汉子点头道:“正是他!他仗着自己是尚书的亲戚,在京郊横行霸道,不仅抢我们的地,还放高利贷,好多乡亲都被逼得家破人亡了!我们去顺天府告状,可顺天府的官老爷收了他的好处,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贾大人,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了!”
周围的佃农们也纷纷哭诉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将赵承业的恶行一一诉说。有的说他强占良田,有的说他逼死佃农,还有的说他私设刑堂,殴打反抗的百姓。宝玉越听越气,拳头紧紧攥起,指节都泛了白。
“诸位乡亲,你们放心,此事我定然会彻查!”宝玉沉声道,“你们先随我进衙署,把详细情况写下来,再留下几个证人,我好派人去核实。至于你们的住处,我会让人先安排你们去附近的客栈暂住,绝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佃农们闻言,纷纷磕头谢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希望。宝玉带着他们进了都察院,让王忠安排人记录证词,又让人去京郊李家村核实情况。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回到书房,刚坐下,就见茗烟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地递上一份卷宗:“二爷,您让奴才查的陈文彬的卷宗找到了,只是……只是里面少了最重要的几页,像是被人故意撕去了。”
宝玉接过卷宗,只见里面的纸张残缺不全,尤其是记载陈文彬赴任路线和随行人员的几页,都不见了踪影。“果然有人动了手脚。”宝玉冷笑一声,“看来陈文彬的死,背后确实有人不想让真相大白。茗烟,你再去查,看看十年前负责保管这份卷宗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任职。”
“奴才这就去查!”茗烟转身就要走,却被宝玉叫住:“等等,此事要秘密进行,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赵尚书那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茗烟点头应下,快步离开。宝玉看着残缺的卷宗,心中思绪万千。陈文彬的死、赵承业的土地兼并案,还有失踪的盐商受贿账册,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赵尚书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思索间,王忠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调查报告:“贾大人,京郊李家村的情况核实了,佃农们说的都是真的。赵承业不仅涨租子、抢粮食,还强占了村里二十多亩良田,给的补偿还不到市价的一成。村里有个叫李老栓的佃农,因为反抗,被赵承业的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岂有此理!”宝玉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了晃,“赵承业如此横行霸道,赵尚书竟然不管不顾,真是官官相护!王忠,你立刻带人去把赵承业抓来,我要亲自审讯!”
王忠却面露难色:“贾大人,赵承业是赵尚书的远亲,咱们要是贸然抓他,怕是会得罪赵尚书。而且赵尚书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是他从中作梗,案子怕是不好办啊。”
“怕什么!”宝玉眼神坚定,“我身为都察院御史,就是要替百姓做主,惩治贪官污吏!别说他是赵尚书的远亲,就算是皇子皇孙,犯了法也得受罚!你尽管去抓,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王忠见宝玉态度坚决,不再犹豫,连忙领命而去。宝玉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心中清楚,抓了赵承业,就等于和赵尚书彻底撕破脸,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难走。但他别无选择,为了那些受苦的佃农,为了查清陈文彬的死因,他必须迎难而上。
傍晚时分,王忠带着人把赵承业抓了回来。赵承业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肥头大耳,脸上满是傲慢,见了宝玉,不仅不下跪,反而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御史?胆子不小啊,竟敢抓我!我可是赵尚书的亲戚,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官当不成!”
宝玉冷笑一声,一拍惊堂木:“赵承业!你强占良田、逼死佃农、私设刑堂,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以为有赵尚书给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今日就算是赵尚书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赵承业被宝玉的气势震慑住了,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嘴硬道:“你有什么证据?那些佃农的话都是胡说八道,是他们想讹诈我!”
“证据?”宝玉拿出佃农们的证词和调查报告,“这些都是证据!还有,我已经派人去李家村调查,你的所作所为,村里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你若是识相,就乖乖认罪,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承业看着证词和调查报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眼神也开始躲闪。他知道,宝玉既然敢抓他,肯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是赵尚书的亲戚,宝玉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他又硬起头皮,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就是不认罪!你有本事,就把我关起来,我看赵尚书会不会放过你!”
宝玉见赵承业死不悔改,心中怒火更盛,当即下令:“把赵承业关进大牢,明日再审!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差役们上前,将赵承业押了下去。赵承业一边走,一边大喊:“贾宝玉!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赵尚书也不会放过你的!”
