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还像话，阴险腹黑？
故渊深吸一口气，对洛虞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着实有种无力感。
可接下来镜黎的话差点让他晕头转向。
“我还以为是尸体的尸。”
在场人都被这种冷笑话折磨的有些难受。
玄臻：“丫头，咱就是说，心理阴暗也大可不必表现如此明显。”
镜黎没理他，继续问：“那他们一天天都干啥呢？”
“能干啥？维护天地秩序，追求道法平衡，看似什么都管，却又什么都不管。”
镜黎大概也能懂这种逻辑，天地大道么，不分善恶，有的时候干预过多反而徒生事端，所以真正的神大多都只是设定好法则，闲着看苍生运转，纠正部分运算错误而已。
故渊听着镜黎的心声，有些错愕看了她一眼。
但接下来镜黎的话就让他没那么喜欢听了。
“对了，你上次还说了个人名，叫什么帝，帝……”
“帝沧溟！”洛虞站在怨灵沼泽上，提及这个男人，感觉怨气比这些冤鬼还要大！
一身幽黑的她说起这三个字，所有人都能听到她后槽牙的声响。
故渊脸色有些微微异动，却没说什么。
镜黎感受着他捏的过分紧张的手，还有隐忍的怒气，大概已经明白故渊的真名叫什么了！
唇角斜斜得逞一挑：“那他是干啥的？”
“挑大粪的！”
在场人之感觉这种冷笑话更冷。
金铭抖了抖胳膊：“虞姐，咱就是说，在场的人都还算智力尚全，大可不必如此胡诌。”
“我哪胡诌了！他就是挑大粪的！反正你们谁要见到他，锤他一顿就肯定没错！”
空气中，镜黎若有似无听到了故渊浅浅无奈的叹息。
镜黎更加好奇，还想问。
但须臾间，脚下的沼泽开始泛起咕嘟咕嘟的绿色泡泡。
无数冤鬼的手开始如藤蔓朝他们抓来！
最前方，一只硕大的绿头三面蛤蟆怪出现，伸着长长的舌头，极其骇人。
镜黎等人下意识准备后撤。
可不等身形微动，镜黎就被故渊一把推了出去。
镜黎下意识想骂，却看到故渊突然给她伸来了一柄剑。
反手握剑的他骨节分明，姿态悠长，很是如魔君亲临的冷峻感。
但说出的话却让镜黎哑口。
“去吧，想学就去杀了。”
镜黎知道他说的是想学如何练气，可可可……学个东西还要先考验考验吗？
镜黎不懂。
好在魂体也淬炼这么久，还不曾实战过，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抓过利剑，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开战！
洛虞跟玄臻，金铭有些错愕看了故渊一眼，下意识都想冲上去帮忙。
但故渊幽幽双手交叠腹前，说的话，却让他们都停下了脚步。
“五阶金蝉兽，谁杀了丹归谁，你们都没用。”
镜黎如今淬炼魂体需要兽丹额外补充天地精元，他们都知道。
五阶金蝉兽他们也都明白，幽冥鬼界极其罕见的妖兽，因为喜欢吞吐仙物，所以即便是五阶，却拥有七阶妖兽的好精元。
可是……
玄臻有些踌躇：“她本体定然没问题，可魂体连基础蹦跳都做不到。”
洛虞也好，玄臻也罢，亦或者兰琳，结契后带给镜黎更多的都是本体的改变。
她的魂体至始至终都脆弱如婴童，虽然放修仙界勉强算是好天赋，到了真正人人魂修的幽冥界，确实没眼看。
洛虞也有些紧张，虽然几月前镜黎那一句话，触动了她的恻隐之心，让她想走出过往。
可她真没打算走出来不到半年，再度抑郁。
“要不，给她加点力量？”洛虞倒是能驱动本体，给镜黎多加状态。
可故渊幽幽看过来一眼，神情凉透如水：“你是想帮她还是害她？”
恍惚间，洛虞就像是看到了那个男人，一种永远冷静沉稳，不讲情面。
似乎哪怕天塌下来，哪怕这样做会让对方遍体鳞伤，只要他觉得是对的，都会眸子平静到不起半点波澜！
可就当她心思才狐疑一瞬，对方唇瓣里冷冷吐出的字眼又让她怀疑荡然无存。
“排除杂念，抱元守一，魂力均一点而出，自四海吸纳回魂。”
镜黎举着剑上去才对战几下，就感觉自己毫无章法！
虽然她跟玄臻打的有来有回，到底玄臻天天让着她。
而且她跟人打多了，发现自己把魂力均散在全身一起施力的效果并不好！
正在发懵，故渊的话如警示之钟！
虽然……
魂力均于一点，能让她爆发力变大，可她也知道对方只要反击，她薄弱魂力的那些身体点，大概率要被打碎！
算了，碎就碎！
冲着故渊几个人刚才闲聊，她偷听到的五阶金蝉兽，她也要牟足劲拿下这颗兽丹！
她气沉丹田，将身体九成魂力集中在剑锋这边，在丑陋的蛤蟆再度攻击而来时。
她以昊天之力对抗，刹那间，原本臭蛤蟆结实到宛如铜金铠甲的皮肉，被她狠狠划开了一道深伤。
金蟾蜍疼的爆发怒吼，怨气肆意，一记暴躁的神龙摆尾！
果然，她的身体也如同她猜测的那般，九成全部碎裂！
接下来该干啥来着？
意识消弭前，她突然意识到‘自四海吸纳回魂。’
神魂凝结痛苦，可她已然这样痛苦了近一年！算上在阵盘老树中偷的时间，她已经痛苦了四五年之久。
她要信命吗？
信天吗！
不，她不信！
识海中那仅存的力量，如潮汐山海，层层将溃散的神魂全部吸纳，同时还带起了怨灵沼泽中原本的各种魂力。
“啊——”一声少女暴呵惊响幽冥大地。
也就是须臾间，镜黎以超脱跟玄臻对练的速度，重塑了自己的魂体。
比之前更结实，更耐打，有些变黑的眸子让她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女，狂风烈烈，发丝飞舞。
而且玄臻怎么都给她练不出来的魂体弹跳力，她突然可以轻松做到。
看起来是吸收了某个弹跳力很强的冤魂魂力，而且打碎重组的过程，将其直接炼化！
众人谁也没想到镜黎竟然有这等突破与变化。
洛虞更没想到，故渊竟是真的在教镜黎。
镜黎回落的瞬间，瞬间明白了故渊所教内容，笑着回眸说了句：“谢谢，我明白了！”
镜黎刹那二度冲上！
这一次，她全身贯魂力于左臂，拔剑以天钧落斩。
速度之快，是先前二倍有余，而且刚凝结的魂体力量优于之前，她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