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都看见了!”青青被张大龙笑着“骂”了也不恼,反而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
张大龙被她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看见啥了?
这小妮子,不知道耍什么花样?”
“大哥你放我下来!我给你学!”青青拍着他的胳膊要求。
张大龙松开手,把她放到地上。刚落地,青青就立刻拉开架势——先把右手往腰后一背,左手伸出来弯成虎爪状,往空气里虚虚一探,接着右脚往前猛地一蹬,还故意喊了声“哈!”,完了转头看着张大龙,眼睛亮晶晶的:“大哥,你打那个大个子,就是这么打的!”
张大龙瞬间瞪大了眼,转头看向一旁捂着嘴笑的魏莹,无奈道:“你姐俩咋回事?我不是让你和魏红领着他俩先走吗?咋还让她看着了?”
魏莹笑得直摆手:“大龙哥,你说的轻巧,这妮子哪是我们能摆弄得了的?
当时她是乖乖跟着走了,可出了人群就死活不肯动,非要在外头等着看。
我姐抱着她,她就使劲挣扎,又哭又闹的。
没办法,只能让她多待了会儿,正好就看见你动手那一下——你刚打完,我和我姐就赶紧把她俩抱走了,后面的她没看着。”
张大龙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还好没让青青看见大壮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然晚上指定得做噩梦。
他伸手摸了摸青青的脑袋,笑着问:“那你说,大哥厉害不?”
“厉害!大哥最厉害!”青青使劲点头,又拽着他的衣角晃:“那大哥,你啥时候教我练拳呀?
我也想跟你一样厉害!”
张大龙被她的模样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开春的,开春大哥就教你练,现在天太冷,先把身子养结实了再说。”
“还要等开春啊?我现在就想学!”青青撅着嘴,小手拽着张大龙的衣角来回晃,满是不情愿。
张大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行,得等过完年。
这段时间你好好吃饭,把身子骨养得棒棒的,等开春练拳时,才能比别人厉害。
不然等周文、周武那些小外甥来了,练得比你还好,你可别哭鼻子。”
青青立马挺起小胸脯,大大咧咧地说:“才不会!
大哥,他们赶不上我的!
等他们来了,我就和他俩练练,就用我刚学的这招!
”说着,又把右手往腰后一背,左手成虎爪往前探,右脚再蹬一下,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张大龙赶紧伸手拦下:“不行不行!青青,哥跟你说,以后跟周文、周武他们玩,绝对不能使这种狠招。
万一伤着他们,咱大姐该不喜欢你了。”
青青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问:“为啥呀?”
张大龙又气又笑地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妮子,哪来这么多为啥?听大哥的准没错!”
一旁的三叔早就看得乐呵,这时笑着开口:“青青可真是个虎妮子!
大龙,我看你别教她练拳了,不然以后指定在外头惹是生非。”
“哼!三叔,我才不会惹是生非呢!
”青青虽不懂“惹是生非”啥意思,但听出不是好话,立马扭过身子,后脑勺对着三叔。
三叔也不介意,哈哈笑了起来。
正闹着,大爷拿着杀羊的刀子、绳子回来了,见青青撅着嘴一脸不高兴,便笑着问:“青青咋了?
谁欺负你了?跟大爷说,大爷替你教训他!”
“大爷,三叔说我惹是生非!”青青一见靠山,立马告状,声音都亮了几分。
大爷瞪了三叔一眼:“老三,你也是,跟个孩子较啥劲?
青青才多大!”
三叔笑得更欢了:“大哥,你不知道刚才这妮子想干啥,知道了就不这么说了。”
“她能干啥?这么点小东西。
”大爷看向青青,三叔便把青青想跟周文、周武“练招”的事说了一遍。
大爷听完,立马收了笑,认真地看着青青:“青青,这可不行!这招只能对外面的坏人使,绝对不能对自家人用,记住没?”
“记住了,大爷……可为啥呀?”青青还是没懂,但还是乖乖应了。
“不为啥,”大爷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软了些,“咱们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冲着自家人下狠手?
知道不?”
“知道了,大爷。”青青点了点头,撅着的嘴终于慢慢放平了。
“好了大爷,咱杀羊吧。”张大龙笑着开口。
大爷点了点头:“杀羊得先把羊捆住,大龙,你先来。”
“好嘞!”张大龙立马拽过羊,解下拴羊的缰绳,麻利地把羊的四个蹄子捆得结实。
随后冲魏莹喊:“魏莹,去屋里拿个盆来接血。”
“好嘞大龙哥!”魏莹应着,转身跑回屋,很快端了个搪瓷盆出来。
“魏红,把热水备好。”张大龙又喊了一声,厨房里的魏红立马提着暖壶走出来,站在一旁候着。
三叔也从屋里搬了把旧板凳,放在院中间。
见羊已经绑好,大爷开口:“大龙,把羊抬到板凳上,省得血流一地。”
“来了!”张大龙双手扣住羊身,一使劲就把羊放在板凳上。
大爷递过一把亮闪闪的尖刀,指着羊的颈部说:“这是专用的杀羊刀,看见这两块骨头中间没?
下刀要快准狠,划开动脉和气管,别让羊遭二茬罪。”
张大龙愣了下:“大爷,您让我来杀?”
大爷笑了:“你不杀谁杀?
这手艺早晚得传给你——以后我老了,咱家杀羊宰猪的活,不都得你接手?
还想让我干到啥时候?”
张大龙笑着接刀:“那行,我来!
”他也不含糊,按大爷指的位置,手腕一用力,一刀就划开了羊的动脉和气管。
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来,魏红、魏莹赶紧把盆凑上前,血正好顺着板凳缝流进盆里。
“老三,把羊按住了!
”大爷叮嘱一声,三叔立马上前,死死按住羊身不让它挣扎。
没一会儿,盆里就接了小半盆羊血。
大爷上前又在羊颈处挤了两下,确认血放得差不多了,才说:“行了,撒开吧。”
三叔闻言松开手,那羊没了力气,软塌塌地趴在板凳上,只有腿还偶尔轻微抽搐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