宝玉看着赵承业的背影,神色平静。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三折 赵府施压暗使绊
赵承业被抓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赵尚书府。赵尚书赵德昌正坐在书房里品茶,听闻此事,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贾宝玉这个黄口小儿,刚上任就敢动我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赵德昌气得脸色铁青,胡须都翘了起来。他在朝中为官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父亲,您别生气。”赵德昌的儿子赵谦走进来,躬身道,“贾宝玉刚任左佥都御史,正是想立威的时候,所以才敢抓赵承业。咱们若是现在和他硬拼,反而会落人口实,不如先想个办法,把赵承业救出来,再慢慢收拾他。”
赵德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贾宝玉年轻气盛,咱们不能硬碰硬。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你带着厚礼去都察院,见一见贾宝玉,就说赵承业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他,求他高抬贵手,放了赵承业。若是他不肯,再想别的办法。”
“是,父亲。”赵谦应下,转身就要走,却被赵德昌叫住:“等等,你去见贾宝玉的时候,态度要谦和,别摆架子。另外,你再去顺天府打个招呼,让他们在这件事上多帮衬着点。顺天府尹是我的门生,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赵谦点头,快步离开。赵德昌坐在书房里,眼神阴鸷。他知道,贾宝玉抓赵承业,不仅仅是为了立威,恐怕还想借着这个案子,查自己的把柄。十年前陈文彬的死,还有江南盐商的事,若是被贾宝玉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贾宝玉,绝不能让他把案子查下去。
次日清晨,赵谦带着厚礼,来到都察院。宝玉正在书房审阅案卷,听闻赵谦来了,便让人把他带进来。赵谦走进书房,脸上堆着笑容,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贾大人,小侄今日来,是为了赵承业的事。赵承业是我的远房堂弟,年轻不懂事,昨日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了他。这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宝玉看都没看礼盒,语气冷淡地说道:“赵公子,赵承业犯的是国法,不是冲撞我那么简单。他强占良田、逼死佃农,证据确凿,我若是放了他,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向朝廷交代?至于这些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贾宝玉不吃这一套。”
赵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宝玉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又道:“贾大人,赵承业毕竟是我赵家的人,若是他真的犯了错,我们赵家愿意赔偿佃农的损失,也愿意让他受罚。只是都察院的大牢环境恶劣,赵承业从小娇生惯养,怕是受不了。不如让他先回家,等案子审完了,该怎么罚,我们绝无二话。”
“不行!”宝玉断然拒绝,“赵承业现在是重要人犯,必须关在大牢里,以免他串供或者逃跑。赵公子,你还是请回吧,关于赵承业的案子,我会依法审理,不会因为他是你赵家的人,就徇私枉法。
赵谦见宝玉油盐不进,心中火气渐生,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压着怒意道:“贾大人这般不给情面,就不怕得罪我父亲?要知道,我父亲在朝中的人脉,可不是贾大人能比的。”
宝玉抬眸,目光锐利如刀:“赵公子这是在威胁我?我身为都察院御史,只知国法,不知私情。若是赵尚书真要因这事为难我,我也认了。但赵承业的案子,我必须查到底。”
赵谦被宝玉的气势震慑,一时语塞,只能悻悻地收起礼盒,冷哼一声:“贾大人好自为之!”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赵谦离开后,王忠走进书房,忧心忡忡地说道:“贾大人,您刚才那样顶撞赵谦,怕是真的要得罪赵尚书了。赵尚书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他在圣上面前参您一本,您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啊。”
宝玉神色平静,拿起桌上的案卷继续翻看:“我既然当了这个御史,就没打算明哲保身。只要能还百姓一个公道,就算丢了乌纱帽,我也心甘情愿。”
王忠见宝玉态度坚决,不再多劝,只是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勇气。
没过多久,茗烟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二爷,不好了!刚才顺天府尹派人来传话,说李家村的几个佃农突然翻供了,说之前的证词都是假的,是有人指使他们诬告赵承业。”
“什么?”宝玉猛地放下案卷,眼中满是震惊,“怎么会突然翻供?肯定是赵尚书搞的鬼!”
