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云摇拨浪鼓的手,僵在半空。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的确,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如何和那些能移山倒海的修士相比。
来到阿扎雅的家。村长老婆把木门推开。回头和善的说。
“货郎小哥进来喝口水。休息一会儿,我去取兽皮出来。”
风无云把货担放在门口。从袋子里拿了一个新的拨浪鼓,递给阿扎雅。
“小妹妹来,哥哥给你个新的。”
阿扎雅咚咚咚的摇着拨浪鼓。边摇边叫。
“哥,你看我的拨浪鼓多好看,声音多好听……。”
白胡子老头这会儿也进了门。
坐在门口看着从门外陆陆续续回家的村民。表情越来越严肃。
看着这些营养不良,身体浮肿的村民。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挨多久。
也许会像隔壁县,没的魔晶矿然后一个个饿死。
风无云,打量着屋里。
一口陶水缸,一口米缸。火塘上吊着一个罗锅。
旁边一张黑色的木桌子。墙角整齐的码着一堆柴。
风无云看着这简陋的家,唏嘘不已。
“老人家。你对你们国家的事了解多少?”
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
只见这老头的眼神突然凶厉起来。低声问。
“小伙子。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对我们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看着你是个半人魔,早就把你捆起来见官去了!”
风无云尴尬的笑笑。
“的确。我是从别的国家来的。所以你们这儿的事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老头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老头也没去过太远的地方,脸上有了笑意,说。
“先前你不敢老实交代,是怕我们抓你去报官吧。老实跟你说,我们国家打仗,也不是和这个星球的国家打。”
“听说是我们魔族至尊和其他星域起了争斗,前不久又失败了。这一次,九位魔尊都受了很重的伤。到处搜刮魔晶矿,用于恢复实力……。”
风无云终于明白。这魔族的统治是何等残酷?
看着门外疯跑的孩童,心想。
“如果魔族百姓经受住自己的考验。那么这次来,只要重新找个首领。把主战派消灭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风无云打定主意,笑着问。
“村民们的生计难道只有挖矿一条路吗?就没有更好的活法。”
老头装了一锅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最好的活法,就是身具魔灵根。进入修魔宗门,待学有所成。然后再通过比武大考进入国家军队。从此和魔尊征战四方,为魔族开疆拓土……。”
风无云听他这样说,来了兴趣。
“老人家你给我讲讲。附近有没有厉害的魔修宗门?”
老人摇摇头说。
“附近都没有。只有郡上才有。我们魔族可不像人族宗派林立。”
“哦,那有没有人族修仙宗门?”
老人摇摇头说。
“什么?人族修仙宗门?你怕是搞笑吧?就那些人类。连饭都吃不上,还修仙?”
风无云尴尬的笑笑。
突然,老人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眯着眼问。
“小伙子,一直都没有问你。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什么种族?”
风无云尴尬的笑笑。
“我爹是人族,我娘是魔族。所以我是半人魔,这样子有点不伦不类。”
的确,风无云变幻样子的时候,没有变成人族,也没有变成魔族。
索性变成个半人半魔的模样。在这幻魔星球,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自由出入。
以前,风无云为摸清魔界底细,曾特意擒过几个低阶魔族细细盘问。
那个魔修虽桀骜,却也在他的手段下吐露了不少秘辛。
这魔界之中,人族的地位竟低到了尘埃里。
他们不能踏入魔族聚居的核心区域,平日里只能蜷缩在划定的贫瘠村落中。
连村落周边的山林都不许随意踏入,稍有越界,便可能招来魔族的屠戮。
食不果腹是常事,穿的也是粗陋不堪的麻衣,补丁摞着补丁,日子过得比下界最苦的流民还要艰难。
风无云没来到大黑山村之前。
还以为这幻魔星,只有人族过得艰难。想不到魔族也如此。
魔族仇视人族,对待人族就像对待畜生一样。
可凡事也有例外。
若是人族能有幸与魔族结亲,并且生下子嗣,那半人魔的境遇便会截然不同。
有两位魔族至尊,他们就是半人魔。
杂交的优点就是。要么更厉害。要么连一般的魔族都不如。
就像风无云现在的样子,身高1米78。还没有那些魔族成年女人的高。
论身材的壮实程度,和个女人都没法比。
他们身负魔族血脉,虽战斗力未必强悍,却能在这偌大的星域中自由穿行,不受任何地域限制。
只因那魔族血脉里,藏着根深蒂固的服从基因。
一旦比自身等级更高的魔族发出号令,这基因便会瞬间被唤醒。
哪怕明知是死,也会如提线木偶般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死战,绝无半分退缩之意。
风无云正对着窗外魔界灰蒙蒙的天空思忖,忽闻里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转头看去,只见阿扎雅的母亲掀开布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小心翼翼地托着三张皮毛。
那皮毛油光水滑,毛色呈暗紫色,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银辉,正是极为难得的魔貂皮。
魔貂在魔界也算灵物,其皮毛御寒防潮,乃是颇为抢手的好物件。
她将三张魔貂皮轻轻放在风云云面前的木桌上。
皮料落下时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带着几分魔界特有气息。
妇人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又藏着些许期待,轻声说道。
“货郎小哥,你瞧瞧这几张魔貂皮,成色都是上好的,不知能换些什么物件?扎洛总念叨镇上的小玩意儿,想着换些给他解解闷。”
风无云目光扫过那三张魔貂皮,见皮质完整,毛峰浓密,确实是上等货色,便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亲和。
“大嫂客气了,这魔貂皮品相极佳,值当得很。你自己去我那担子上挑便是,三张皮,换十五样小玩意儿。”
“无论是针头线脑,木雕、香囊,还是棒棒糖,麦芽糖,看上哪样便拿哪样……。”
扎洛看着,拨浪鼓说。
“娘,妹妹有,我也要个拨浪鼓。”
阿扎雅懂事的把拨浪鼓,递在哥哥的手里。
“哥,买点别的。拨浪鼓我们两个换着玩。”
扎洛玩着拨浪鼓。
嘴里舔着棒棒糖,幸福的笑着。
“娘,你买个头花吧。您戴上这头花,一定是村里最好看的人。”
就在三娘母挑挑拣拣的时候。
去镇上交矿的村长也回来了。
把牛拴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两斤多的粮食,进门就骂。
这些天杀的。还让不让人活?就这点口粮,连孩子都不够吃。
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桑奎。怎么了?难道他们又克扣粮食?不吃饱,这矿怎么挖”
桑奎把米袋扔在桌子上。
“唉,就因为今天的矿品质太差。所以我们就分了这么点粮食。”
阿扎雅的母亲手里紧攥的头花,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货放在货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