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预谋
四年前的魔界…
盗走噬殷魔瞳那日，朽白的身体几近完全兽化，漆黑的毛发覆盖全身、骨骼也较人类的构造更为扭曲，浑身的骨骼咯咯作响，一阵阵似冰块碎裂的声响经久未歇。
克制到极点的气声在寂静的魔界尤为刺耳，忍着入骨的疼痛、他面目狰狞。
身处阵法让他得以喘息，这阵法亦是他钻研出的成果。
直到，发青的天空红光乍现的那一刻，一声嘶鸣划破魔界的寂寥。
朽白从魔界消失的那一刻，眼底只如一潭静水，沉稳得可怖。
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陈单凌涣散的瞳孔似动了动，喉间喘息未停。
浓密的血色长发凌乱不堪，面庞上是还没干涸的血迹。
他陷在长时间的呆滞中，噬殷近万年的记忆量压得他的意识摇摇欲坠。
虽然魔界几乎一成不变，除了无休止的争斗外，特殊的事情寥寥无几……
眼前枝杈上的魔瞳毫无规律地乱转，咕噜咕噜的转动声不绝于耳。
噬殷的身影不见了。
“呵…”
陈单凌龇了牙，怒视着那枚紧盯着自己的亮青色魔瞳，发出一声属于野兽的低吼。
枝杈震颤，簌簌的声响吵得陈单凌心烦。
力量的限制早被噬殷冲破，陡然增长的恶念在他的意识中翻涌。
理智未归，他的本能警惕着一切，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一道黑青的王息砍来，黑红王息将它垂直劈散。
“老不死的……”
亮青魔瞳的主人落在魂魔乌木前约有百米处，缚晚不知去向。
“嘶…青…”
混乱中，陈单凌还未理清其他记忆，唯独眼前这个发色似极光的恶魔有着深刻的印象。
数千年，嘶青几乎每过百年就会与噬殷大战一场。
魔界愈发狼藉，魔气不再稳定。
若不是每次嘶青战败、噬殷都会将其封印，嘶青的挑战频率恐怕远不止于此。
每百年封印破除，便是一次大战之日。
直到千年前，噬殷没再封印他。
“你变弱了，掌管者的位子该是我的了。”
黑青王息如剑雨般向陈单凌刺去，陈单凌口中王息汇聚，再是一声凄厉的嘶吼。
黑青剑雨震颤，纷纷击偏。
黑红王息自嘶青身后绽开，吞噬他的左臂。
陈单凌的目标本是嘶青的全身，尽管对王息的速度已经操控到极致，还是被其躲掉了大部分。
消失的大部分王息分明有打击感，却无影无踪。
身下法阵泛着幽幽蓝光，一只只腐烂见骨的手朝陈单凌身上抓去。
手上的灰黄指甲早自中间竖直劈了数道，分明是人手。
人手虎口处的一个个编号却还清晰可见。
意识混沌中，陈单凌费力将此记下。
再抬眼，嘶青的身影消散，陈单凌望向刚才他夺下的左臂，理智逐渐回归。
嘶青认出自己并非噬殷了吗？
陈单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问题。
不像。刚才的攻击像是一场试探，来的甚至只是他的分身。
除非嘶青另有打算。
借着玄影蝠的视角观望，魔界各处混战的恶魔在刚才第一声王啸之时就陷入了昏迷。
陈单凌长叹一声。
自己真的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