茗烟点头道:“奴才也觉得是赵尚书派人威胁了佃农。听说顺天府尹已经派人去李家村,把那几个佃农都带回顺天府问话了,还说要追究他们诬告朝廷命官的责任。”
宝玉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咬牙道:“好一个赵德昌!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王忠,你立刻带人去顺天府,把那几个佃农带来都察院,我要亲自问清楚!”
王忠连忙领命,刚走到门口,就见都察院的差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贾大人,不好了!大牢里的赵承业不见了!”
“什么?”宝玉脸色骤变,“怎么会不见了?看守大牢的人呢?”
“看守大牢的差役说,刚才有几个自称是吏部派来的人,拿着赵尚书的手谕,说要提审赵承业,他们不敢阻拦,就让人把赵承业带走了。现在才发现,那几个人是假冒的!”差役连忙解释道。
宝玉气得浑身发抖,赵德昌竟然敢派人假冒吏部官员,从都察院大牢里劫走犯人,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茗烟,你立刻带人去追!一定要把赵承业追回来!王忠,你去吏部查问,看看有没有人真的提审过赵承业!”
茗烟和王忠连忙领命而去。宝玉坐在书房里,心中又气又急。赵德昌的手段如此狠辣,看来这场较量,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没过多久,王忠回来了,脸色难看地说道:“贾大人,吏部那边说,根本没有派人去都察院提审赵承业,那手谕是假的。赵尚书还说,您管理不善,让犯人从大牢里逃走,要参您一本呢!”
“好一个倒打一耙!”宝玉冷笑一声,“看来赵德昌是铁了心要护着赵承业了。现在赵承业跑了,佃农又翻供了,这案子怕是要陷入僵局了。”
正在这时,黛玉派人送来消息,说柳梦得从江南派来了信使,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禀报宝玉。宝玉心中一动,或许柳梦得能带来关于盐商账册的线索,这或许能成为突破口。他连忙让人把信使请进来。
信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风尘仆仆,见到宝玉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贾大人,这是柳先生让我交给您的信,他说账册有下落了。”
宝玉连忙接过信,飞快地读了起来。信中说,柳梦得查到,沈万堂的账册当年被他的贴身侍卫拿走了,那个侍卫现在就在京城,隐居在城南的一个小巷里。柳梦得还派人查到了侍卫的住址,让宝玉尽快派人去核实,若是能拿到账册,或许能找到赵德昌与盐商勾结的证据。
宝玉心中一喜,这真是雪中送炭!只要能拿到账册,找到赵德昌与盐商勾结的证据,不仅能查清陈文彬的死因,还能将赵德昌绳之以法,到时候赵承业的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太好了!”宝玉激动地说道,“茗烟刚出去追赵承业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带人去城南找那个侍卫。”
信使又道:“柳先生还说,那个侍卫性格孤僻,而且十分警惕,怕是不会轻易交出账册,让贾大人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
宝玉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等有了消息,我再派人通知你。”
信使谢过宝玉,转身下去歇息了。宝玉拿着信,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相信,只要拿到账册,就能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将赵德昌等人绳之以法,还朝堂一片清明。
第四折 城南寻卫觅账册
傍晚时分,茗烟回来了,脸色沮丧地说道:“二爷,我们追了一路,还是让赵承业给跑了。他们好像早有准备,路上换了好几匹马,还故意绕了很多弯路,我们根本追不上。”
宝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他拍了拍茗烟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承业总有一天会落网的。对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他说着,把柳梦得的信递给茗烟,“柳先生查到,沈万堂的账册在他的贴身侍卫手里,这个侍卫现在就在京城城南的柳树巷,你立刻带人去那里,找到这个侍卫,想办法拿到账册。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惊动其他人,尤其是赵德昌的人。”
茗烟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二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好这件事!”说罢,他立刻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手下,乔装打扮一番,便往城南的柳树巷而去。
柳树巷是京城城南的一条偏僻小巷,里面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环境十分简陋。茗烟带着手下,按照信中的地址,找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小院的大门紧闭,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茗烟示意手下在院外埋伏好,自己则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口渴了,想讨碗水喝。”茗烟装作路人,温和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茗烟:“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快走!”
