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只野鸡,生怕它察觉到动静跑了。
听周安问起,嘴角勾起一抹笑。
也放轻了声音,慢悠悠回道。
“嘿嘿,只是瞅着像公鸡,其实不是家鸡的,是正经的野鸡。”
他顿了顿,目光还锁在野鸡身上。
看着它在陷阱旁探头探脑,又接着说。
“这野鸡跟家养的鸡比起来,确实长得非常像,不细看真容易认错。
我们这边本地人,都叫它茶花鸡。
听老一辈说,这鸡还有个正经名字,好像是叫红原鸡。
具体哪三个字我记不太清,就知道这么个叫法。”
周安听见“红原鸡”三个字,脑子忽然愣了一下。
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莫名有些熟悉。
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眉头轻轻皱着。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回忆着。
琢磨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眼前一亮,猛地想起来了。
在上一世,他没事总爱刷些科普视频。
其中有一个视频,专门讲家禽的起源,里头就提到过红原鸡。
他心里一下子通透了,暗自回想视频里说的内容:
那视频里讲,红原鸡就是家鸡的野生祖先。
两者的亲缘关系特别近,几乎是一脉相承。
现在家里养的鸡,最早就是从红原鸡驯化过来的。
驯化了好几千年,才慢慢变成了家鸡。
想明白这一层,周安再看那只红原鸡,就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难怪长得跟家养的公鸡,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是家鸡的“野祖宗”啊!
他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云南深山里,果然藏着不少稀罕东西。
连家鸡的野生祖先都能撞见,真是开了眼!
那只红原鸡在陷阱旁边,徘徊了好一会儿。
眼睛直勾勾盯着,簸箕底下撒的麦子。
黄澄澄的麦粒,落在草地上,透着股诱人的香气。
这家伙虽然警惕,但终究没抵挡住,麦子的吸引力。
它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两步,脑袋一点一点探向簸箕下方,试探着啄了一粒麦子。
尝到甜头后,它的警惕心少了大半。
干脆低下头,凑到簸箕底下大口啄食起来。
脑袋不停晃动,吃得格外投入。
完全没察觉到头顶上的簸箕,正等着它落网。
躲在树后的福贵,眼睛眨都没眨。
死死盯着红原鸡的动作,手指紧紧攥着绳子。
见红原鸡整个身子,都钻进了簸箕底下,连尾巴都快收进去了。
他立刻瞅准时机,手臂猛地往后一拉绳子。
“哗啦”一声轻响,原本被棍子撑着的簸箕,瞬间往下扣落。
稳稳当当盖在了地上,正好把那只红原鸡,严严实实地扣在了簸箕底下。
红原鸡猝不及防,在里面扑腾起来。
翅膀使劲扇打着簸箕,发出“咚咚”的声响。
还伴着几声急促的鸣叫,透着股慌乱。
“快!咱去把它抓住!别让它把簸箕撞翻了!”
福贵话音刚落,就立马从树后蹿了出去。
跑得飞快,立刻冲到了簸箕旁边。
他生怕红原鸡挣扎着逃出来,第一时间伸出双手,死死按住簸箕。
把簸箕压得稳稳的,任凭里面的红原鸡怎么撞,簸箕都没晃动一下。
按住簸箕后,福贵低头瞅了瞅簸箕的缝隙。
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伸手进去抓。
可手刚抬起来,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盯着簸箕琢磨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敢把手伸进去。
跑过来的周安见状,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咋不抓呢?福贵哥。”
福贵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一边继续按着簸箕,一边侧头对周安解释道。
“你不知道,这玩意儿野性可重了,尤其是公的,比家养的鸡野多了。
脾气暴得很,抓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被它啄伤挠伤。
它那嘴尖得很,跟小刀子似的,爪子还带着钩,又尖又利。
要是被它啄到挠到,皮肉很容易就破了,疼得厉害,还容易发炎。”
周安听了,心里大概有了数。
也没觉得怕,反倒来了劲,拍了拍胸脯对福贵说。
“没事儿,福贵哥,这点野劲儿不算啥,我跟你配合就行。
等会儿你掀开点簸箕,伸手进去抓住它的身子,把它按牢了。
我直接伸手进去,把它脑袋给拧住。
只要控制住它的头,它就没法啄人了,保管能稳稳抓住。”
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福贵手疾眼快伸进去。
稳稳扣住红原鸡的身子,死死攥着它的翅膀根,把它往地上按。
周安紧跟着伸手,扣住了红原鸡的脑袋。
拇指和食指掐着它的脖颈,使劲往下摁。
红原鸡在底下拼命扑腾,爪子乱蹬,翅膀使劲扇动。
可身子被福贵按得死死的,脑袋又被周安攥着。
怎么挣扎都动不了,没过一会儿就没了刚才的凶劲。
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扑腾不起来了。
把红原鸡按在地上定稳了,周安才松了点劲。
低头仔细打量起来。
这红原鸡看着跟家鸡像一个模子刻的。
可上手一摸、一瞅,体重差异立马就显出来了。
村里家养的公鸡,那些散养得好的。
成年后一个个敦实肥壮,拎在手里沉乎乎的,长个七八斤一点不费劲。
摸上去身上全是肉,软乎乎的。
可这红原鸡就不一样了,看着个头就比较小。
拎着掂量掂量,明显轻了不少。
周安估摸着也就两斤半左右,撑死超不过三斤。
他伸手摸了摸,红原鸡的身子。
隔着羽毛能摸到底下的骨头架子,一点不肥。
浑身都是精瘦的肉,摸着紧实得很。
没有家鸡那种松垮的肥腻感,一看就是在山里跑惯了,体型精瘦。
按住红原鸡喘了口气,福贵瞅准时机。
松开一只手,顺着红原鸡的身子往下滑。
牢牢抓住它的两条腿,然后猛地一使劲。
把红原鸡的头,往旁边的硬土地上狠狠一摔。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鸡头重重撞在地面上。
红原鸡猛地抽搐了一下,翅膀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眼睛渐渐闭上,彻底被摔死了。
周安还没看够呢,没想到福贵下手这么快。
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打趣道。
“哈哈,福贵哥,你这手可真快。
我还没研究够它呢,这就给摔死了。”
福贵松开手,把红原鸡拎起来。
抖了抖它身上沾的泥土,咧嘴笑了笑,解释道。
“既然抓住了,就得赶紧摔死,不然稍一松手,让它缓过劲来。
扑腾着飞跑了,那可就太可惜了,咱这半天的等就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