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得脸都绿了，干脆扭过头，闭嘴不说话。
再聊下去，他怕自己当场血压爆表，当场去世。
走出巷子没几分钟，警笛声就跟炸了锅似的，几辆警车呼哧呼哧冲了过来，刹车都快把地面刮出火星子。
刚才抓人那会儿，连个穿制服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料到这会儿全来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冲的压根不是普通嫌犯，是那个悬赏五万、登了全市通缉令的杀人魔！
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跑路五年，三次反扑，打伤过四个警察，连审讯室都给他砸了。全城都在找他，结果？被两个值班的小年轻给逮住了？
在场的警员全愣了，眼神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严旭杰和许芊芊。
“严哥，你牛逼啊！这都能撞上？”
“刚才那一摔，简直电影里演的！”
“严哥你这手速，能去当特技演员了吧？”
“卧槽，我刚还怕他俩被反杀，结果……人直接趴了？”
没人怀疑是许芊芊动的手。她有胆量不错，可那身板，连拎个行李箱都喘，哪有力气压得住一个亡命徒？那家伙一拳能断根树杈，真动起手来，不把人掀翻就算好的。
但严旭杰不一样。这家伙以前在特警队当过教官，打黑拳的底子，腿法快得能幻出影儿。那通缉犯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扫堂腿+反关节锁，直接放倒。全程不到五秒，连吼声都没喊出来。
等一帮人把犯人塞进警车，拉上警绳，严旭杰和许芊芊这才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许芊芊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巷子口的灯忽明忽暗，那通缉犯转身要掏刀，严旭杰都没退，直接扑上去，胳膊一绞，人就趴了。快得像闪电劈下来。
她胸口还怦怦跳，心跳比警笛还响。
“我也想这么厉害……”她偷偷攥紧了拳头，“要是下次我自己遇到，能像他那样，一招制敌，那该多好。”
可她也清楚，这不是练练俯卧撑、跑个五公里就能成的事儿。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太细，太软，连握枪都嫌晃。
这时，严旭杰侧头看了她一眼：“发什么呆呢？魂儿丢了？”
许芊芊一愣，脸有点发热，小声说：“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一出手就把坏人摁地上？”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害羞了，耳朵尖都红了。
严旭杰一愣，差点笑出声。
说实话，他能抓得住人，靠的不是体能，是那玩意儿——心里那张“善恶图谱”，谁是罪犯，谁是无辜，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像手机扫二维码一样。可这事儿，他没法说，说了也信不了。
他拍拍她肩膀，笑得特温和：“别想那么多。你只要每天比昨天强一点，就够了。”
“练好体能，记熟流程，多看监控，别急着冲。”
“真有那天，你不用比我厉害，你只要不被吓哭，能冷静，就够了。”
许芊芊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星星掉进了她眼里。
“真的？那我一定行！”
她腰板挺直了，巡逻时眼睛瞪得跟雷达似的，左看右瞄，盯得路边大爷卖豆腐都发毛。
她心想：严师兄能做到的，我也能！人又不是天生的高手，都是练出来的！
她开始留意每张脸——那眼神躲闪的，是不是心虚？那个总捏口袋的，是不是藏着家伙？那小偷模样的男的，是不是昨晚便利店的案犯？
她越看越上瘾，恨不得每条街都巡三遍。
严旭杰在后头看着，心里直打鼓。
这丫头……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吧？
万一她真瞅见个真凶，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那可真是出大事了。
可这话，他没法说。她刚点起的火苗，他一盆冷水浇下去，怕是连热情都没了。
算了……先让她燃着吧。
反正，天还没黑，路还长，真正的危险，还没来呢。
“严师兄，你放心！”许芊芊回头冲他笑得特灿烂，“我肯定能成！我要当最厉害的女警！”
严旭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嘴角，悄悄弯了一下。
——但愿她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毕竟罪犯又不会在脑门上刻着“我坏”俩字儿……
要是许芊芊真能一眼认出谁是犯人，那她怕是比严旭杰还邪乎了……
严旭杰心里居然有点想看看那天啥时候能来。
说不准呢？许芊芊说不定真能成？
这事儿听起来像做梦——可谁又说得准呢？
现在这姑娘眼里闪着光，铆足了劲儿，严旭杰心里清楚，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许芊芊当然不知道，严旭杰抓人靠的不是眼睛，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提示音。
要是她知道了，估计这股热乎劲儿立马就得凉半截。
因为这事儿，压根儿就不可能靠练出来。
她之所以这么拼，是因为亲眼看见严旭杰怎么一抓一个准，觉得“哦，原来真有人能做到”。
所以她信了，信自己也能行。
此刻，她死死盯着每一张从眼前晃过去的脸。
不是扫一眼，是盯！
一个都不放过。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她也要在脑子里过三遍：这人眼神飘吗？手在抖吗？包是不是太鼓了？
她不光想找出坏人，更想在严旭杰面前挺直腰板说一句：“看，我也可以！”
街边人来人往，像潮水一样冲来又退去。
她看得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脑袋嗡嗡响，像被塞了一团棉花。
原来看人也能看得这么累？
她这才明白，严旭杰不是天生眼尖。
是天天练，天天熬，熬出来的。
她看着他，总能一眼锁定目标，风雨无阻，连眨眼都不带停的。
这哪是天赋？这是拿命堆出来的本事！
许芊芊心里明镜儿似的：想跟他一样？先把自己累趴下再说。
不拼，就别想赢。
她咬着牙，眼睛发酸也不眨一下。
不怕苦，就怕一辈子都这么没用。
看着严旭杰，她心里像烧着一团火。
她也想成为那种，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让坏人腿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