茗烟知道,这个老人就是沈万堂的贴身侍卫,他连忙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柳梦得先生派来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关于沈万堂的账册,柳先生希望您能交出来,这关系到江南盐务的清明,也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老人听到“柳梦得”和“账册”这两个词,脸色骤变,猛地就要关门。茗烟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了门:“老人家,您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沈万堂已经伏法,他的余党也被肃清了,现在只有拿到账册,才能彻底查清当年的事情,还那些被冤枉的人一个公道。陈文彬御史的死,您应该也知道吧?他就是因为发现了盐商的秘密,才被人害死的。难道您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老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悲伤,还有犹豫。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们进来吧,此事说来话长。”
茗烟跟着老人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柳树,枝叶繁茂,随风摇曳。老人把茗烟带到屋里,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老人给茗烟倒了一碗水,然后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叫李忠,当年是沈万堂的贴身侍卫。沈万堂待我不薄,但他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直很不安。当年沈万堂倒台后,我就带着账册逃了出来,隐居在这里,就是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茗烟连忙说道:“李老,我们知道您的苦衷。但账册关系重大,若是落在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柳先生和贾大人都是清官,他们拿到账册,只是为了查清真相,惩治贪官污吏,绝不会为难您的。”
李忠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吧,账册我可以交给你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定要查清陈文彬御史的死因,为他报仇。陈文彬是个好官,当年他察觉到沈万堂的阴谋,想要彻查,却被沈万堂和赵德昌联手害死了。赵德昌收了沈万堂很多好处,还帮他掩盖了很多罪行。”
茗烟心中一喜,没想到李忠竟然知道陈文彬的死因,还知道赵德昌与沈万堂勾结的事。“李老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为陈文彬御史报仇,也会将赵德昌绳之以法!”
李忠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床前,掀开床垫,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茗烟:“账册就在这里面,你们拿去吧。只是赵德昌势力庞大,你们一定要小心,他肯定不会让你们轻易把账册交上去的。”
茗烟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沈万堂贿赂京官的名单和金额,其中赵德昌的名字赫然在列,贿赂金额高达五十万两白银。茗烟心中激动,有了这本账册,赵德昌再也无法抵赖了!
“多谢李老!”茗烟连忙合上木盒,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绝不会让赵德昌的人伤害您。”
李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年,早就习惯了。你们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茗烟知道李忠心意已决,不再多劝,起身向李忠行了一礼,然后带着账册,悄悄离开了小院。
回到都察院时,天色已经黑了。宝玉正在书房焦急地等待着,见茗烟回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拿到账册了吗?”
茗烟兴奋地把木盒递过去:“二爷,拿到了!李忠还说,陈文彬御史是被沈万堂和赵德昌联手害死的,赵德昌收了沈万堂五十万两白银的贿赂!”
宝玉连忙打开木盒,翻看账册,当看到赵德昌的名字和贿赂金额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一个赵德昌!竟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明日我就把账册呈给圣上,让圣上定他的罪!”
茗烟连忙说道:“二爷,赵德昌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是我们贸然把账册呈上去,他肯定会想办法狡辩,甚至会反咬我们一口。不如我们先找左都御史大人商议一下,看看该如何处理。”
宝玉想了想,觉得茗烟说得有道理。左都御史为官清廉,而且在朝中颇有威望,有他帮忙,事情会顺利很多。“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左都御史大人商议。”
当晚,宝玉把账册妥善保管好,一夜无眠。他知道,明日将是一场硬仗,成败在此一举。
第五折 朝堂对峙辩是非
次日清晨,宝玉早早起身,带着账册,匆匆赶往左都御史府。左都御史张大人听闻宝玉来了,连忙让人把他请进书房。
宝玉将账册递给张大人,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张大人翻看账册,脸色越来越凝重,当看到赵德昌的名字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赵德昌竟然如此大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真是枉为朝廷命官!”
宝玉连忙说道:“张大人,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必须尽快把账册呈给圣上,让圣上定赵德昌的罪!”
张大人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只是赵德昌是三朝元老,在朝中门生故吏众多,若是我们没有万全之策,怕是很难将他绳之以法。这样吧,今日早朝,我和你一起把账册呈给圣上,我会在圣上面前为你作证,揭穿赵德昌的罪行。”
宝玉心中感激:“多谢张大人!”
两人收拾好账册,便一同赶往皇宫。早朝时分,文武百官齐聚大殿,圣上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威严。
张大人率先出列,躬身道:“启禀圣上,臣有要事启奏。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贾宝玉查到江南盐商沈万堂贿赂京官的账册,其中牵涉到吏部尚书赵德昌,还查到十年前巡盐御史陈文彬是被沈万堂和赵德昌联手害死的,请圣上圣裁!”
