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为何如今依旧没醒？
此时的顾书玉被带到了一片剑冢，四周插满了残破的古剑，这场景与当时的玄冰剑冢如出一辙。
混沌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剑修之道，在于心无旁骛。你的剑心，是否无瑕？”
话音刚落，一名老者手持一柄无锋之剑，剑意纯粹至极的向他袭来。
眨眼间，两人就对了数招，老者的每一剑都直指顾书玉内心的破绽。
渐渐地，与他对战的不再是老者，而是那个杀害了他爹娘的王元龙，一瞬间杀招尽显，王元龙顿时死于他的剑下。
可紧接着，他看到自己因为父母的仇恨而剑心蒙尘，看到他因为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
此时老者的身影再次出现：“若放下仇恨，你的剑是否还能如此锋利？”
顾书玉闭目凝神，回忆起在上清宗，师尊教他的场景，也回忆起了最初握剑的初心。
“我修剑，不为仇恨，只为守护。”
他主动放下手中的剑，对老者道：“剑心无瑕，不在于剑，而在于心。”
老者慈爱一笑，随即消散，而混沌兽的声音也在此时传来。
“试炼通过。”
顾书玉缓缓睁眼，就看到了大师兄略带担忧的看着自己，心头一暖。
“大师兄。”
乔温瑜温和一笑。
而经此一遭，顾书玉觉得他的心境又更加的开阔了。
修士这边的历练大多都大同小异，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魔族那边就没那么好受了，各个神色狰狞又痛苦的。
其中，属暗祖的神色最为挣扎。
暗祖当时刚一睁眼，就被一名魔族的老祖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此时正在质问他为何要与修士合作。
就在他想要解释时，他周围又突然涌现出无数的族人，不停地质疑着他的选择，还有许多人骂他是魔族的叛徒。
他心里的戾气被无限放大，想要将那些人通通杀了，可内心深处总有一道声音不让他动手。
而就在他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时候，‘暗渊’出现了。
他不等暗祖开口说话，张嘴就是对暗祖的一顿斥责，随后强硬的让暗祖按照他说的去做。
暗祖的神情越来越阴鸷，心中对暗渊的不满也越来越浓郁，他想大声质问，想反抗那被安排的一生。
可还没等他反驳，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名年幼的魔族孩童，那孩童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暗祖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之前他的情绪不停的被放大，拉扯，心中更是充满了戾气与杀意。
而当他见到那年幼的魔族孩童时，所有的情绪瞬间化作虚无。
这是他幼年时期的自己，是被他隐藏起来真实的自己。
就在他想要上前之时，看到了‘暗渊’向着那孩童走去。
“你别碰他！！！”
然而‘暗渊’再一次的无视了他。
看着记忆中的画面再次重演，暗祖目眦欲裂。
想要杀了‘暗渊’的冲动，也达到了顶点。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如记忆里一般，他还是孩童时，就被丢入了万魔窟，被无数魔族的冤魂恐吓、撕扯，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可那个满眼心疼和不忍的人是谁？？？
暗渊怎么可能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明明记得，当初暗渊将他丢进去后，就冷心冷眼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无论他怎么哀求都得不到一声回应。
如今这模样又是做给谁看的？
画面再次转换。
他看着每一个他痛苦睡着的瞬间，都有‘暗渊’满眼心疼照顾自己的身影，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象，想要动摇他的内心。
可随着那些画面越来越多，他有些被封存的记忆也逐渐松动。
他想起了之前受伤疼到睡不着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个人在轻声的哄着自己，当时他只以为是照顾他的仆人。
还有一次，他明明伤的很重，魔医都说得在床上休养好几天，可第二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伤居然好了许多。
看着画面里正在用魔气为‘自己’疗伤的‘暗渊’，他好像找到了那些让他疑惑的真相。
可......
他爹的心里不是只有魔族吗？
就连他的存在，也都只是为了魔族的大业出一份力。
为了魔族的未来，他爹从小就给他安排了一堆，不顾他死活的训练。
甚至，只要告诉他爹，杀了他能让魔族重回巅峰，他爹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献祭。
暗祖整个人心神俱震。
可画面依旧在持续。
他看到幼小的孩童逐渐长大，逐渐长成如今的模样，他看到那人如同自己一般，记恨着‘暗渊’的残忍。
看到‘自己’因为追求力量，贪图权势而废了‘暗渊’。
他痛恨‘暗渊’，痛恨魔族，更痛恨自己是魔族。
因此，他看到了‘自己’带领魔族走向灭亡。
看到了画面里的‘自己’做到了内心深处一直想做的事，也看到‘自己’即使达成一切，却并不开心的模样。
随着画面消散，暗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混沌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些都是你的执念，因着这些执念，你才能有如此成就，若是放下执念，你的魔心是否还能如此坚定？”
暗祖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就在混沌兽想要宣布试炼失败的时候，暗祖动了。
他缓缓起身，目光逐渐坚定。
“执念并非枷锁，而是动力，我从前的执念是毁了魔族，而如今，我的执念亦可以转为守护魔族。”
混沌兽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试炼通过。”
随着暗祖缓缓睁眼，在场的众人几乎都醒了过来，人也少了大半，那些人都是没有通过试炼的人。
暗祖第一时间查看了剩余的人，发现本就不算多的魔族，此时人更少了。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下意识的想要寻找慕忆的身影，结果发现上清宗的人都围在了一起。
暗祖走了过去才发现慕忆居然还没有醒。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也有什么无法过去的槛吗？
顾书玉和辛子墨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慕忆，经过他们的交流，发现这试炼大多与他们所学相关。
虽然会看到一些残破不堪的过往或者难以跨越的家仇，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以后，也不是那么难以勘破的。
即使小师妹的经历更加的凄惨，但以她的心性，应该不会深陷其中才对。
可为何如今依旧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