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司橙浅浅叹了口气，“何晴的日子过得蛮惨的。”
说起来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顾沉礼转身从衣架上拿了套衣服递给司橙，“先换衣服，换完再说。”
房间内虽然有暖气，但那浴袍很薄，刚洗过澡的司橙穿得那么单薄，又说了半天话，看着都觉得冷。
顾沉礼还蛮贴心，等着司橙换衣服的时间，他进浴室洗漱去了，正好把外边的空间留给她自己。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时，时间已近中午。
司橙看了顾沉礼一眼，才发现他穿着的那套礼服和自己身上这一套风格颜色都很搭，甚至还有互相交换的元素。
显而易见，这是两套情侣装。
不光这两套，衣架上送来的十几套衣服，都是可以搭得上的情侣装。
司橙朝衣架那边看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顾沉礼在旁边开口，“待会儿他们的人会来把剩下的衣服带回去，放心，我付过钱了，不会让他们白跑的。”
不等司橙说话，他接着又说了句，“今天这事儿做得不错，我得给他们加钱。”
好多话噎在了嗓子口，司橙这下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离开房间，两人下楼。
在电梯里遇到一个餐厅服务生，见到顾沉礼后朝他点头，礼貌打招呼，“顾少早。”
早什么，都大中午了。
服务生那语气自然的，不光像是对待一个熟客，就好像顾沉礼这个点和一个女人一起从房间出来，也是正常事。
司橙有种不妙的预感，觉得顾沉礼在背着她做些奇怪的事。
电梯继续往下，服务生又对顾沉礼说，“餐厅那边已经按顾少的吩咐准备好了。”
“好，辛苦了。”顾沉礼点头。
司橙疑惑地朝他看过去，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电梯又往下两层后停住，服务生出去了。
电梯里只剩下他俩，司橙这才开口问，“你准备了什么？”
顾沉礼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顾老太做了那么大一个局，是不是得验证一下效果如何？”
司橙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在餐厅里安排了线人？”
顾沉礼点头。
如果真有线人盯着，那这出戏确实得早点上演了。
司橙有点拿不准，“你想怎么做？”
这时候，电梯到了餐厅的楼层，顾沉礼扶着司橙的腰推了她一把，让她先出去。
司橙不明所以，但还是先走了出去。
刚出电梯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餐厅很大，但今天似乎有包场的架势。
只留下了最中间的那一桌，从电梯口一路铺着红毯过去。
两边摆着花束，简洁但大方。
红毯旁站着两个服务生，见到司橙后笑脸盈盈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她迎到餐桌前坐下。
顾沉礼在后边晚了两步跟上。
坐下后，司橙看向顾沉礼，“这到底什么意思？你不和我商量，我没法配合。”
顾沉礼眼神朝旁边斜看一眼，收回后，把手伸到司橙脸前，轻轻擦过她的唇。
司橙皱着眉往后缩了缩。
顾沉礼挑眉，“演一出爱而不得给她看看。”
司橙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我主动，你拒绝，顾老太等不及了，一定会主动来找你。”
让她先迫不及待，那掌控权自然会落到司橙手中。
顾沉礼的算盘其实打得很简单。
越是复杂的斗争，越是需要这种删繁就简的方式来应对。
司橙这下完全明白了，朝顾沉礼挑眉，“所以今天这顿饭的意思，是你在追求我？”
顾沉礼递过去一张纸巾，半真半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愿意点头答应吗？”
话音刚落，一个乐队走进来，在旁边的位置上开演。
是小提琴演奏的乐队，一曲悠扬舒缓的小提琴曲，听起来蛮能安抚人心。
司橙摇头，“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
顾沉礼笑，追问，“那我的风格应该是什么样？”
什么样？
司橙也说不上来，反正不会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
顾沉礼向来是直接的，想要什么说要就要。
直接扔给司橙一张卡一枚钻戒，让她嫁给自己，都比营造一个浪漫的餐厅氛围更像他。
司橙小声嘀咕，“这首小提琴曲，倒很像是景洐的风格。”
听到这句分析，顾沉礼低声笑了两声。
司橙皱眉看他，“笑什么？”
顾沉礼抬头，“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么聪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一颗聪明的头脑自然是好事，可太过聪明，就会自寻烦恼，也会引来非议。
司橙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什么意思？”
顾沉礼这才说，“这个餐厅确实是景洐布置的。”
“嗯？”
“一周前弄的，他准备了半个月，租了一周，没想到只用了一次就闲置了，而且那一次也没有达到目的。”
顾沉礼听起来平和无波澜的语气里，还是能听出一丝惋惜。
不过是意料之中的惋惜。
司橙听懂了，“这是景洐布置的求婚现场？”
联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卓粤提起过，景洐向她求婚，但她拒绝了。
看着眼前这场景，景洐这场求婚是用了心的。
可卓粤的拒绝，无比干脆。
这时，菜上来了。
服务生为两人摆好盘，说了句“两位慢用”。
很用心很体贴的样子。
看来景洐租餐厅一周的价格不便宜，还在租赁时间内，这里的人就得尽职尽责做好服务。
哪怕面对的主角已经换了人。
菜上齐，顾沉礼低头吃起来。
看着这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司橙也确实饿了。
不过比起吃饭，她更想快点解开心里的疑惑。
抬头问，“景洐很受挫吧？”
“那是肯定的，”顾沉礼回答得很干脆，“以前一直是卓粤对他示好，他步步后退，这次好不容易愿意主动往前了，得却被卓粤拒绝，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说完顿了两秒，顾沉礼毫不客气地下定论，“不过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他对待兄弟还真是不留情面。
“拥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来后悔有什么用，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只有自己受过伤，才会顿悟以前的行为是多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