圣上闻言,脸色骤变:“竟有此事?呈上来!”
宝玉连忙上前,将账册呈给圣上。圣上翻看账册,越看越气,猛地把账册摔在地上:“赵德昌!你可知罪?”
赵德昌连忙出列,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地说道:“圣上,臣冤枉啊!这账册是伪造的,是贾宝玉和张大人联手陷害臣!臣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事!”
宝玉上前一步,厉声说道:“赵德昌!账册上有你的名字和贿赂金额,还有沈万堂的贴身侍卫李忠可以作证,你还想狡辩?当年陈文彬御史察觉你和沈万堂的阴谋,想要彻查,你就和沈万堂联手,在他赴任途中将他害死,还伪造了意外落水的假象,你以为这些事情都能瞒天过海吗?”
赵德昌眼神闪烁,嘴硬道:“你胡说!陈文彬是意外落水身亡,与我无关!李忠是沈万堂的人,他的话不可信!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
这时,张大人出列道:“启禀圣上,臣可以作证,李忠已经被都察院控制起来,随时可以传召入宫作证。而且,贾宝玉还查到,赵德昌的远亲赵承业在京郊强占良田、逼死佃农,贾宝玉将赵承业抓入大牢后,赵德昌竟然派人假冒吏部官员,将赵承业从大牢里劫走,还威胁佃农翻供,这些事情都有证据可以证明!”
圣上闻言,更加愤怒:“赵德昌!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京城如此横行霸道,目无国法!来人啊,把赵德昌拿下,打入天牢,彻查此事!”
侍卫们连忙上前,将赵德昌五花大绑起来。赵德昌挣扎着大喊:“圣上,臣冤枉啊!是他们陷害我!您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圣上冷哼一声:“冤枉不冤枉,查清楚就知道了!退朝!”说罢,圣上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殿。
文武百官看着被押走的赵德昌,议论纷纷。宝玉和张大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虽然赵德昌被拿下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赵德昌的党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退朝后,宝玉和张大人一同来到都察院,商议后续的事宜。张大人说道:“赵德昌被拿下了,他的党羽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赵德昌的罪行,将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以免夜长梦多。”
宝玉点头道:“张大人说得对。我已经让人去追查赵承业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另外,李忠那里也需要加强保护,防止赵德昌的党羽伤害他。”
张大人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刚任左佥都御史不久,就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圣上肯定会重重嘉奖你的。只是你也要注意安全,赵德昌的党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宝玉感激地说道:“多谢张大人关心,我会注意的。”
正在这时,茗烟匆匆进来,兴奋地说道:“二爷,张大人,好消息!我们查到赵承业的下落了,他藏在京郊的一座寺庙里,我们已经派人把寺庙包围了,随时可以动手抓捕!”
宝玉和张大人心中一喜,宝玉连忙说道:“好!茗烟,你立刻带人去抓捕赵承业,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茗烟领命而去。宝玉看着窗外,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与赵德昌的较量,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第六折 擒获承业清余孽
茗烟领命后,立刻点齐二十名精锐差役,各带绳索与短刀,骑马往京郊的普济寺赶去。此时已近正午,日头悬在半空,晒得路面发烫,马蹄踏过扬起的尘土粘在衣袍上,却没人敢放慢速度——赵承业既是赵德昌的爪牙,又是土地兼并案的关键人证,绝不能让他再次逃脱。
普济寺坐落在京郊西山脚下,是座香火冷清的小庙,院墙斑驳,门前的两尊石狮子也裂了一道缝。茗烟让差役们在寺庙四周埋伏好,自己则换上一身布衣,装作香客,悄悄推开虚掩的寺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老和尚在清扫落叶,见了茗烟,也只是淡淡点头。
茗烟顺着回廊往里走,走到后院时,忽然听到厢房里传来说话声。他悄悄凑到窗下,隐约听到“赵尚书”“藏一阵子”“宝玉”几个词,心中顿时有了数——这定是赵承业无疑。他轻轻敲了敲窗户,里面的声音立刻停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粗哑的声音问道:“谁啊?”
