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扑棱声,和叽叽喳喳的叫声。
福贵一边笑着站起身,一边朝着周安招手。
“你跟我来,我给你讲讲这鸟,这可是好东西呀!”
周安本来觉得鸟小没什么用,一听福贵说这是好东西,顿时来了兴趣。
眼睛都亮了,连忙点点头。
起身跟在福贵身后,快步朝着那个扣着鸟的簸箕走去。
心里还琢磨着,这不起眼的小鸟,到底好在哪儿呢?
走过去后,福贵蹲在簸箕边。
先伸手扒拉了下簸箕沿,见里头的鸟没怎么扑腾。
才慢慢将手探进去,先将鸟按住。
另一只手赶紧拢住鸟的翅膀,小心翼翼把它从簸箕里抓了出来。
他攥着鸟的翅膀根,递到周安跟前。
“你瞅瞅,这家伙瞅着小,抓手里还挺沉。”
周安凑过去细看,这才发现这鸟个头,比远看时要大一些。
刚才隔着几十步远,只瞧见一团彩影。
看着跟只麻雀似的,这会儿拿在手里,发现比麻雀大多了。
估摸着得有三两重,跟小一点的鸽子差不多大。
肉乎乎的,抓着还挺有分量。
先前远看就觉得这鸟扎眼,羽毛颜色亮得很。
这会儿离得近了,看得真切,周安更是忍不住心里赞叹。
这鸟长得是真俊啊!
它身形跟鸽子长得像,圆滚滚的身子,短乎乎的尾巴。
可颜色跟鸽子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
普通鸽子不是灰就是白,看着素净。
这鸟却艳得很,还艳得不俗气。
头顶到脖子那片,是灰蓝色的,瞅着就像特意戴了顶小蓝帽。
背上和翅膀是绿色,不是那种暗沉的草绿,是带着光泽的翠绿。
这会儿太阳正好照在上面,绿毛泛着亮光。
再看鸟的嘴巴,红通通的,跟抹了红颜料似的。
脚也是红的,看着精神又讨喜。
周安盯着鸟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语气里满是惊叹,对着福贵问道。
“哇!这鸟可真漂亮,这鸟叫什么名字呀?”
福贵笑了笑。开口答道。
“这个叫绿背金鸠,山里不算少见,在林子里逛,时常能撞见。”
他晃了晃手里的鸟,接着道。
“咱在林子里捉到这种鸟,基本都会带回家,主要是这鸟肉味道确实不赖。”
“它平时就在林子里待着,专吃些种子和野果,食性干净,肉也跟着鲜灵。
吃起来带着股独有的清香味,不是那些吃虫子的野鸟能比的。”
福贵说起吃法,语气里多了些馋意。
“不管是炖汤还是切块烧着吃,都好吃。
炖汤不用放啥复杂调料,丢两片姜去去腥。
炖出来的汤清亮,喝着鲜得很呢!”
周安在一旁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既然好吃,那咱肯定得带上。
而且看着个头也还行,不算特别小,拎回去也够添道菜。”
收拾好鸟,两人没耽误功夫,把簸箕重新摆正。
底下的小棍子撑住,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确保陷阱还跟之前一样稳妥,不会轻易松动。
陷阱支好后,两人继续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
靠着树干歇着,眼睛时不时瞟向陷阱方向,耐心等着下一个猎物上钩。
两人在树底下,等了没多大一会儿。
忽然听见远处树枝,沙沙响了两声。
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那鸟落地后,扑棱了两下翅膀。
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就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陷阱的方向走来。
步子迈得稳当,看着还挺从容。
周安眼尖,先察觉到了动静。
立马屏住呼吸,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福贵。
眼神往那野鸡的方向,递了递。
两人都没说话,只悄悄盯着那鸟看。
等看清那野鸡的模样,周安眼睛“唰”地一下瞪得老大。
眼珠子都快挪不开了,嘴巴下意识抿了抿,心里又惊又怪。
他来云南这阵子,进了两次山,山里的野生动物见了不少。
尤其是各种鸟儿,花花绿绿的,奇形怪状的都有。
就算是刚才见着绿背金鸠,那样好看的。
他也就觉得新鲜,没怎么惊着。
可眼前这只野鸡,是真让他打心底里觉得意外。
愣了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他心里暗自嘀咕:
“我去?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少见,怎么会有家养的鸡?
这模样,不就是村里人家养的大公鸡吗?
难不成是从哪个村里跑出来的?”
再仔细瞧着,陷阱周围那只野鸡。
周安越看越觉得像,简直跟家养的公鸡差不多。
它头顶顶着个红冠子,看着不大。
却尖尖挺挺的,立在脑门上精神得很。
脸和脖子也是通红通红的,皮肤上还鼓着点小小的肉瘤。
跟公鸡那红冠红脸的样子,竟然一模一样。
身上的羽毛是偏褐红的颜色,不是那种扎眼的大红。
脖颈和后背的羽毛,在太阳底下照着,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翅膀上的羽毛是黑褐色的,最扎眼的还是它的尾巴。
尾羽长得很,颜色偏黑,上面带着层绿蓝相间的光晕。
那尾巴的形状颜色,跟家养大公鸡的尾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它走路的姿态,也跟家公鸡一个样。
昂首挺胸的,脖子微微扬着。
步子迈得不急不缓,每一步都透着股矫健劲儿。
要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撞见,周安肯定敢断定这是公鸡。
周安盯着那只,长得像极了公鸡的野鸡。
心里的疑惑,跟野草似的往上冒。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凑到福贵身边。
侧着身子,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福贵哥,这大山里头荒无人烟的,怎么会有家公鸡?
难道是山下村里谁家的鸡跑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