“大师傅,我是来求签的,刚才听您说要找赵施主,我认识他,或许能帮上忙。”茗烟故意放低声音,装作热心的样子。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承业探出头来,肥硕的脸上满是警惕。他上下打量着茗烟,见对方衣着普通,不像官差,才松了口气:“你认识我?找我有什么事?”
茗烟突然从腰间抽出令牌,大喝一声:“都察院办案!赵承业,你还不束手就擒!”
赵承业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厢房里跑,却被早已埋伏在门口的差役们团团围住。差役们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用绳索牢牢捆住。赵承业拼命挣扎,嘴里大喊:“你们敢抓我!我叔可是赵尚书!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德昌已经被圣上打入天牢了,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茗烟冷笑一声,让人把赵承业架起来,“把寺庙里的和尚都叫来问问,看看谁是帮他藏身的,一并带回去问话!”
老和尚们见官差拿人,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年轻和尚哆哆嗦嗦地说:“官爷饶命!是赵施主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收留他几天,我们不知道他是犯人啊!”茗烟见他们确实不像同党,便只带走了赵承业,又留下两名差役在寺庙附近巡查,防止有人来接应。
押着赵承业往回走时,茗烟特意绕了条小路,果然在半路遇到了几个骑着马的黑衣汉子,看打扮像是赵德昌的家奴,想来是来给赵承业送盘缠的。差役们早有准备,不等对方反应,就冲上去将他们制服,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二百两银子和一封书信,信上写着“速往江南投奔盐商旧部”——看来赵德昌即便被抓,还在暗中安排退路。
回到都察院时,宝玉正在书房等着消息。见茗烟押着赵承业进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案卷,起身走到赵承业面前:“赵承业,你可知罪?强占良田、逼死佃农、勾结盐商余党,桩桩件件,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赵承业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他刚才在半路听说赵德昌被抓,就知道自己彻底没了靠山,此刻哪里还敢嘴硬,连忙哭道:“贾大人饶命!我认罪!都是赵德昌让我做的!他让我强占良田,说是要把地卖给江南盐商建仓库,还让我逼死那些不肯搬迁的佃农,免得走漏风声!”
“盐商仓库?”宝玉心中一动,“哪个盐商?仓库建在哪里?”
“是江南盐商沈万堂的旧部,叫沈四。仓库建在京郊的废弃窑厂里,里面藏着不少私盐和赃银。”赵承业连忙说道,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定罪,“我还知道沈四的落脚点,就在城南的悦来客栈,他说要等风声过了,就把私盐运去北方卖。”
宝玉立刻让人把赵承业押入大牢,又对茗烟说:“你立刻带人去悦来客栈抓沈四,再去废弃窑厂搜查,务必把私盐和赃银都查出来!记住,这次一定要小心,别让沈四跑了!”
茗烟领命而去,宝玉则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账册和赵承业的供词,心中渐渐有了头绪——赵德昌不仅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还在暗中勾结盐商余党,私贩私盐,真是罪大恶极。他必须尽快把这些证据整理好,呈给圣上,让赵德昌及其党羽得到应有的惩罚。
傍晚时分,茗烟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差役,押着一个瘦高个汉子,手里还捧着几封书信和一本账册。“二爷,沈四抓到了!废弃窑厂里的私盐和赃银也都查出来了,足足有五千斤私盐,十万两赃银!这是从沈四身上搜出来的书信,上面写着他和赵德昌勾结私贩私盐的经过。”
宝玉接过书信,仔细翻看。信中详细记录了赵德昌如何利用职权,为沈四的私盐运输提供方便,还约定好私盐卖出后,利润五五分账。宝玉越看越气,这些官员为了钱财,竟然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私盐价格低廉,却没有经过官府检验,常有百姓吃了私盐生病,甚至丢了性命。
“把沈四押入大牢,和赵承业分开关押,别让他们串供。”宝玉吩咐道,“再让人把私盐和赃银清点清楚,登记造册,明日一并呈给圣上。”
茗烟应下,转身要走,却被宝玉叫住:“等等,李忠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他?”
“二爷放心,我已经派了四个差役在李忠家附近埋伏,日夜看守,绝不会让他出事。”茗烟连忙说道。
宝玉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李忠是陈文彬案和盐商案的关键证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赵德昌的案子虽然有了眉目,但他的党羽还散布在朝中,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七折 余波未平谋后续
夜幕降临,竹院里亮起了烛火。黛玉见宝玉回来了,连忙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官帽,又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今日查案还顺利吗?赵承业抓到了吗?”
宝玉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抓到了,还抓到了盐商余党沈四,查出来五千斤私盐和十万两赃银。赵德昌勾结盐商、私贩私盐的证据也找到了,明日我就把这些证据呈给圣上,定能让他罪加一等。”
黛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却又带着几分担忧:“赵德昌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就算他被定罪,他的党羽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你往后行事,可得更加小心。”
“我知道。”宝玉握住黛玉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今日早朝时,就有几个官员为赵德昌求情,说他是三朝元老,请求圣上从轻发落。若不是张大人在一旁帮我说话,怕是很难顺利将他拿下。接下来查他的党羽,怕是会更加困难。”
黛玉沉思片刻,轻声道:“柳先生在江南查盐商余党时,曾说过‘打蛇要打七寸’,赵德昌的党羽虽然多,但大多是冲着他的权势和钱财来的,只要咱们能找到他们的把柄,不愁他们不招。你可以从赵德昌的门生入手,他们大多在地方为官,肯定有不少贪腐之事,只要查到证据,就能顺藤摸瓜,把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宝玉眼前一亮,黛玉的话点醒了他:“你说得对!赵德昌的门生中,有不少在江南和山东为官,之前查盐商案时,就发现有几个地方官员和盐商有勾结,只是当时没有证据,没能追究。现在有了沈四的供词和账册,或许能找到他们的把柄。”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赵德昌门生的名字和任职地方,又在旁边标注出可能涉及的案件。黛玉站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中满是爱意——宝玉虽然年轻,却有着难得的正直和担当,这样的他,定能在官场中闯出一片天地。
正在这时,紫鹃端着夜宵进来,笑着道:“二爷,二奶奶,快趁热吃吧。今日厨房炖了鸡汤,还做了二爷爱吃的红烧肉。”
宝玉和黛玉坐下,一边吃夜宵,一边继续商议查案的事。宝玉说:“明日呈完证据后,我想请圣上准许我去江南一趟。沈四说,江南还有不少盐商旧部在暗中活动,而且柳先生之前追查的账册下落,也还有些疑点。我去江南,既能查清盐商余党,也能帮柳先生一把。”
黛玉点了点头:“也好,江南是盐商的老巢,只有亲自去查,才能彻底肃清余孽。只是你去江南,一定要多带些人手,注意安全。我在京城也会帮你留意赵德昌党羽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通知你。”
宝玉握住黛玉的手,轻声道:“辛苦你了。等我从江南回来,咱们就去城外的别院住几天,好好歇歇。”
黛玉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她知道,宝玉这一去江南,又会是一场奔波,但为了朝堂清明,为了百姓安宁,他们别无选择。
次日清晨,宝玉带着整理好的证据,早早来到皇宫。圣上在御书房召见了他,翻看了证据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赵德昌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勾结盐商,私贩私盐,罪大恶极!着即削去官职,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其党羽一律彻查,绝不姑息!贾宝玉,朕命你为江南巡盐御史,即刻前往江南,肃清盐商余党,整顿盐务!”
宝玉连忙跪倒在地,谢道:“臣遵旨!定不负圣上所托,彻底肃清盐商余党,还江南百姓一个太平!”
离开皇宫后,宝玉立刻回到都察院,安排好京城的查案事宜,又让人去通知茗烟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江南。他回到竹院时,黛玉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行囊,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常用的案卷和一些药品。
“路上小心,若是遇到难处,就找柳先生帮忙。”黛玉一边帮宝玉整理行囊,一边叮嘱道,“我已经写信给柳先生,告诉他你要去江南,让他多帮衬着点。”
宝玉点头,将黛玉拥入怀中:“我会的。你在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宝玉带着茗烟和二十名差役,骑马往江南而去。马蹄踏过长安街,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看着这位年轻的御史,眼中满是敬佩——他们都听说了,是这位贾御史扳倒了贪官赵德昌,还了百姓一个公道。
宝玉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肃清盐商余党,整顿吏治,不辜负圣上的信任,不辜负黛玉的期盼,更不辜负天下百姓的期望。
此时的江南,烟雨朦胧,盐商余党的阴影仍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宝玉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身后有黛玉的支持,有柳先生的帮助,还有天下百姓的期盼——这些,都是他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